“大嫂你是不知道啊，風哥讓我做個極度噁心人的打分帝鉤子策劃，還讓我去給全哥上眼藥。”
“怎麼個噁心法？”
“我準備做撈女校花，刷分，直接在男人頭上拉屎，上嘴臉的那種……”
張超添油加醋說了一番自己剛剛想出來的策劃案，聽起來就很上頭，他說的也越來越起勁，甚至有點興奮。
溫小暖眨眨眼，聰明如她，幾乎一瞬間就猜到季風爲什麼讓張超來做這件事情了。
超子是有情緒的，有些事情帶着情緒去做，才能讓用戶感覺到情緒，想要噁心用戶的話，就先噁心自己。
“那麼，你現在遇到的問題是什麼呢？”
“承諾是沒有的，資金是不給的，事是我乾的，騎呂全臉是必須的，他真不是人啊……”
聽到張超在那裡數落季風，拋開問題不談，溫暖是有點不高興的。
工作那麼久了就知道抱怨，就不能體諒一下自己的領導嗎？
領導也是很不容易的好不好？
不應該仔細想想，這麼長時間了有沒有認真工作？
你不認真工作，領導怎麼開豪車，住大別野？
好吧，這些話大概是每個老闆都會想的事情，畢竟老闆和員工的視角，從來都不在一個頻道上。
雖然溫暖經歷過很多苦日子，但比較尷尬的點是，她真沒怎麼經歷過打工人的苦。
她剛接觸工作就被季風帶飛，入職就是溫總監，到了魔都之後變成溫總裁。
她實在沒辦法共情張超此時的情緒。
雖然她是公司總裁沒錯，但也是季風的女朋友，所以，溫暖做事都是站在季風這邊的。
超子來找她幫忙……
那真是找對人了！
“張超啊。”
“嗯，我聽着呢。”
“季風讓伱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你每個月拿那麼多錢，那麼多獎金，居然有這種想法，難道就不覺得錢燙手嗎？
當老闆的也很不容易好吧？你覺得自己作爲員工，不應該體量一下老闆嗎？”
張超：()？？？
“不是，要是我真去給全哥安排事，那以後我在研發部怎麼混啊？估計以後只能蹲在公司幫大夥接水點外賣了……”
“你這話說的，就……”
這時，溫暖的手機亮了起來，是季風的：
【張超跑去找你告狀了？】
【嗯，說你壞話呢。】
【讓他趕緊滾回來，事辦的不咋樣，告狀有一手的。】
【好。】
溫小暖忍了忍嘴角，繼續語重心長的安撫：
“張超，凡事不能看表面的，要看內在，也要看到隱藏的深意，這件事情交給你來做，就說明季風信任你。
他絕對不會無故放矢，沒有明說，那你就應該多思考。”
“這還有深意啊？”
“那肯定啊，你不會覺得季風就是想讓你死吧？不存在的。”
溫暖笑着說話，超子一臉僵硬：
“那，好吧，我再回去好好想想……”
“去吧。”
求助無果，超子也只能離開。
兩人的對話聲音不大，附近除了沐晚秋之外也沒有其他人，所以也就沒人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不過張超在溫暖面前姿態是很低的，甚至一般的上下級關係，都不至於這麼的低姿態。
所以張超是溫暖的下屬，溫暖是老闆？
“原來溫暖這麼牛逼啊？”
“確實牛逼！”
“她和張超是一家公司的嗎？”
“應該都是指尖的。”
“她真是指尖總裁啊？我一直以爲她只是一家普通大學創業的公司老闆。”
“《三國殺》就是他們公司做的，聽說是麻袋撿錢，比TMD搶銀行都快。”
“你搞笑了，搶銀行也配和做遊戲的比？”
“那麼有錢還來上課？要是我的話，我不得天天逛商場？天天買包？”
“你也就知道買包了！”
“我以前以爲她挺裝的，沒想到居然是低調，膚淺了……”
猜測和議論紛紛，即使上課的聲音響起，這種議論也沒結束的意思。
溫暖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興奮和得意，可隨着議論的持續波動，她漸漸就有種索然無味的感覺。
生活如果徹底聚焦在別人的目光下，估計會很苦惱吧。
畢竟這個世界沒有那麼的美好，有惡意的人很多，仇富也變成了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
所以季風保持低調，是有充分原因的。
沐晚秋今天坐在了溫暖旁邊，剛纔張超的話也沒有避諱她，一旁小富婆自然也都聽到了。
“打分帝要上新的校花評選了嗎？”
作爲12-13屆校花評選第一名，沐晚秋還是收穫了很多讚許，目光，以及好評的。
每個女孩子都希望得到其他人的誇讚，她也不例外。
“嗯，應該是。”
“不知道這屆評選的學妹們怎麼樣，我還挺期待的。”
溫暖也眨了眨眼，其實從張超過來找她說這件事開始，她就意識到，季風做這件事的目的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正常情況下，他不需要這樣爲難張超。
也不需要把策劃案引導到這種挑起對立，幾乎惡毒的地步。
要是【打分帝】真出現這種言論，無論怎麼說，最後的結果都會爆炸……
甚至會遭受網絡管制和封禁APP的處罰。
季風不可能給自己家APP做這種事情，所以，是給誰安排的呢？
溫小暖眨眨眼，任由下午的陽光灑在睫毛上，微微勾起嘴角的樣子甚是好看，因爲臉上的表情……
名爲期待。
隨着老師的進入，少女才結束了思考，翻開了自己的課本，順便回答了沐晚秋的問題：
“嗯，我也挺期待的。”
時間匆匆而過。
剛開學的時期，總是很忙碌的。
下了課的溫暖又要去商交處一趟，在打分帝新一屆校花專欄上新之前，她得把下載打分帝后的5元優惠給安排好。
沐晚秋沒什麼事做，乾脆就一路跟着溫暖，仔細瞭解一下指尖的總裁到底是怎麼工作的。
不過她們和葉雨薇接頭之後，突然意識到今天好像少了個人。
顧雪婷沒有來教室，也沒和葉雨薇在一起。
“雨薇，顧雪婷沒和你在一起嗎？”沐晚秋知道顧雪婷和葉雨薇走的比較近，才由此一問。
“沒有，她今天沒聯繫我。”
“好吧，我問問她。”
在兩女尋找顧雪婷的時候，溫暖這邊卻收到了季風的短消息。
【用你的小金庫給我轉80萬，私人賬號。】
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溫暖還以爲是詐騙短信，畢竟這個時期網絡詐騙已經很多了。
發信人是【季風】，仔細確認了一下發信號碼，溫暖遲疑幾秒後纔回應道：
【你藏了我的什麼東西？】
【……】
【不回不給錢。】溫小暖的警惕性還是很高的。
【絲襪，bra，內褲。】
【內褲是什麼時候藏的？(°ー°〃)】
【這和給錢的事情無關，快點給錢！】
溫小暖笑了笑。
急了！
【80夠嗎？】
【夠了。】
【需要我去公司嗎？】
【不用。】
【好。】
13年的網絡轉賬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什麼限制，屬於瘋狂增長的年代，所以季風找老婆要錢的行爲非常順利。
“溫暖，走了，趕緊去商交處吧，完事了晚上我們還能一起吃個飯。”
轉完賬，溫暖收起了手機，笑着應聲：
“嗯，來了。”
……
在季風給溫暖發消息的時候，他和張超已經來到了公司新租下，剛剛簡易裝修好的研發部。
季風手裡拎着個抽獎的箱子，還拎着一袋子各類小吃，超子這邊則是拿了很多燒烤。
公司的冰櫃裡有啤酒飲料，所以不用買。
看樣子，兩人就是過來給研發部嘉獎的。
砰！
研發部大門被季風一腳蹬開，看似聲音很大，其實他用的是巧勁。
“兄弟們辛苦了！”
見到季風和超子大包小包的進來，在場的衆人也都猜到了他們來這裡的意思。
事辦的好，老闆要發獎金了！
好耶！
季風催進度，壓人幹活是真的，作爲指尖的研發，哥幾個壓力都很大。
但除了幹活比較累外，季風不干預事，給錢也是真的痛快。
獎金什麼的從來不含糊。
你只要幹活，活幹的漂亮，錢都是硬塞你嘴裡的。
這種老闆，上哪找去？
“不辛苦。”一衆技術齊齊喊道。
季風舉起了手裡的小吃燒烤，一邊放，一邊說：
“三國殺上線10天，流水總計2953萬，在宣發不足，其他同行圍堵的情況下，這算是前所未有的大成功。
也如同超子之前在遊網採訪中所說的那樣，我們的遊戲蒸蒸日上。
所以季風在這裡認真的和大家道聲謝。
不過大家也都知道，現在《三國殺》還處於高峰期，BUG，維護都不能少，目前大家也沒辦法休息，還得值班。
所以我就買了點吃的，辦公室裡有啤酒，我們就就地慶祝一下。
來來來，都把手上的活停一停，都來，吃點東西，順便……”
“順便什麼？”
見季風賣關子，不少人有些急。
“順便領錢加抽獎，獎金固定，抽獎看你們的手氣了，裡面有蘋果手機，銀鍵盤，還有客製化彩蛋禮包……”
季風搖晃着手機和抽獎盒子，同大家一樣，臉上都洋溢着興奮的笑容。
有了老闆發話，在場的老員工們也都屁顛屁顛的走過來。
老闆都發話了還幹個屁，趁着這個機會休息，還能拿錢，爽死！
研發部一共14人。
呂全的獎金是10W，張超是10W，其他人一人5W，這是之前就已經說好的。
一羣人拍着隊，滿臉興奮的來到季風面前領錢。
領完錢後，還不忘走到一邊的小吃旁，抽個獎，再連吃帶拿，嘎嘎樂呵一波。
其實季風買的這些東西真花不了多少錢，但卻能讓員工們感覺到明顯的快樂。
只是……
季風如果目的真那麼單純，他也就不需要走私人賬戶，手動發獎金了，直接讓劉婷走公賬轉賬就行。
作爲領導，懷疑，從來都不需要證據！
他盯着來到自己面前的每一個研發部成員，笑呵呵的與他們握手。
超子這個憨逼被他直接無視，呂全是面無表情。
因爲季風是給了他研發分紅股的，不多，也就只有1%而已，但就這1%，也代表了呂全和其他人的不同。
季風早就說過，他根本不在意分錢出去。
大傢伙都不是傻子，有能力的人，他願意花大價錢留下來。
要是《三國殺》盈利過億，那這1%的分紅權，就是實打實的100萬。
只是呂全有分紅權這件事情，公司裡只有他和溫暖知道。
其他人一概不知，屬於絕對保密的信息。
如今看來，三國殺的年度盈利，超過一億已經是必然了，能不能達到兩億，那就要看接下來的運營。
所以這10萬塊錢獎金，對於呂全來說，那就是豆芽菜，談不上心動。
只是在領錢的時候，呂全和季風交換了一下目光，意味深長。
季風不想呂全太多事，就忍不住來了一句，算是提醒他：
“全哥最近頭髮又少了，辛苦了，全哥。”
“NMD！~”
呂全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季風，隨後便不吱聲了，只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一邊吃串。
所有人都領完錢，笑嘻嘻的吃起東西時，季風突然對其中一人喊道：
“喂，苗哥，你剛纔忘記抽獎了，搞不好有手機呢，沒有空獎，快，來試試手氣。”
剛剛領完錢的苗振浩微微一怔，但他的怔愣只有片刻。
“來了，季總。”
走到季風的面前，苗振浩的手氣看起來不錯，直接抽到了三星手機一部。
“臥槽，真讓你抽到了，你這什麼狗運啊……”
“嘿嘿嘿，運氣，都是運氣。”
見到自己真抽到一步手機，雖然不是蘋果，而是三星，苗振浩依然很高興。
白撿的彩頭，誰又能拒絕呢？
獎勵這種事情，總之是多多益善。
“謝謝季總啊！”
“沒事，拿去吧。”
季風也是毫不在意的樣子，看上去，老闆的氣度還是有的。
吃串的時候，研究員們也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
公司的研發部談不上小團體，但總會有關係比較好的人聚在一起，吃着，喝着，聊着。
苗振浩就屬於那種左右逢源的人。
他似乎和每個人的關係都很好，就算是呂全那種性格，他都能走上去聊幾句。
而且不是單純的尬聊，他是真懂技術的那種。
和呂全的聊天內容，也多是公司項目維護，BUG修理，還有一些技術上的難題。
這個苗振浩，着實是個人才……
而且是有點牛逼的低調人才！
季風陪着哥幾個嘻嘻哈哈了一會兒，期間他一直眯着眼，讓人猜不透心思。
幾輪吃喝，季風把手裡的腰子吃完後，他感覺氣氛醞釀的差不多了，觀察的過程，也同樣差不多了。
便從公司的公共冰櫃裡拿出幾罐啤酒，給超子丟一個，再給呂全丟一個。
“超子，你不是說今天有個新的策劃案跟全哥說麼，快說吧。”
剛打開啤酒的超子表情一僵，略顯僵硬的扭頭看向季風，見季風朝他點頭示意，不容拒絕，這才把頭轉向了一旁的呂全。
“全哥，你過來，我跟你說個事。”
呂全：？？？
其他人：()超子最近是不是太膨脹了？都敢這樣和呂全講話了？
在超子對呂全開口的同時，季風把手裡的啤酒放下，對着大夥打了個招呼：
“你們吃，我去上個廁所。”
季風順勢離開了辦公室，將空間和環境留給了研發部的小夥伴麼……
他真的去上了廁所，因爲事件的醞釀，需要一定時間。
超子這邊也如願叫來了呂全。
“說吧，超子，怎麼個事？”
張超盯着呂全頭上不剩下幾根的毛髮，一時間有些心慌，但還是忍着那股心慌，強行給呂全上嘴臉：
“全哥啊，今天風哥安排了個任務，現在開學了，【打分帝】正好上新的校花欄目吸量，這波最好宣傳到所有大學校園裡去。
所以這次得做的比上次更好一些才行，不過這個專欄有點趕，你今天晚上加個班，把版子敲一下吧。”
呂全：……
其他人：臥槽，超子真站起來了！直接對呂全騎臉？
其實張超這個時候也慌得一批，他哪能指揮的動呂全啊。
他技術技術不行，資歷資歷沒有。
平時混在研發部，除了和大佬們偷學技術之外，大部分的時候就是幫大佬們泡麪接水了。
今天給呂全上嘴臉這種事情。
完全就是季風趕鴨子上架，他現在慌得一批。
不過溫暖也說了，季風做事都是有深意的，所以他才硬着頭皮上。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其實給呂全上嘴臉……
挺爽的！
“全哥，別看了，先把文案拿着吧！”
呂全眨巴了幾下眼，捏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片刻，又拿起張超做的簡易策劃案看了幾眼。
在策劃案裡，見到超子做的幾個對立文案後，呂全的表情立刻產生了些許變化。
毫無疑問，這種方案在玩火，煽動性極強！
呂全和季風做事的時間不短了，他對季風的風格已經算是很瞭解。
激進中，帶着絕對的穩妥。
季風是一個吃王道流量的人，也就是正規流量的人。
公司不是沒有走邪道流量的手段，茶葉女號，或者皮套號，公司都具備做的條件，甚至可以快速成型。
吸量，賣貨，都可以。
但季風絕對不會去做這種事情，吃這種流量。
一是沒必要，二是容易反噬。
所以季風特地讓超子來給自己發方案，整活，應該是有其他目的纔對。
可季風這邊並沒有提前通知他……
也就是說，他只要正常的表現，正常的迴應，應該就可以完成季風的要求。
現在的問題是，用舊的專欄並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他一個人加兩個鍾就搞定了。
但要求是新專欄，那就要重做。
重做的話，他一個人就做不完，因爲他每次重新做的項目都會加後門。
原本是自己的習慣，但現在，已經變成了季風的要求。
所以，季風的關注點是後門？他明明可以直接跟自己說啊？
呂全有些猜不透季風的心思。
看了眼如同傻逼的超子，他嘆了口氣。
走流程的話，自己是不是應該……
生氣？
呂全蹙着眉頭，直視張超，態度逐漸變化：
“他也沒提前打個招呼，現在讓我趕一個新的版子出來，一晚上哪能做的完啊……”
呂全很少抱怨幹活這種事情，在大部分時候，呂全都是主動加班的那一個。
但他今天和張超的對話，不少人都聽出了些許語氣中的不滿。
張超也苦着個B臉，繼續頭鐵：
“那沒辦法，這件事情是風哥安排的，我也只是按照他的吩咐來。”
“那怎麼不用之前的老闆子？反正活動也不是第一次了。”
“因爲老闆子實在太陳舊了，除了正常的打分外，還要加一個投上投的辯駁功能，用老闆子做，BUG風險太大……”
“要上新，又這麼趕，這把人當牛馬了是吧？”
“全哥，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剛拿完錢就甩臉子，誰聽了都不舒服，這是公司的事，本來就是公司關鍵期，還來這一出。”
“你算老幾啊，你在這跟我嘚瑟？”
“我是沒什麼本事，但我也知道是公司給我們的平臺……”
兩人的爭論聲音不小，原本吃瓜看戲的其他人，見他們似乎真有一些爭吵的意思，也都紛紛安靜下來。
講道理，他們這些人也感覺季風的要求有點過分了。
可誰讓季風是老闆呢。
作爲技術員，偶爾會收到領導的一些無禮要求，那實在是太正常了。
有過工作經驗的人，對這種事情早就已經習以爲常。
只有那些沒經歷過的人，纔會對此忿忿不平。
眼瞅着真要爆發衝突，大傢伙還是不願意看到的，馬上就有人拽住了超子，把超子向後拉去……
“超子，你少說兩句。”
“全哥你也是的，超子年紀小，不懂事，剛纔說話是衝了點，這些事情慢慢商量就行，別吵架。”
“就是啊，一個版子費不了多大事，真別鬧，鬧僵了不好看。”
一直沒吱聲的苗振浩，這時候也跟着插了句：
“版子確實有點趕了，我知道你也不好做，不過全子你也是的，有什麼話，你等季總過來再說。
就跟小李說的那樣，萬事商量着來，你這樣搞，大家都難看。”
原本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是當着和事老的。
可苗振浩一加入進來，整個對話的味道，就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了些許偏頗。
矛頭被隱隱指向了季風，而不是超子。
其他人都沒覺意，甚至連張超本人都沒覺得他的話有什麼問題。
只有呂全一人擡起了頭，看了苗振浩一眼。
這個眼神一閃而逝，似乎帶着些許不敢置信，也帶着些許遺憾。
因爲他和苗振浩的關係，真的不錯……
對方大他三歲，今年二十六，雖然呂全本人是技術部門的老大，但年齡並不算大。
二十六的苗振浩纔是年紀最大的，在技術員裡，一直隱隱有種老大哥的感覺。
他和所有人的關係都很好，也包括呂全。
呂全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他的性格，可以說是很不好，非常不討喜！
幾乎沒有什麼老闆會喜歡他這樣的人。
也就季風能忍着他，哄着他。
所以呂全沒什麼朋友，而苗振浩，幾乎算是呂全爲數不多的朋友了。
呂全的腮幫子緊了緊，如果有人盯着他的側臉，一定能看清楚那幾乎拉絲的臉部肌肉。
那是很明顯的咬牙動作。
只是……
無人發現。
吱呀！~
分部的大門突然打開，季風雙手甩着水，看着聚在一起的人羣，他的表情有些茫然。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聚集在了季風的身上。
可季老闆本人，卻是一副不明所以的呆萌樣子。
“不是，哥幾個聚在一起幹啥呢？怎麼不吃了？”
幾人面面相覷，但沒有人說話。
季風還是一臉的詫異，他又走近了幾步：
“怎麼搞的，這麼嚴肅啊？是發生什麼了嗎？”
呂全看着季風，緩緩深吸了口氣，想說話又有點說不出，到了此時他才意識到季風安排張超做這件事的意思。
他只是發了個獎金，和員工們套套近乎。
甚至於說，季風本人都沒有參與進來這件事……
當事人，始終都只有他和張超。
但之前他猜測的一切，好像又莫名因爲這些理所應當的事情，揭曉了。
只是浮現出來的人，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呂全一直認爲自己很聰明，但他突然感覺季風這個老闆，更可怕，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了……
知道季風對敵人一向都非常狠，對內鬼也從來都不會手軟，呂全的表情有些難言。
他嘴角扯出一個略顯難看的笑容，他雙眼緊盯着季風：
“在聊超子剛纔給我的方案。”
季風看了眼呂全的表情，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嘴角和眼角頓時一同彎起：
“你已經瞭解了吧？”【你知道是誰了吧？】
呂全聽懂了季風隱藏在話裡的意思，他的目光想要躲閃一下，卻又不敢往苗振浩那邊移，憋了幾秒，才啃聲答應：
“瞭解了，不過，這案子今晚一定要做嗎？”【你一定要他死嗎？】
季風的表情還是笑呵呵的，他知道呂全和苗振浩關係好，人都是感情動物，關係一好就容易心軟。
換做別人，這時候的選擇，十有八九都是把人開了，就算了！
但他是季風……
在商言商，他做生意從來都不會手軟的，拿起一串雞屁股，蹙了蹙眉，還是咬了一口：
“那肯定是要做的啊，我們做事不能磨磨唧唧的，所以，全哥加個班吧，就今晚……”
【那肯定啊，我們做事不能心慈手軟的，他今晚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