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直接倒入江宴懷裡。
只見江宴退後一步,顧潔踉蹌着栽到在氈毯上。
她仍舊沒有放棄,匍匐在地上,跪着仰頭道:“小江總,我是第一次,不要拒絕我好嗎,我能做的很好……”
江宴已經按下座機的號碼:“我房間裡有個精神病,馬上來弄走……另外,讓服務員帶新的牀單和地毯。”
顧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爲什麼?
她到底哪裡做的不夠好?
當然,顧潔仍想垂死掙扎一下,希望能改變對方的決定,逃離的機會稍縱即逝,眼睜睜地等到王經理帶着人進來之後,她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被拎小雞似的扔了出去。
非但如此,有人拍了她的照片發到網上,這件事情傳了很久,而且當即被公司一塊兒來的其他同事知道了,顧潔又羞愧又痛恨,躲在房間裡幾乎不出去。
當時在現場的服務員談起這事兒,津津樂道,人家就是很奇怪,這女的臉皮忒厚了,明明勾引不成被江城集團的小江總光溜溜丟出房間,還不離開度假村,難道她還不肯死心?
……
江宴的房間重新換過牀單被套,地毯,又重新打掃擦拭了一遍,煥然一新。
但是他依舊情緒非常的惱火,根本沒辦法睡着。
剛剛王經理告訴他,許寄北並沒有退房,仍然好端端地呆在度假村。
所以可以判斷顧思瀾應該是一個人離開的。
最近他的所作所爲,幾乎被那個女人牽着鼻子走,這一點讓他感覺到了潛在的危機感,不是一個很好的信號。
江宴想過放手,畢竟等着他睡的女人千千萬,不過是逢場作戲的,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比她高級聽話的,多得是。自己憑什麼屢屢大費周章地去找她,她算什麼?
決不能讓她影響自己,不能讓她恃寵而驕!
思及此,江宴往大牀倒去,無奈輾轉反側地睡不着,索性打開手機裡的社交軟件。
忽然點到了一個挺中二的頭像,備註名是高中生,他眸光眯了眯,指尖立即有了動作。
江宴:【睡了嗎?】
顧思源幾乎是秒回:【沒有呢,江哥,你也還沒睡啊?】
江宴:【嗯。】
在他不知道怎麼開口時,高中生十分上道,主動問他在哪裡,他姐姐是不是跟着一起……江宴嫌打字太麻煩,直接彈了視頻過去,高中生頂着一個雞毛頭,眼眶下面淡淡的黑眼圈,當然,那些都不是重點。
從顧思源絮絮叨叨的話語中,他捕捉到了重要信息,顧思瀾——沒有回家,而且她和家裡打過電話,最快要後天回去,得知顧思瀾跟江宴一塊兒來了,父子兩個完全不擔心,對他的信任達到了空前的一致。
除了組隊打遊戲的請求之外,高中生嘴甜的喊了他姐夫,讓他一定要加油,儘快追到姐姐。
江宴覺得有些好笑,但又不想否認。
自己才25歲,結婚什麼的,早着呢。
掛斷視頻之後,他開始思考,既然顧思瀾沒有回家,是不是證明她仍在度假村裡?
不對。
江宴迅速的起身,查看櫃子裡的衣服以及其他東西。
一個打定主意離開的人,不可能拿走房卡,而且,她把球鞋留下來,穿走了自己給她準備的一雙平底涼鞋,就更不可思議了。
難道出事了?
江宴的行動力是很強的,直接讓度假村的王經理調出所有的監控,看看顧思瀾到底去了哪裡?
時間過去四五個小時。
顧思瀾的每一分每一秒伴隨着昏厥般的難捱,從害怕周圍陰森恐怖的環境,幻想到有妖魔鬼怪或者狼熊等野獸隨時跳出來把她咬碎了,再到最後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想,如果一直沒有人發現她失蹤,自己將被活活餓死,被鳥類與小動物分食等等……死狀比上輩子更悽慘。
或許幾年以後,成爲一副骷髏骨架的時候纔會被警方媒體報道出來。至於死因麼,失足摔下山坡,活活餓死。這種死法的人不是沒有。
多麼毛骨悚然!
重新讀檔之後,竟然死得那麼窩囊。
什麼都沒改變,她的努力很愚蠢,自己好像沒有爲在乎的人做些什麼。
做人真的好累啊。
她只是想安安靜靜的生活。
也許是上天的旨意吧,抵抗不過,認命好了。
顧思瀾無力又脆弱地靠在一塊石頭上,漸漸地閉上空洞洞的眼睛。
不知道又是多久,好像有聲音連續不斷地傳過來。
誰在叫她?
是幻覺嗎?
顧思瀾這會兒有點分不清了,不知道是夢裡還是現實,腦袋很重。
她甫一張開嘴巴,嗓子火辣辣的鈍疼,好像要冒煙似的,是剛剛把嗓子喊啞了。
“顧思瀾?”
“顧小姐,你在哪裡?”
山上,有大概將近二十來個人,舉着手電,四處呼喊。
其中拄着單拐的江宴更是引人注目。
二十多分鐘前,王經理他們終於查到了監控視頻裡顧思瀾的運動軌跡以及最後消失的地方,表明她是往這個方向的山上走的,而且,與她同行的人雖然穿着工作服卻根本不是度假村的人,而是冒充的,因爲監控的像素不是很高,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臉。
後來,他們在山上找到了房卡,然後繼續擴散開來搜尋。
王經理勸道:“小江總,您還是站在原地別動吧,我們肯定能找到顧小姐的!”
“我沒關係。”江宴面色低壓壓的,一意孤行,不容反駁。
王經理這會兒回過味來了,江總和顧小姐分明就是一對鬧彆扭的小情侶麼,又是另外開間房,又是吵架拌嘴大動干戈,實際上人不見了,哪裡會不着急啊。
突然,一名工作人員跑過來,急吼吼地說:“經理,江總,我找到一隻鞋,你們看看?”
“哪裡找到的?”
江宴盯着這隻髒兮兮的鞋目眥欲裂,沒錯,正是顧思瀾的。
別問他爲什麼記得那麼清楚,直覺。
工作人員:“就在那個坡上,下面很深,顧小姐有可能摔下去了。”
王經理遲疑:“小江總,要不等警方的人來救援,主要天太黑了,也不知道什麼情——”
他話沒說完,身邊的江宴不見了。
很快地,聽見有人驚叫:“小江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