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于飛笑道:“表哥多慮了。不過是紀王府的太妃太喜歡那丫頭了,想要替老紀王做主,收了那丫頭做幹孫女罷了。”
凰雀靈鬆了口氣,神色中帶了幾分無所謂的冷笑道:“不過是幹孫女罷了,姐姐也太過於慎重了。依着表哥這身份,也不算是委屈芷兒了。姐姐不如就替芷兒答應了吧。”
凰于飛無奈道:“昨兒太妃娘娘也有意想要爲芷兒說媒,不過後來還是心疼芷兒,表態說,這丫頭的婚事,讓這丫頭自己做主。這一來,不光是我沒本事爲芷兒丫頭做主,就算是三叔三嬸兒,只怕也是做不來芷兒的主了。所以,振南表哥,實在是不好意思了。不是我這個做妹妹的不肯幫表哥,實在是這件事情,比較難辦,還請表哥見諒。”
周振南心頭十分煩躁,卻不得不做出一副十分講道理的樣子對着凰于飛道:“表妹客氣了。如此說來,那確實是我和芷兒表妹沒這個緣分了。”
凰雀靈還不清楚這其中的門道,臉色難看的冷哼了一聲:“表哥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姐姐不是說了,芷兒那丫頭的婚事可是自己做主的。只要表哥用情專一,一心一意,哪裡就不能感動芷兒了。芷兒年紀還小,想必三五年,也就會答應表哥了。”
周振南氣的臉色發青,沒好氣的對着凰雀靈道:“雀靈表妹,方纔姑姑在找你,你趕緊過去吧。姑父正在陪我父親下棋,我帶郡主過去就是了。”
凰雀靈自然知道是自己說錯了話,才被周振南趕走的。
只是,凰雀靈不清楚自己說錯了什麼。
惱怒的瞪了凰于飛一眼,氣呼呼的轉身走了。
周振南不太好意思的看了看凰于飛,忙對凰于飛拱手請罪道:“真是不好意思,雀靈這丫頭,打小就是被寵壞了的。若說錯了什麼或者是做錯了什麼,還請表妹海涵。”
凰于飛輕笑道:“表哥太客氣了,表哥莫不是忘記了,雀靈也是我的堂妹。咱們的立場,都是差不多的。”
周振南愣了愣,隨即爽朗笑道:“是,郡主所言不錯。不過郡主,振南的婚事,還請郡主多多替振南留意。”
凰于飛也不拒絕的滿口答應道:“這是自然。只不過我初來乍到,若表哥果真要將希望寄託在我身上,指不定當真要等個三五年。不如還是請周家伯母一起留意,這樣,說不定能早日爲表哥覓得良緣。”
周振南知道這不過是凰于飛說的場面話罷了。
不過現在這樣的情況,凰于飛願意說兩句場面話,那對於周振南來說,也就是給他面子了。
至此,周振南可是再也沒有膽量,將凰于飛當成是那個從鄉下來的,沒背景也沒有任何本事的郡主了。
方纔這一番算計,雖說沒讓凰雀靈顏面盡失,最起碼也已經讓凰雀靈在她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了。
不過同時,周振南也確定了一點,那就是凰于飛確實是很在意這點血脈親情的。
畢竟,凰雀靈那樣挑釁,她都只是出言勸誡點化而已。
看來,傳聞是真的。
自己真的要好好討好凰柏這位姑父了。
周家雖然不是簪纓世族,可畢竟是三品大員和太子伴讀的府邸,自然是非同凡響。
周振南特意帶着凰于飛在府裡轉了一圈兒,十分謙虛的笑道:“這府裡的佈局,是請了名家上門親自相看的。不知道郡主表妹覺得如何?”
這樣的場面,前世的凰于飛也見過太多了。
瞥了周振南一眼,神色中帶了幾分意味深長的對着周振南笑道:“表哥都覺得好,那自然是好的。只不過,相比人工佈置的這些景緻,我更喜歡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周振南詫異道:“何以見得?連帶着太子殿下都覺得我家的景緻,算是京城裡很不錯的了。”
原本週振南想要毫不謙虛的說數一數二,可想到自己家不過是三品大員,也不方便過於誇張了,也就只說了不錯罷了。
凰于飛含笑道:“確實是很不錯。不過,蘿蔔青菜,各有所愛。觀景,講究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可表哥家裡的景緻,精緻有餘,驚喜不足。少了幾分讓人探尋的味道。這些景緻確實是錯落有致,一個一個逐一看去,確實是耐人尋味,也巧奪天工。若非胸中有大丘壑者不能做。只是……放眼望去,所有的景緻盡在眼底,也就平淡無奇了。”
周振南也是聰明人,瞬間明白了凰于飛的意思:“表妹的意思是說,景緻雖多,也精緻,只是沒有重點,純粹堆砌了?”
凰于飛的心頭確實是這樣想的,不過卻不會這樣說出口,只歪着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振南,意味深長的笑道:“這話是表哥說的。我可什麼都沒說。”
周振南剛想要誇凰于飛聰慧過人,卻聽見凰于飛嘆了口氣:“哎,我是將門之女,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的。對這些什麼景緻呀什麼的,當真不擅長。表哥以後可莫要再爲難我了。”
周振南爽朗笑道:“郡主表妹太謙虛了,你若是都不擅長,那也找不出幾個擅長之人了。”
周振南表面如此說,可心頭是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樣的一個剔透的女子,自己從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難怪,太子那樣的人,竟然也會對她有了不一樣的心思。
周振南這個時候最佩服的就是戰王君墨白了。
竟然選在了承恩侯府退婚的當天,當場就去將凰于飛給定了下來。
若早知道是這樣一個女子,只怕不說太子殿下了,就是周振南,也有這樣的心思了。
若有此女輔佐,那自己的仕途,定然是能飛黃騰達的。
只可惜了,凰于飛凰于飛,果真是鳳凰于飛。
周振南在心頭告訴自己:這位表妹,就算是不能交好,那也不能交惡,將來,絕非一般人。
很快,周振南就帶着凰于飛到了周侍郎的院子。
剛到門口,就有一個眼神矍鑠的青衣小廝迎了出來,先對着凰于飛行了禮,纔對着周振南道:“少爺來了?老爺和二爺在裡面等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