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紮了傷口,初塵和姐姐初嵐輾轉回到了清水灣的家。
剛走進樓洞,一股發黴的味道沖鼻而來,她忙掩住了鼻孔,擡頭看去,入眼的都是陰暗潮溼,一層壓一層五顏六色的野廣告,隨着陰風,嘩嘩地響着,她張目結舌,難以想象,這就是她的家?
“喵!”一隻野貓從她的身邊跑了過去,嚇得她驚呼了出來,心久久不能平靜,難以想象,她和野廣告,蚊蟲和野貓在這棟樓裡一起生活了十五年。
“我一直住在這裡?”她突然問初嵐。
“你從出生到現在,都住在這裡,是餵養野貓長大的,這周圍的野貓見了你,都跟見了親媽一樣。”初嵐調侃着。
野貓的親媽?初塵伸了一下舌頭,看來自己的生活沒那麼單調,至少林初塵有這麼多的野貓作伴。
林家住的是三樓,房間也有黴味兒,光線不好,讓人有莫名的沉悶感,她和初嵐住在一起,擠在一張牀上,初嵐說她做夢都想有一間自己的房間,可惜這個夢難以實現了。
“我幫你實現。”
初塵託着下巴,看着姐姐,滿心的樂觀,覺得沒有什麼困難是克服不了,只要她賺錢了,一定換一個大房子,帶花園,游泳池的那種。
“每天遊半個小時,什麼都不去想,只有水和我,那感覺……”
這句話脫口而出,說完了之後,她才覺得有些恍惚,似乎她曾站在一個寬大的泳池邊,飛身躍入,暢快地遊着。
初塵躺在牀上,怎麼也想不通,本該熟悉的卻是陌生的,本該陌生的,卻又時時想起,她真的是林初塵嗎?
初嵐好像累了,沒說了幾句就睡了,初塵卻毫無睏意,心頭空落落地好像丟了什麼。
入夜了,陳舊的老樓外,幾聲野貓的叫聲,讓安靜的夜憑空地多了幾分陰霾之氣,她仍舊輾轉難眠,一直到了後半夜,才混混沌沌的有了睏意。
第二天,她還沒起牀,電話的鈴聲就響了,林太太跑來叫她起牀去接電話,說是詹遠庭打來的,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還滿臉堆笑着,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物。
詹遠庭是誰?
初塵打着哈欠走了過去,拿起了電話,裡面傳來了一個斯文的男人聲音。
“初塵,我昨天跑去醫院了,他們說你出院了,怎麼出車禍了?嚴重嗎?”對方好像很關心她。
“沒什麼大事,連個皮兒都沒傷。”初塵雖然搞不清楚他是誰,可也知道他很關心她,也許是自己的好朋友,男閨蜜什麼的,畢竟現在流行這個。
“沒事就好,你前幾天不是嚷嚷嗎,有什麼好的機會讓我帶着你一起去,我馬上開車過來接你,去參加一個葬禮。”
他知道初塵沒事了,語氣也高昂了起來,可參加葬禮也不是什麼高興的事兒,他怎麼說得好像中了頭獎一樣。
“什麼葬禮?”初塵問了一句。
“準備好,二十分鐘後到。”
詹遠庭也沒解釋,直接將電話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