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令笑眯眯地同他握了握手,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也沒等葛輝再回話,直接把手一揮:“感謝各位親朋好友的到來,大家請隨意吧!”
葛輝臉上略略有些尷尬的樣子,悉數落在了安冉冉的眼睛裡。
看來以後京都軍區想要風平浪靜只怕是有些難了。
在沈司令一聲令下後,賓客們齊齊開動起來,該吃的開始吃,該喝的開始喝。
而沈文雅則在沈司令的招呼下,起身走到了他的旁邊,挽住他的胳膊,跟他一起向來賓們敬酒去了。
新上任的司令葛輝,如平常一般,落後沈司令與沈文雅半步的距離,跟他們一共向來賓敬酒。
敬酒這種事情,一般都是從貴賓席開始的,所以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安冉冉這一桌。
幾個人同時站了起來,安冉冉儘可以地收斂了自己,隨着大家的節拍一起舉起了酒杯。
好在沈司令也不是什麼特別注意細節的人,所以看到安冉冉的時候,也只當她是宇文安帶來的女伴兒。
沈文雅卻是巴不得安冉冉低調低調再低調呢。
所以在勸酒的時候,她也刻意地略過了安冉冉,重點把注意力集中在戰念北與宇文安的身上。
戰念北雖然木,但是卻並不傻,更何況他過來這裡也不是爲了得罪人來的。
所以沈文雅倒的酒,他如她所願,一口喝乾。
沈文雅很滿意,在敬完酒後,手肘輕輕地碰了碰沈司令。
沈司令寵愛地看了看她,舉着杯子看向戰念北:“不錯,到底是我手下出來的兵,知道你跟戰平安的關係之後啊,我真是覺得命運無常,同時呢,又很慶幸,慶幸還好沒把你給帶歪了,要不然戰平安那個傢伙只怕是要跟我拼命啦。”
這番話,說得極其的有水平,一誇就是三個人,而且還誇得不動聲色。
外人聽來,一定以爲沈家與戰家的關係是從祖輩上就好着的,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他們兩家,早就已經勢如水火。
就連這一次沈司令不得不提前退休都是戰家的手腳。
而且對方的話,表面上聽來毫無破綻,可是那一句“命運無常”卻包含了無數的內容。
戰念北知道沈司令現在的和善,同戰家派戰念北過來的態度一樣,不過是雙方不願意在外人面前撕破臉面而已。
所以,既然沈司令拿出了態度,那戰念北自然也從善如流,再加上他本身就是晚輩,面子上的活兒自然是要做得足足的:“沈司令,承蒙照顧。”
沈司令點了點頭,受了他的這一謝。
等到戰念北放下杯子之後,沈司令對站在自己旁邊的沈文雅說到:“接下來你就不要再跟着了,留在這裡,好好招待江北過來的貴客。”
沈文雅愉快地笑到:“好的,爺爺您就放心吧。”
沈司令點頭:“一會兒還要跳舞,別醉了。爺爺還等着你跟戰少開場呢。”
沈文雅臉上一紅,嬌嗔着看了沈司令一眼,目光隨即又瞄到戰念北那裡,羞怯着說到:“爺爺,人家戰少可不見得會陪我跳這一曲呢。”
沈司令爽朗地笑了笑:“怎麼不會?要知道你們倆年齡可是差不多,我記得戰平安當年還說過,如果他有一個小子,就一定會娶你回去做媳婦兒。沒想到他還真的有一個小子……”
沈司令這話說得越來越直白了,沈文雅偷眼瞧着戰念北,卻見他臉色又陰了不少,於是趕緊打給斷了沈司令的話;“爺爺,旁邊的客人都等急了,您趕緊過去吧!”
沈司令轉頭看了看旁邊,又回頭看了看沈文雅和戰念北,一本正經地對戰念北囑咐到:“一會兒的開場舞,你跟文雅好好表現!”
就這麼一句,就把戰念北給推到了沈文雅那裡,而且還讓他沒有了拒絕的機會。
安冉冉在旁邊聽得眉眼一跳,沈家祖孫兩個明顯就是兩隻狐狸,處處透着精明的算計。
現在沈司令這樣的態度,很容易讓別人聯想到沈家與戰家想要聯姻的意思來。
想到這兒,她悄沒聲怎地瞄了戰念北一眼,他站在那裡,臉上仍然沒有什麼表情,當沈文雅招呼着他坐下的時候,他只是輕點了下頭,然後帶着幾分歉意說到:“我去上個洗手間。”
然後便遁了。
跟在沈雲海與沈文雅身後,想要跟戰念北寒暄幾句的葛輝又一次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安冉冉同情地撇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戰念北落荒而逃的背影,強忍着心中的笑意,坐了下去。
跟着她一同坐下的宇文安衝她聳了下肩膀,俯過身子對她說到:“一會兒,我去纏住沈文雅,你抓緊時間去安撫一下那個木頭,估計他現在憋屈得不輕。”
安冉冉低頭淺笑了一下。
兩個人頭碰着頭,態度曖昧的樣子,讓沈文雅鬆了口氣,說不定之前自己真的是多想了呢,安冉冉明明跟宇文安也互動的很親密嘛。
沈文雅的心寬慰之後,面上的笑也越發的燦爛了起來,拿起她主人家的態度,招呼起一桌的客人來。
宇文安趁機同她聊了起來,宇文安本來出身貴族,對於上層社會的社交頗有些心得,沒幾句話,沈文雅就跟着他的思路走了。
安冉冉趁着衆人都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溜下了座位。
出了大廳,來到後面的花園裡。
果然,戰念北像棵挺拔的小白楊一樣,站在那兒。
黑色的西服穿在他的身上,比軍裝多了幾分貴族氣息。安冉冉站在不遠處,滿意地盯着自己的男人看得心情愉悅。
“還不過來?”戰少終於忍不住叫了她。
安冉冉輕笑了一聲,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戰念北拉住她的手,將她往花園深處帶了帶,然後才輕輕一扯,把她扯到了自己懷裡:“你的這樣保密的主意,讓我吃盡苦頭!”
安冉冉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心中一甜,掂起腳尖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這纔有多長時間啊。你要知道現在的隱忍,是爲了讓我在接下來的四年裡,安全無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