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韻之醒來發現身旁有人,她還沒反應過來,迷迷糊糊擡頭看着睡在眼前的男人,他的睡顏安穩內斂,祥和英俊。
許韻之還以爲是做夢,她眨了眨眼睛,確定不是做夢才暗暗鬆了口氣,細細的打量眼前的人,幾天不見,感覺讓人度日如年,此時他近在遲尺,讓她覺得又回到之前肆意驕寵的日子。
只可惜她很清楚兩人現在的情況,就算睡在一起,也是同牀異夢吧!
他似乎睡得很沉,眉目舒緩,劍眉硬朗,閉着的眼睛遮擋了銳利的目光,鼻樑挺直,嘴巴微微站在,嘴脣略顯乾燥,下巴上星星點點的鬍子渣渣,看起來很男人很魅力。
她的手指忍不住撫了撫他的鼻尖,撫了撫他輪廓清晰的側臉,不得不說他這樣熟睡一臉無害的模樣還是挺招人喜歡的。
許韻之不知道看了多久,閉眼的男人睜開眼,眼中多了一抹慵懶的柔光,看見她驚慌的模樣,他嘴角上揚,湊過去在她脣上貼了下“阿雲早上好!”
許韻之推開他翻身,慕昭愣了一下,手臂攬着她“怎麼了?”
許韻之不轉身,不吭聲,假裝沒聽見。
身後的人見她一個冷漠的背影背對着自己,心裡有些鬱悶,幸而她沒甩開搭在腰上的手,這讓他有些安慰,他說“你不想和朕說話也沒關係,朕和你說就行了,你聽着就好。”
她捂着耳朵。
慕昭嘴角抽了抽,受傷的說“一大早你就讓朕難受!”
慕昭起身,從她身上跨過去,坐在牀沿給了她一個受傷的背影,穿衣穿襪,收拾妥當,看了她一眼,說“還早,你再睡一會兒,朕出去轉轉不然朕會被你氣死的。”
許韻之翻一個身背對着他。
慕昭被她這故意的舉動氣得吐血,捂着心口走出去洗漱,許韻之看着他鬱悶的神色,嘴角忍不住上揚,報復的快感讓她心情舒爽。
外面還在下雨,慕昭也沒地方可去,就去許韻之之前鍛鍊身體的房間和肖戊對打幾個回合。
早膳許韻之起來了,和二皇子兩人坐在一起,慕昭坐在她對面,應二皇子要求,早上吃餛鈍,許韻之沒胃口,她喝粥的,她覺得餛鈍有些腥味,讓她胃裡難受。
現在已經兩個多月,開始有反應了,只是還不明顯而已。
知道她懷喜的事情的人不多,慕昭還沒大肆渲染,他的想法是想等她原諒他了才宣佈這個好消息,那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攬着她的腰接受衆人的恭喜。
況且御醫說這個胎兒胎象不穩,得好好養着,還說她心情鬱結,鬱鬱寡歡,對胎兒不好,希望她能打開心結,心情舒暢,便於養胎。
聽御醫這樣說,慕昭知道是什麼原因,都是拜他所賜,他要是早知道她懷喜了,就不會對她發火說那些嘴欠的話讓她傷心鬱結。
想着慕昭嘆了口氣。
一大一小仰頭看他。
二皇子問“父皇你嘆氣做什麼?”
“父皇在想怎麼才能讓你母妃高興起來,讓她不要生父皇的氣!”慕昭盯着許韻之,脈脈含情又深深懺悔。
許韻之的心被燙了下,她是目光攪拌碗裡的清粥沒說話。
二皇子閃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看她,看看他,說“那父皇不要惹母妃生氣好了!”然後迫不及待的賣乖“我就不惹母妃生氣。”
慕昭眉毛抖了抖,捏着二皇子肉肉的臉頰說“是呀,暄兒最乖了,可是父皇已經惹得你母妃生氣了,你說該怎麼辦?”
“道歉呀!”二皇子理所當然的說。
“阿雲,朕很抱歉!”慕昭從善如流,偏頭看着她,抓着她的手,不顧她的掙扎,握在手心,一臉認真又深情的說“是朕誤會你了,你和他的事情,朕一點都不在乎,你說的朕都明白,你的心意朕都知道......”
他還沒說完,許韻之臉色變了變,她甩開他的手捂着嘴走了出去,一副難受的模樣。
二皇子見了,指着他說“父皇你不是道歉,你是欺負人,母妃都哭了!”
她不是哭了,她是吐了。
慕昭臉黑了大半,他說的有那麼誇張嗎?居然讓她噁心的吐了。
許韻之洗漱出來,瞧着桌上一個人都沒,二皇子拉着她的裙襬關心的詢問“母妃你是不是又病了?”
“母妃沒事,母妃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以前你在母妃也是這般讓母妃難受的,過些天就好了,是小弟弟再跟你打招呼了!”她抓着二皇子的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二皇子一臉萌萌的。
許韻之不期待一歲多的二皇子能聽得懂,當然她也不想敷衍他。
她問代萱“皇上呢?”
“皇上離開長樂宮了,看起來好像有些落寞。”代萱說。
許韻之皺眉,沒說什麼。
上午她躺着休息了一會兒,二皇子跟着她玩了一會兒躺在她身旁睡着了,上午時御醫過來診脈,說是並無大礙。
許韻之便放心。
御醫離開長樂宮就去了玉龍宮,彙報許韻之的病情,慕昭認真的聽着,詢問了幾句,確定沒什麼事要問才讓御醫退下。
快午膳時,清公公進來問“皇上,午膳是在玉龍宮用麼?”
“去長樂宮!”慕昭起身,整個人都輕快了不少,腳步閒適。
似乎早上的打擊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不就是孕吐麼,理解理解,肯定不是因爲他的話噁心到了,他明白的!
許韻之剛吃了兩口,聽見清公公扯着嗓子大叫“皇上駕到~”
二皇子嚇得手裡的排骨掉在桌上,他回頭看了一眼,拾起來繼續塞嘴裡,問“皇上是誰?”
“你父皇!”許韻之好笑,他竟然現在都不知道他父皇是皇上!
“父皇是皇上?”二皇子好奇。
這時慕昭進來,看見他們已經在用膳了,居然也不等等,他心裡酸酸的,大步流星的走到她身旁的凳子坐下,一臉嚴肅“以後朕不來,誰都不許吃。”
“餓了咧?”二皇子好奇的問。
“不許!”慕昭說。
許韻之當做沒聽見,給二皇子夾了一片青菜“不能挑食,用膳不能說話,這是規矩。”
二皇子指了指慕昭“是父皇先說的!”
慕昭挑釁的看着許韻之“朕說的,愛妃能把朕如何?”
許韻之看都不看他。默默用膳。
慕昭原本還興致勃勃的等着她還嘴,誰知道她直接忽視,涵養真是越來越好了,他現在真懷念以前和他鬥嘴,蠻不講理,強詞奪理,插科打諢的女人,現在這個一點都不可愛!
代萱拿了碗筷上來,慕昭吃了兩口,見她夾什麼他搶什麼,她盛湯他搶勺子,二皇子好奇的看熱鬧。
這午膳是沒法吃了,許韻之放心碗筷,起身。
慕昭說“坐下。”
許韻之礙於他的身份坐下。
慕昭說“用膳!”
她不動,愣愣的坐着,低着頭不吭聲,不言不語,不看他。
慕昭見她這樣,心虛了“朕不鬧了,你用膳吧,朕只是想你和朕說話而已,這兩天你不理不睬讓朕很難受。
許韻之心裡堵堵的。
二皇子說“父皇,我和你說話吧!”
“不要,父皇要和你母妃說話。”慕昭堅持。
沒一會,被嫌棄的二皇子也放下碗筷,滑下椅子跑到許韻之腿邊,頭埋在她腿上,嗚嗚的哭了。
這一幕,真的是令人費解呀。
許韻之拍拍他的背,安慰“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
“嗚嗚,父皇不好,他嚇唬母妃還嚇唬我,父皇是壞人,欺負人!”二皇子淚眼汪汪的指着慕昭控訴。
慕昭頓時言語無措“父皇,父皇什麼時候不好了,父皇什麼時候嚇唬你了!”
許韻之瞪了他一眼,抱着二皇子進了內室,慕昭看着他們的背影,委屈的扶額,嘀咕“朕真的要瘋了!”
代萱看不下去了,說“皇上,其實你不說話挺好的。”
“你是說朕嘴賤?”慕昭挑眉。
代萱行禮“奴婢失言!”
慕昭哼了聲“你們就知道欺負朕,大的小的,都是,朕就是被嫌棄的人,朕要喝酒!”
清公公端了一壺酒上來,慕昭借酒消愁。
許韻之看了一眼,皺眉“他這是瘋了?”
“娘娘要不要勸一下?”代萱建議。
許韻之搖頭“讓他去,等會看他怎麼收場,真是幼稚,居然喝酒威脅,他可真是丟皇帝的臉。”
代萱好笑“這還不是娘娘逼的,娘娘要是給個好臉色,皇上也不至於出此下策,皇上其實瞧着也挺可憐的。”
“哼,他可憐,他讓我滾的時候可囂張了!”許韻之可是睚眥必報的人,他讓她傷心難過,委屈心痛那麼久,這才兩天就受不了?
二皇子在她懷裡哭累了滿臉淚水的睡着了,她讓奶孃抱着送下去收拾一下讓他睡着,她坐在裡面不出去,聽着他一杯一杯的倒酒,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的。
一壺酒下肚,慕昭已經微醺了,他臉紅紅的,放下酒杯踉蹌的起身,晃悠悠的走到裡面,看見坐在牀邊的許韻之,呵呵的傻笑“阿雲~”
許韻之起身準備離開,他一把抱着她的腰不讓走,死皮賴臉的說“阿雲,阿雲,阿雲,朕就叫你阿雲,你恨也好,氣也罷,朕就喜歡叫你阿雲啊,阿雲,阿雲,阿雲,朕的阿雲,朕的冤家,朕的剋星!”
許韻之怕他喝醉了沒個輕重,就沒掙扎,任由他抱着,感覺他寬敞的胸膛,一聲一聲膩人又無奈的呢喃,她心情有些複雜。
慕昭親着她的耳朵,說“阿雲,朕是怕你被人搶走了,其實朕後來想想,當時朕是氣昏頭了,你居然還收下他的定情之物,朕生氣!”
“什麼定情之物?”許韻之好奇,她怎麼不知道。
慕昭口氣惡劣又霸道“就是那根破白玉蘭髮簪,朕摔了,朕看着就討厭,你是真的,你收也只能收朕的定情之物。”
“什麼白玉蘭髮簪,我不知道。”許韻之忘了。
慕昭說“就你放在梳妝檯抽屜裡的那個破發簪!”
“皇上誤會了,那纔不是定情之物,誰給你說的,那不是是生辰禮物,皇上看見臣妾戴了嗎?”她質問。
慕昭搖頭,盯着她的脣,說“阿雲,你親朕一下。”
許韻之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想得美,別借酒非禮人。”
“朕就!”慕昭強勢的低頭,含着她的脣,不等她反應過來,託着她的頭霸道蠻橫的親吻吮吸,讓她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掙扎的許韻之很快被他征服了,在他蠻橫的親吻下,溫柔的攻勢下,她妥協了,仰頭咬着他的脣,加深這個吻。
慕昭瞧着閉上眼的女人,得意的露出一個狡黠的笑。
號稱千杯不醉的人才不會被一壺酒灌醉,他不過是用了點計謀而已。
說他卑鄙也好,下流也罷,無恥也行,只要能讓她重新對自己敞開心扉,他願意卑鄙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