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一樣皮厚還有理了?”沈君瑜瞪他。
李君玉笑着道:“本來有理,倒是你無理,弄的墨硯他們也不自在。”
沈君瑜氣呼呼的,睨着眼睛瞪她,只是實在沒有威懾力,反而眸光水潤潤的十分引人心動。
李君玉抱住他,笑嘻嘻的道:“朕現在要好好疼愛我的皇夫,早日誕下皇子,好讓朝堂安心,皇夫,你可要克盡職守,莫要推辭,有失夫道!”
沈君瑜推她,道:“不思朝政,昏君。”
兩人笑笑鬧鬧,門外的墨硯一臉無奈,惆悵的對着還在打鬧着的海冬青與畫眉道:“……現在越發的連門也不關了,折磨我這耳力超人的耳朵啊……唉,虐死狗了……”
操持完李君玉的婚禮,慕容沛和老太君,以及慕容灃才機密的見了慕容楚與顧長嬈。
其間並沒有馬伕人在,慕容千爲了安撫住她,也是花了大量的精力與時間。
慕容沛對顧長嬈道:“爲了君瑜,我親自千機山下禮,如今你也一樣,當一視同仁。我已經給百里雲川大人下了聘禮,議定了日程,希望你與楚兒能成了親再走。”
老太君拉住顧長嬈的手,道:“好孩子,吃了這許多苦,又爲了卿兒做出那樣的犧牲,我們慕容家欠你的……”
顧長嬈見老太君慈眉善目,眼淚也直掉,道:“是我對不起老太君,將您的孫兒拐走了,是我自私……”
老太君搖搖頭,道:“你能接受這孩子的心意,已是回報了,我別無想頭,只想要你們好好的,你們的婚禮,無論是簡辦還是重辦,我們都必須見證,爲你們正名,否則太委屈你了……至於馬氏那裡,有我,有我們勸着。待了成婚,便讓你們離開,去青州好好過你們自己的日子……”
顧長嬈哽咽着點點頭,跪了下來道:“老太君,孫媳拜見老太君。”
“快起來……”老太君慌的不行,道:“你可是玉兒親封的女侯,萬萬不可跪我,你可有封號的,命婦都是要高一等的侯爺……”
老太君見她哭的厲害,心更覺內疚,對慕容楚道:“好好待她。你母親,你不用操心,等你們成完親,立即走,嬈兒也不必見你母親了。她這腦子,是想不通的……”
“祖母,母親多勞你費心了,多謝祖母祖父成全,”慕容楚紅着眼睛道:“請恕楚兒不孝。”
“人生在世,你高興好。”慕容沛道:“我與你祖母不是想不開的人,既然心意已決,婚事便儘快,我與百里雲川商議一番,儘快訂下日期,送你們走……你們去了青州,也過些清靜的日子……”
“嗯。”慕容楚點點頭。
慕容灃道:“嬈兒,多謝你爲玉兒做的一切。以後舍下過去,好好往前看吧,好好過日子。前塵莫再掛懷。”
“我記住了,”顧長嬈紅着眼睛應了。
慕容灃將一串手珠戴入她手腕,道:“這是珊瑚,雖不多珍貴,卻勝在每顆都圓潤相似,給你做個念想吧,也是我常年戴着的。”
慕容灃也是將她幾乎是當女兒一樣看待的,她是眼睜睜看過她吃盡苦頭的,心更是不好受,眼淚直掉。
“玉兒不喜奢華之物,我嫁妝尚多,留了一半與你,給你添妝,”慕容灃喃喃道:“在我心裡,你是我的女兒……”
顧長嬈大哭。
慕容沛道:“還有這些,是我與你們祖母備下的東西,給你們到青州去置辦家業,重振榮光。以後做百里姝,堂堂正正的活着。”
“是。”顧長嬈應了。
慕容楚扶住她,生怕她哭着跌倒,眼眸之全是深情。人的眼神,人的心意掩不住,不經意間的眼神已說明了一切。
“秘密出去吧,你們的婚事不是醜事,該堂堂正正的辦,屆時我與你們外祖母,還有王妃都會出席,玉兒也一定會去……”慕容沛道:“你們只管安心。一切都備好了。”
“是。”兩人應了,這才秘密出宮。
“雖是好事,只是不知大嫂何時才能想通,我看她現在多年見不到楚兒,已經有點怨恨玉兒了……”慕容灃道。
“怨恨也無妨,總不能爲了她的心情,妨礙了孩子的一生。”慕容沛道:“將卿兒招回京吧,以後有她在府勸着,她的心情也能好一些,一些思子之情移到卿兒身去了,她若一日想不通,便一日等於沒有生這個兒子,一日失去這個兒子。愛不是束縛,孝也不是。”
老太君道:“她這個腦子啊,僵的很,怕是轉不過來的,灃兒,你也莫要太過指望,不然是害了嬈兒。有些人註定是不能見人的,不是因爲嬈兒見不得人,而是,既知一見便是世仇,又何必增添煩惱?!”
“嗯。”慕容灃無可奈何,道:“嬈兒的婚事,是所有人,朝堂,我們都欠她一個堂堂正正,必須大辦。昭告天下的辦,我要告訴世間所有人,他們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慕容沛道:“去安排吧,越快越好,我去找魏離圭挑個日子,成了親去了青州,我放心了……”
此事畢竟是瞞不住的,馬伕人得知後便在府大鬧,她整日間想見兒子,卻被慕容千禁在府不讓她出門。
“爲了她,爲了她……搭我的兒子,憑什麼,老太爺想要報恩,有多少報恩的方式,陛下權力滔天,執掌天下,都封她爲女侯了,爲什麼非要搭我的兒子?!”馬伕人大哭大鬧,道:“我知道她爲了卿兒犧牲了很多,可也不能搭我的兒子啊,楚兒是我的命啊,我的命啊……這麼沒了,賠給她了,她,她可是服侍過正帝的人啊,聽聞她,她……不能生了,還親手殺過正帝,你聽聽她在外面百姓不堪的名聲……老爺,你也瘋了嗎?!”
“還不快住口!”慕容千額的青筋直跳,道:“陛下也是你能非議的?誹謗朝女侯是什麼罪名,你不知道嗎?!”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架不住孩子樂意,楚兒愛她,你爲何想不通,非要阻攔?!”
“我不管,我要見她,我要見她一面,她心狠手辣,與她在一起一定沒有好下場,我不想楚兒連命也沒了……”馬伕人有點瘋狂,“她是個魅惑人的妖女,她手段卑劣,弄的我兒子都不像兒子了,他連家也不回了,家也不要了……你們還要支持着她,成婚這是做什麼,將楚兒送給她侯府做男夫嗎?!像皇夫一樣,不,不……如此沒有尊嚴!”
慕容千氣的不輕,道:“你再敢輕視皇夫!”
“男子爲天,女子爲地,本來這世道被她給改了,我憑什麼不能說,嗚嗚,現在連我兒子也沒了,也搭出去給人做男夫了,與牛馬有什麼區別……”馬伕人受了刺激,難受不已的道:“……這是什麼世道啊,嗚嗚,沒有天理了……”
慕容千見她如此,頭痛不已,道:“你好好反省反省,在你想開之前,莫要見兒子了,你會毀了他的……”
馬伕人痛哭不止,慕容千出來了,道:“看好夫人,不得離房門一步。”
他的幕臣道:“大人,馬伕人這樣,遲早得惹禍……”
“能有什麼辦法,以後看緊些罷了,畢竟是髮妻,”慕容千道:“她不能理解這麼多事,也不能全怪她,但也不可能爲了她,委屈了孩子……”
“陛下畢竟是有容人之量的,不會與夫人計較,只是,傳出去到底不好聽……”幕臣嘆道:“大人也是爲難。唯今之計,不過是讓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也罷了,母子不相見,也是好處。”
“父親已經將卿兒招回來了,陪陪她也好。”慕容千嘆道:“她這性子,若是楚兒回來,她怕是能用孝這個字逼死他。”
他坐了下來,道:“這幾日我也不朝了,幫我寫個摺子與陛下說一聲,我在家看着她,免得出亂子。楚兒的婚事,是他盼了多年的心願,一定不能有任何意外。”
“是。”幕臣匆匆的去了。心暗歎,人的心思和想法,一轉個彎,眼界,心胸都大大的不同,這個馬伕人可真是慕容家的異類啊。食古不化,不知自己愚昧的愚昧之人。
這樣的異類也不在少數,但大多數都是普通世家的迂腐之人。沒想到……可見,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最近朝之事雖然混亂,可那些世家也是竄下跳的厲害,都盯了小王爺,小公主,從吃了陛下的虧後,不敢再將目光放在後宮後,想與小王爺,公主成親了,這類人,遲早得要吃盡苦頭。
當今這位陛下,可是個不講情面的。
若是有功勞,她尚看幾分薄面,若是觸犯了她的底線,誰管是什麼體面的世家了,陛下發起狠來,連鬼都怕。
希望這位馬伕人別帶頭搶到槍口,找不自在。
估計慕容千大人也怕馬伕人鬧的太過,影響陛下的名聲,起夫人,顯然慕容千大人更護着陛下的,在他心裡,陛下與他親生的女兒也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