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爲自己打算

薛素媛朝着百合招了招手,接過她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打開蓋子從中拿出綠豆糕,放在老太君的面前:“素媛也不會做什麼好的吃食,這綠豆糕還是百合方纔幫着素媛一同做的。還請老太君不要嫌棄,多用一些。”

“東西不在乎好壞,在乎的是一份心意。”看着薛素媛送上來的一盤綠豆糕,老太君的眼眸中充滿了疼愛之意,伸手拿起一塊綠豆糕送到嘴中,輕輕咬了一口。

老太君閉上眼睛細細品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不錯不錯,味道很是不錯。第一次能夠有這種水平,你倒還算是有天賦。看來,老太君要給素媛請個師父回來,好生培養一下,或許還能培養出個名廚,也不一定。”

看到老太君滿意的表情,薛素媛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老太君喜歡就好。素媛也不想做什麼名廚,若是老太君喜歡素媛做的吃食,那素媛以後便多做些過來,請老太君品嚐。”

“會做些吃食也是好,以後嫁了人,也該多做些給夫君嚐嚐,這才能讓夫君更加疼愛你。”老太君輕拍了拍薛素媛的手,神情很是和藹。

提及婚事,薛素媛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老太君就這麼不喜歡素媛嗎?要這麼早就把素媛嫁出去。”

老太君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將筷子輕放在桌子上:“什麼喜不喜歡,你已經十六歲,及笄之年,也該是定下婚事的時候了。”

老太君一向疼愛薛素媛,在很多的事情上都有些偏袒薛素媛。不單是薛素媛,連站在一旁伺候的丫頭也很是驚訝,未曾想,不過一句薛素媛的玩笑話,卻引來老太君的嚴肅對待。

薛素媛由不得去想和尉遲榮軒的事情,連忙安撫老太君:“素媛不過是玩笑,還請老太君不要責怪素媛纔好。”薛素媛的討饒並沒有讓老太君的臉色變得柔和多少,原本應該是和和樂樂的一餐晚膳,變得有些尷尬。

用過晚膳,薛素媛朝着老太君告了辭,帶着百合回到了柒舞閣。在夜色中,薛素媛坐在院中,手中轉着白玉的酒杯。

看着薛素媛悶悶不樂的樣子,一直站在不遠處的百合輕嘆了口氣,走進屋內去了披風蓋在薛素媛的背上。一直在沉思的薛素媛,被百合嚇了一跳,轉過身看到是百合,這才安下了心。

“已經是春日中旬了,不必穿披風的。”薛素媛口中雖然這麼說着沒必要,卻沒有拒絕百合送上來的披風,“百合,你說明年,我是不是不能坐在這裡觀賞春景了呢?”

“小姐說什麼呢?如今老太君這般寵愛小姐,還將她最珍愛的柒舞閣賜給小姐居住,明年小姐自然也會坐在這裡,觀賞春景。”

薛素媛話中的意思,百合顯然沒能理解。對於百合的安慰,薛素媛只能報以一笑:“我知道老太君疼我,這柒舞閣她既然給了我,自然不會再收回去,不予我住。只是,方纔老太君提起了婚事,我只怕,老太君會在明天春天到來前,讓我出嫁。”

“小姐。”百合拿起桌子上的酒壺,將薛素媛面前的酒杯斟滿,“其實嫁人生子是身爲女子註定要經歷的事,小姐的年紀雖不大,卻也的確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小姐,不必如此排斥此事。”

薛素媛轉過頭,一臉笑意的看着百合:“你這小丫頭倒是挺了解這方面的事情,莫不是,早已經想着出嫁了?”

“小姐。”百合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露出一派女兒家的嬌羞樣,“你怎麼這般作弄人家?”

“呵呵。”薛素媛笑着,眼眸中的笑意卻漸漸散去,“其實倒也不是排斥此事,不過是怕,擁有的婚姻和想象中的婚姻會全然相反,讓我無法接受。”

薛素媛的話,讓百合有些摸不着頭腦:“小姐大學士府的千金小姐,地位尊貴,將來嫁的人自然是尊貴公子,那樣的人怎麼會讓小姐難以接受呢。”

薛素媛斂下眉頭,神情有些黯然,喃喃道:“怕只怕,正是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最讓我無法接受。”

薛素媛擡眸望向遠方,腦海中回想起前世中嫁給尉遲榮軒後的日子。尉遲榮軒也算是高高在上的貴公子,那樣文武雙全的一個人,卻給薛素媛帶來了這輩子最恐怖的日子。

“罷了,不想這個了。夜深了,你去睡吧,我也去睡了。”薛素媛站起身,走進房間,在牀上躺下來,卻是輾轉反側。

老太君的意思如今已經明瞭,儘管她寵愛薛素媛,但在婚事上,卻依舊不會考慮薛素媛的意見。

大學士府這樣的深宅大院裡面,女子不過是一種工具。追求仕途的男子,利用女子的聯姻,鞏固他們在朝堂上的勢力。前世,薛素媛便是這樣成爲了一顆可悲可嘆的棋子。

經歷過前生,轉而重生爲人的薛素媛,不願意再成爲男子手中的棋子,也不願成爲他們朝堂勢力上的墊腳石。可老太君如今的意思,是要將薛素媛嫁進深宅大院裡,若是順從命運,千辛萬苦重生而來,又是何苦?

薛素媛閉上眼睛,一顆晶瑩的淚水從她的眼眶跌落,順着她的臉頰滑落下去:“不可以,千辛萬苦重生一次,絕對不可以再過和前世一樣的日子。”

朦朦朧朧間,薛素媛陷入了沉睡,卻是一夜無夢,睡得安穩。次日一早,薛素媛早早醒來,心情卻是輕快的很。薛素媛早早起身,自己出門打來水,洗漱完畢,就出了柒舞閣。

約莫又過了一個時辰,百合從睡夢中醒來,緊緊忙忙端了水盆進屋,卻沒有在牀上看到薛素媛。百合心中一驚,將水盆放在架子上,在其無緣裡裡外外跑了一圈,卻終究沒有找到薛素媛的身影。

百合急急忙忙跑出了柒舞閣,一邊跑,一邊四處張望。大概找了一炷香的時間,百合最終在花園中的亭子中找到了正坐在其中,認真仔細看書的薛素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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