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逃避,卻也清楚自己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但每每提起,卻也覺得自己如同誅心一般難以忍受!
但是攬月卻是故意提起這件事情,因爲她知道,她沒有時間繼續拖延下去,她要儘快達到自己的目的!
若想要達到她的目的,她必須跨越的就是蘇冉這一關!
對於如今蘇冉的表情,她纔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那樣的女人,又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軒轅禹默然不語,他的手指在身側握成拳,因爲過於用力,他的手指骨節都已經泛白。
長久的沉默之後,軒轅禹才緩緩開口道:“不用了,這件事情朕自有定奪,沒有朕的允許,你絕不可把這件事情告訴冉兒。”
攬月看了軒轅禹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這是自然,民女一切都以陛下的要求爲主。”
軒轅禹面色沉凝,眼眸之中劃過一絲哀傷,他緩緩的低頭,看到自己腰間所懸掛的一枚玉佩,那純白的質感,映照出一絲光澤。
他伸手,把那玉佩握在了手中,那紅色編制的瓔珞細密而精緻,正是當初蘇冉親手編織且親手贈與她的。
蘇冉雖然很少自己動手做什麼東西,但卻並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會做,相反她若是專心做什麼東西,卻能夠做的十分精巧。
這是回宮以來不久,蘇冉親手爲他做的,而這枚玉佩,也是蘇冉一直珍藏在身上,作爲她的護身符,跟着她從小到大的。
他也知道,經過了這一場生死劫難之後,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經超脫生死,無比深厚。
蘇冉第一次送他東西,也是如此珍貴的寶貝,她的心思如何,他自是明白清楚。
感動之餘,更是讓軒轅禹下定了決心,以後一定要守護好自己摯愛的女人,而他也早已經打定了主意,此後定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履行他曾經對她所說的每一個諾言。
但是沒有想到,造化弄人,他竟然會到了如此的地步。
攬月看着軒轅禹默然不語的側臉,眼神之中倒是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軒轅禹的側臉輪廓清晰,棱角分明,的確是少有迷人的英俊之相,甚至能夠和她一直以來所認爲這天下最好看的男子相提並論。
若不論其他,但是說這張臉,這個人,的確是很吸引她的。
但是當下,爲了她必須要完成的目的,她也只能夠狠下心來這麼做,畢竟是軒轅禹和蘇冉,先對不住他的。
“陛下,民女一切都可以聽你的要求行事,也會一直潛心鑽研救治您的藥方,”半晌,攬月的聲音在空氣中悠悠的響了起來。
“但是對於民女來說,陛下答應民女的要求,能否做到呢?”攬月站在軒轅禹的身側,意味深長的說道。
軒轅禹回過神來,聽得此話不由得心中一頓,他的確還記得,攬月曾經對他說過什麼。
只是這樣的要求,對於他來說,卻是難以實行。
饒是他已經下定決心狠心無情,但一想到這麼做,會讓蘇冉有多傷心,他便難以狠心。
難道他真的要這麼做麼?
“非要如此麼?”軒轅禹無奈的說道,他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陽穴,神色之間有些疲憊。
“你如今已經是朕身邊的女官,這宮中的女子,除了母后和冉兒,地位比你之高的幾乎沒有,你還需要追求其他的麼?”
攬月眉頭一挑,不動聲色的說道:“正是因爲如此,一個女官地位能夠如此之高不過是因爲陛下的後宮如同虛設一般,除了皇后娘娘,便無其他妃嬪了,這樣正常嗎?”
她斜睨軒轅禹一眼,繼續說道:“陛下爲了皇后娘娘廢黜了六宮,做到了對於皇后娘娘的忠誠,卻失去了牽制前朝的機會,使得前朝後宮失衡,這當真是陛下想要的麼?況且遑論其他,對於民女來說,一個女官和這後宮的妃嬪相比,總是不一樣的。”
雖然不明白攬月爲何對於妃嬪之位如此癡迷,但她如此堅持,卻是叫軒轅禹很爲難。
他原本就沒有打算在自己身邊留有任何一個妃位的,也不打算再增添一個女人,不過攬月如此咄咄逼人,而他又有難言之隱,一時間卻沒有更好的解決計策。
看着軒轅禹遲遲沒有反應,攬月卻是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了他,因爲她深刻的知道,軒轅禹如今是不能離開她的。
她只微微一笑說道:“其實也不是很大的事情,陛下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把你的病情和皇后娘娘說清楚?想來娘娘是會諒解你的。”
攬月看似善解人意的說道,不過眼眸之中卻是閃過一絲不懷好意的狡黠,她知道,軒轅禹絕不會這麼做的。
果不其然,軒轅禹立即否認道:“不必了,這種事情冉兒不需要知曉。”
聽得軒轅禹這麼說,攬月就不再開口了,她只是抿脣,神色之間早已經是勝券在握。
果不其然,很快就聽得軒轅禹嘆了口氣,緩緩的說道:“這件事情朕會好好考慮一番,終歸是急不得,你再給朕一些時間吧。”
攬月表示理解的點點頭,道:“這是當然,只是陛下不要讓民女等太久就好。”
蘇冉說完這句話,便往門外走去,只聽得她的聲音緩緩的傳來:“民女去把湯藥給陛下端進來,不管怎麼樣,這藥陛下還是要喝的。”
看着攬月走出去的身影,軒轅禹皺起了眉頭,神色之間有些無奈,眼眸之中卻也有些深思。
而那廂,雲杉到了柳色樓,卻是被眼前看到的境況驚了一下。
他的叔父圖騰原已然坐在了席位之上,而席位的另一邊,卻是憑空添了一味明眸皓齒的佳人,此刻正笑吟吟的看着他,臉上還掛着一絲羞澀。
這樣的女子,雲杉之前是沒有見過的,而且今日本是說好了叔侄二人單獨聚會,怎的忽然卻多了一位女子?他這叔父到底是什麼意思?莫不是要告訴他,這是他新娶回府的新夫人嗎?
若是如此的話,他這叔父,倒是豔福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