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一聲沉穩如虎嘯一般的劍氣破空而來,直直的奔着霍加而去。
霍烈的這一劍使了不少的力氣,而他手中的佩劍,本就是天山寒鐵所鑄造,和霍加手中侍衛的佩劍自然是大不相同,這一劍凌厲刺來,來勢洶涌,甚至沒有給霍加片刻猶豫和躲閃的機會,便夾雜着山呼海嘯的姿勢,直直的衝了過來。
圍觀的人一時間都有些變了臉色,上官蘭心看着整個局面,也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道:“這不過纔剛剛開始,太子殿下便來勢洶洶,彷彿要取九皇子性命一般,當真是切磋麼?”
雖然口中如此說,但是她的心裡,倒是一點擔憂也無,她知道即使這一劍去的凌厲,霍加也自然有辦法化解,便是她心中的直覺,也毫不擔憂。
孤傲清高如同上官蘭心,整個宴席這根本就是她第一次開口,便是如此,許多人聽得那如同空谷幽蘭一般的聲音,也都紛紛心馳神往,暗暗道這誥命大人的千金小姐,的確是不同凡響,不僅是這人生的美貌無比,饒是這嗓音,都讓人覺得迷醉。
不過敢公開嗆聲這當今太子殿下的,只怕也只有她一個人了。
就連上官融都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低聲對上官蘭心說道:“蘭心,不可胡說!”
不過饒是如此,也並未多加責備的意思,上官蘭心本就不以爲然,反正方纔的話,這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聽了個清楚了。
皇上臉色一時間也有些陰沉,皇后的表情也有些尷尬,她心中暗自道霍烈不夠沉穩,一方面卻也只是端着笑臉,溫和的說道:“不過是切磋而已,烈兒知道拿捏分寸,不會傷到老九的。”
說的自然是輕巧,這一劍若是閃躲不過,必然是一擊斃命。
上官蘭心心裡淡淡的想着,卻終究沒有再說什麼,即使是皇后的話,都懶得接下去了。
不過對於她的肆意妄爲,即使是帝后都不加指責,衆人更是看的分明,這上官家勢力之大,的確不只是說說而已。
不過霍烈和霍加這邊,氛圍比之,便緊張的多了。
霍加早在霍烈出招的時候,便感受到了中間隱忍的殺氣,招式也看的分明,只不過他便只是不動,等到那劍鋒已經到了眼前,身子才微微一斜,恰到好處的避開了鋒芒。
反倒是霍烈出招太猛,一時間剎不住自己的步伐,竟直直的往前衝去。
霍加看着好笑,伸手用劍柄迅速的在霍烈的脊背上重重一擊,及時制住了他的步伐,但是霍加自己心中也很清楚,自己這一手,力道也不輕。
霍烈捱了這一擊,身子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幾步,他甚至都沒有想到,霍加能有這麼大的力氣,讓他吃痛不已。
偏偏這個時候霍加反而在一旁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故意說道:“皇兄可要仔細一些,您這手中的劍可厲害着呢,要是傷了這無辜的人可就不好了!”
說話間,他還得空轉過來看了上官蘭心一眼,雖然只是微微一笑,不過也算是表達他的謝意,顯然方纔上官爲他說話,他也是聽見了的。
瞧見霍加對着自己一笑,饒是一貫冷靜從容的上官蘭心,一時間也覺得自己的心跳彷彿漏了半拍,她方纔便很清楚,霍加是個隱藏自己實力的人,但是卻也發現她自己,彷彿刻意忽略了別人長得也好看的這個事實。
一時間少女心砰砰亂跳,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這天底下的奇聞!
霍加收回視線,正好看到霍烈臉色陰晴不定,顯然因爲方纔霍加讓他丟了面子,惱羞成怒了。
“既然是要切磋,那爲兄的便也不過於承讓九弟了,就讓我看看九弟真正的功夫吧!”霍烈咬牙切齒的說出這話,倒也不覺得害臊,便繼續朝着霍加攻了過去,只一心想着要扳回一成。
霍烈手中的佩劍如同靈蛇一般,一時間變得比方纔還更加狠厲毒辣,霍烈招招致命,只衝着霍加的致命處而去,倒真的沒有哪裡,像是切磋了。
霍加眼中寒芒一閃,只屏住呼吸,堪堪的躲過了霍烈的每一次攻擊,到目前爲止,他甚至都還沒有主動出擊過一次。
不過任是防守,他也沒有讓對手有可乘之機。
雙方正陷於膠着的狀態,衆人只看見每一次雙劍撞擊的時候發出的火花,但是卻看不到霍烈任何一次徹底的攻入了霍加的內部,便是一直在外旋轉對抗,卻不得要領一般。
慢慢的,一味的攻擊也讓霍烈的速度慢了下來,那樣凌厲的招式講究的自然是一舉拿下,若是不能夠做到的話,這招便自然宣告失敗了。
霍加漸漸收斂起自己的表情,他微微的揚眉,看着已然有些焦灼的霍烈,依舊不慌不忙的和他對峙着,卻輕輕的開口說道:“既然皇兄也如此說了,那臣弟不妨放手一搏,如此切磋纔有意思不是麼?”
說完這句話,他目睹了霍烈眼神一瞬間驚變,不過就是下一秒,霍加的手卻已經更快的動了起來。
一道劍氣如同那洶涌的波濤混合着滔天的架勢破空而來,霍加已然在自己的手中注入了熊熊的內力,頃刻間他便轉變了整個局勢,變守爲攻,朝着霍烈而去。
霍烈一時間反應不及,只舉着手胡亂的閃躲回應,在霍加的攻勢之下潰不成軍。
雙劍再度相交,即使是霍烈此刻已經拼上了自己全部的實力,想要抵擋住霍加的攻擊。
但是整場比武,所有人都看的分明,霍烈的拼盡全力對於霍加來說卻是遊刃有餘,甚至大家都猜不出來,究竟霍加運用了幾層的功力。
但是片刻之間,霍烈已經被霍加逼到了絕境,饒是自己一手的招式,卻再也使不出來了。
手中的劍被頹然打落在地,霍烈的虎口被震得發麻,而霍加的劍鋒卻正好對着霍烈的脖頸,不偏不倚。
霍烈的神色一時間變得十分蒼白,霍加卻不以爲意的笑了笑,只斜斜的看了霍烈一眼,方纔淡淡的說道:“如此,皇兄便承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