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待會兒開始之後,本公主可不會手下留情,方卿婉,若是你現在下跪求饒,還來得及。”
伊一公主一邊活動着手腕一邊得意的笑道,她可是打聽過,這方卿婉也只跟着她那大哥學了一些三腳貓的功夫,說是防身用,實際上,在真正有身手的人面前,那點東西,怕是連一招都接不下。
“多謝伊一公主提醒,我知道了。”
方卿婉對着伊一公主行了抱拳禮之後,道:“公主,請吧。”
二人的比武正式開始,既然連皇上都沒有多說什麼,那其他人更沒有資格多說什麼了。因此,不只是蕭懷瑾,便是方宏和方堃,此時也只能在一旁幹看着,雖然擔心,但卻無能爲力。
只見那伊一公主一改剛纔跳舞之時的嫵媚,瞬間將自身的殺氣釋放而出,方卿婉能感受到,此時的伊一公主將她平日的那種囂張跋扈已經放大到了幾千倍,看來,她這是要對自己下死手。
意識到這件事之後,方卿婉輕轉步伐,調整方向。
看到方卿婉的反應,蕭懷瑾頓時意識到,着丫頭,居然在他不在京城的時候,跑去跟朱楚楚學武了。
就剛纔那個舉動,便是望月閣朱雀閣的閣主朱楚楚的鳳影無蹤的招式起勢。
想到這裡,蕭懷瑾倒是放下心來,原本他還想着,若是待會方卿婉真是不敵伊一,那他便是冒着被皇上責罰的危險,也是要及時出手救下方卿婉的。
但現在,比起擔心,他的眼神瞥了一眼伊峰,那朱楚楚素來以出手快準狠爲名,她既然教了方卿婉,定然不會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就像她經常所說的那般,“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沒事兒少整那些有的沒的,找準死穴直接下殺手便是。”
果然,正如他想的那般,在方卿婉用鳳影無蹤連續躲過伊一公主的攻擊之後,伊一公主的怒氣在瞬間被方卿婉激到了最高點。
只見她從腰間一扯,一把軟劍頓時出現在她的右手之中,不顧旁邊的嘈雜之聲,就當作沒有聽見任何人的制止一般,她右手持劍,直直刺向方卿婉的方向。
若是在之前,蕭懷瑾早已飛身上前,將那伊一公主打飛出去,不過,現在他卻是一動不動地看着,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方卿婉看到伊一公主拿着劍向自己直衝而來的時候,嘴角輕輕一笑,好像就是在等這個時刻。
伊一公主看着對方臉上的笑容愣了一下,不過腳下的步子未停,反而加速衝了過去。
而方卿婉則依舊是用鳳影無蹤稍微側了側身,便瞬間躲過伊一公主的一劍,待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方卿婉順勢抽出自己頭上的髮簪,隨着長髮如飛瀑一般散落下來,方卿婉一個轉身,將那髮簪輕刺了一下伊一公主的手背。
因着方卿婉的頭髮甩過她的眼前,因此伊一併沒有看到自己被刺的那一下,只是不知爲何,在她準備再次刺向方卿婉之時,突然感覺渾身無力,就在此時,方卿婉正好轉到伊一公主的身後,貼在她耳邊輕聲道:“你輸了。”
伊一公主定睛一看,方卿婉手中的髮簪,此時正對着自己的脖頸之處。
“方小姐手下留情!”
看到伊一還想動手,伊峰趕緊開口道:“比武向來點到爲止,方小姐這般,是不是有些過了?”
聽到伊峰的話,方卿婉還沒說話,蕭懷瑾倒是“啪、啪、啪”地拍起手,“伊峰太子,本王倒是想問一問,難不成,你們伊寧國人都擅長睜着眼睛說瞎話嗎?說好的比試,又是誰先行拿出武器?又或許,在你們伊寧國,平日裡也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瑾親王……”看着蕭懷瑾那般嘲諷的模樣,伊峰知道自己失言了,便也沒再做過多的爭辯,“是本宮說的不對,比武場上有贏又輸,很是正常,既然方小姐贏了,那便放下簪子吧。”
“這還差不多。”蕭懷瑾也沒有過多爲難伊峰,方卿婉聞言也將簪子收了起來,隨後,便站起來對着皇上行了一禮。
“伊一公主,不知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扭頭看着癱坐在地的伊一公主,方卿婉道:“最終的勝利,更多時候,就是快準狠的區別,你的身手固然不錯,可你不要忘了,一板一眼就會滋生弱點。”說到這裡,方卿婉又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軟劍:“武器雖好,可在生死場上,定義輸贏的可不是武器本身。”
想起朱楚楚在教她之時便說過,很多功夫看起來雖然好看,但殺勢不足,對於她而言,需要的不是可以救他人於水火之中的絕世武功,而是能自保退敵的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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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爲什麼,她能在這麼短時間裡,能進步這麼快的原因,也是爲什麼,她敢答應伊一公主的挑釁,說實在的,她也是想試試,自己這些日子練就的成果如何。
至於前面一直故意不出招,以躲爲主,也是爲了讓伊一公主先持武器,這樣一來,她再拿出今早準備好的那個髮簪,自然能一招制敵。
好在剛纔方卿婉用那髮簪也只是輕輕地刺了一下伊一公主,因此她也只不過是稍微眩暈了一小會兒,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她還以爲自己定是剛纔飲酒太多,這才發生突如其來的暈眩。
在地上緩了一小會兒之後,伊一便從地上站了起來。
看到伊一公主沒事,皇上這纔開口道:“好!好!好!真是一場精彩的比武!方小姐,你倒是再一次令朕刮目相看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隨着皇上的誇讚之聲,女眷席間,不知道是誰率先拍起手來,其他人聽到,先是一詫,隨後便反應過來,是啊,是方卿婉贏了啊,方卿婉代替她們這些後宅女子出戰贏了,那個驕傲的囂張跋扈到不可一世的公主輸了!
思及此,衆人皆開始紛紛拍起手來。
“伊一公主,你輸了。”
方卿婉看了一眼伊一,笑着開口道。
“哼,那又如何?你不過是僥倖贏了本公主罷了。”伊一將軟劍收了起來,一副很是不屑了模樣,她還是認爲,若不是自己因爲吃酒太多而眩暈了一下,方卿婉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贏過她。
“怎麼?伊一公主莫不是忘了咱們之前定下的彩頭?”
方卿婉做出一副好心提醒的樣子。
“伊一,願賭服輸,莫要推託。”
聽見伊峰開口,伊一沒再像之前那般直接會懟回去,剛纔伊峰爲她求情的那一幕,她還記得。
若是放在平時,對於伊峰的求情,伊一隻會覺得是多管閒事,但剛纔卻不一樣,剛纔若不是伊峰及時開口,她真的相信,方卿婉真的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手中的髮簪,對着自己的脖子刺下去。
一想到方卿婉站在自己的身後,拿着那冰冷的簪子對着自己的脖子,用只有她們倆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伊一公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一味的不管不顧,最終只會壞了大事,若是忘乎所以,那危險可就是致命的了。”
就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在自己耳邊低吟,伊一公主現在回想起來,明確的意識到,自己當時真的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
沒有再猶豫,也沒有再顧左右而言她。
伊一公主直接開口道,“道歉就道歉。”
伊一瞪了一眼方卿婉,不過也只是在轉身的時候,趁機怒視而已,現在的她,可不敢直接與方卿婉對視。
“本公主剛纔口不擇言,冒犯了各位,是我錯了。”
轉身看向女眷的方向,伊一公主一字一句道。
頓時,無論是夫人還是官家小姐們,一個個都在瞬間挺直了腰背,彷彿從未覺得自己的地位竟如此之高,與此同時,看向方卿婉的眼神便更加讚賞了。
“不錯不錯,能屈能伸,以後定能成大事。”
願賭服輸,自然無話可說,皇上見到事情發展到如今這般地步,自然很是高興。
不過,該打圓場還是該打圓場,畢竟伊寧國也算是跟永川平起平坐的一個大國,也不能太刻意怠慢了。
事情發展到這裡,也終算告了一段落。
只是沒想到,蕭懷瑾卻在衆人皆回到位置之後,又站了起來,對着皇上行了一禮道:“父皇,兒臣突然想到,自己要什麼賞賜了。”
之前因爲二皇子一事,皇上便答應了蕭懷瑾,等他想到自己要什麼賞賜之後,便可隨時開口。
結果這傢伙居然在這個時候提了出來。
皇上先是哈哈大笑了一番,接着道:“你這小子,還真是……不按套路出牌,那你便說說看,想要什麼。”
蕭懷瑾看了方卿婉一眼,微微一笑,“父皇,兒臣想要娶方卿婉爲妻,還請父皇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