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二小姐,你可是回來了,快跟老奴一起去看看吧,老夫人可唸叨半天了!”
看着一向鎮靜的明媽媽這般模樣,方卿婉心中一緊,想着別是老夫人出了什麼事纔好,趕緊跟着明媽媽往東院走快步走去。
“祖母,祖母,你怎麼樣了?”
方卿婉快步走向福德堂,腳步還未踏進去,便已然開口問道。
“見過二姐姐。”
走進一看,老夫人正面帶笑意地坐在正位之上,旁邊坐着方茹雪正在與之逗樂,見到自己回來,方茹雪立即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行禮。
“見過祖母,五妹妹回來啦。”
自從許飛玉被擡成二房正室後,方茹雪的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起來,不僅被送到了京城中最好的女子學堂,許飛玉還給她請了專門的刺繡師父,每月都要去那師父家裡學上一週。吃穿用度更是按照嫡女的標準來,如今看起來也像是一個大家閨秀一般了。
“婉兒,你可算回來了,快過來,祖母有話要問你。”原以爲祖母是哪裡不舒服,結果見她眼睛都笑着眯成了一條縫,方卿婉瞬間意識到老夫人如此着急,所爲何事。
整理了一下衣衫,方卿婉走到老夫人身邊坐下,笑道:“祖母先莫要着急開口,讓孫女猜一猜,您想問的是何事?”
看着眼前這個越發機靈的孫女,老夫人放聲笑道:“那行,祖母不說,你來猜一猜。”
“祖母想問的,是大哥的婚事吧?”
看到老夫人的表情,方茹雪用手帕捂了捂嘴嘻嘻笑出聲來,“還是二姐姐厲害,一下子就猜到祖母心中所想了。”
方卿婉接過明媽媽遞來的茶水,抿了一口道:“祖母放心吧,皇上已經正式下令賜婚了,文昌侯也去宮中與那欽天監商議婚事的日子了,想必再要不了多久,咱們相府就要操辦喜事啦,很快,您也會有重孫子啦。”
聽到方卿婉的話,老夫人則忍不住拍了拍手樂道:“好,好,真是太好了,之前你大哥一直帶兵在外,我這老婆子一直擔心他的婚事,這下好了,上天真是待咱們方家不薄啊。”
“恭喜祖母,恭喜二姐姐。”方茹雪站起來朝着老夫人和方卿婉行禮道。
見着方茹雪越發出落的模樣,方卿婉也笑了笑說道:“五妹妹眼看得越發貌美了,以後各家來提親怕是會將門檻踏破,到時候祖母也定會爲你挑選一個乘龍快婿的。”
“二姐姐竟然打趣妹妹,太討厭了。”
畢竟還是小孩子,聽到這話方茹雪的臉蛋瞬間通紅,倒是惹得在場的人笑起來。
陪老夫人聊了一會兒天之後,方卿婉以路上折騰了有些累爲由,帶着梧桐回到了西院。
“蘭兒呢?”
剛剛下車時太着急,方卿婉便讓思安先帶穆蘭回西院,這會兒卻連她人影都沒有看到。
“回小姐的話,穆蘭小姐說她有事先回去了,這趟出門太久,想必穆爺爺會想念她,她說過些時日再來找小姐。”
“這丫頭,跑得還挺快,我還有些事想問她呢。”
之前在聞音派的時候就看出那丫頭與慕家公子之間有些不對,但當時重心都放在給蕭懷瑾解毒之上了,一直沒來得及問,加上昨日看着二人之間的氣氛又如此怪異,本想問問她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這丫頭倒是溜得快呢。
“算了,我休息一會兒,梧桐,午時喚我一聲,下午還有要事需出門一趟。”
“是,小姐。”
另一邊,穆蘭回到方卿婉爲她置辦的郊外莊子上。
雖然好些時日不在家,但管事夫婦卻時常過來幫她整理,因她經常要煉藥,加之自小就不喜與他人共處,因此管事夫婦除了來打掃院子和做飯,一般都不會出現。
“啊,好安靜啊~”
放下自己的包袱,在院子裡轉了一圈,爺爺好像還沒有回來,回到房間,躺在自己小木牀上,穆蘭發生一聲輕嘆。
這一次隨着方卿婉一起遠行,也是她第一次沒有爺爺在身邊,去醫治病人。
總的來說,結果還是相當滿意的,只是……穆蘭的腦海中浮現出慕飛霖的面孔。
在方卿婉走後,蕭懷瑾的毒已經解的差不多了,加上那聞音掌門總是來找蕭懷瑾商議事情,她便沒有再整日守在蕭懷瑾的身邊。
那一日,她照常施完針,盯着蕭懷瑾喝完藥之後,便一個人在聞音派的後山上閒逛,聞音笑跟她說那後山種了不少珍貴草藥,如果有她看上的,可以採一些,到時候帶回京城。
剛出門沒多久,慕飛霖便找了過來,說他沒什麼事,聽弟子說她來了後山採藥,看看有沒有自己能幫上的地方。
就這樣,二人一邊聊天一邊往山上走去。
“好像要下雨了。”
正在採藥的時候,穆蘭聽到慕飛霖說出這樣一句話,擡頭看了看,果然變天了。
將手中的草藥放到揹簍中之後,穆蘭開口道:“那今天就採這麼些吧,咱們快下山去,不然待會兒下大了就麻煩了。”
話音剛落,“刷”的一聲,大雨傾盆而來。
兩人在往山下走的時候,雨勢越來越大,原本他們決定先去旁邊的一個山洞避避雨再走,結果剛一進洞,幾個大石從山上滾下,一下子將洞口給封上了。
“這下糟了。”看到自己溼透的衣服,推了推巍然不動的堵在洞口的石頭,穆蘭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劈里啪啦……”
扭頭一看,慕飛霖竟然已經在洞中升起火來。
“別擔心了,咱們許久未回,顧永安那傢伙一定能意識到不對勁的,加上有弟子看到你我二人都上了後山,他們很快就能找過來的,放心吧。”
看着少女皺着眉頭嘟着嘴的愁容,慕飛霖朝她招了招手道:“快過來將你衣服烤開,不然待會兒着涼了可就不好了。”
接過穆蘭溼透了的外衣,慕飛霖輕車熟路的將二人的衣服放在自制的木架上烘着。
“你……”穆蘭一臉驚詫的看着慕飛霖,之前聽方卿婉提起過,這個慕飛霖是都察院御史家的獨子,按理說應該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飛了的存在,怎麼對於這些活計如此嫺熟?
看着穆蘭盯着自己的模樣,慕飛霖笑道:“怎麼?見到鬼啦?”
“只是很好奇,以你的身份應該是婢妾成羣,可是這些事情你做起來卻很……”
“哈哈哈哈哈……你這小丫頭,還真是擡舉我了,在下不僅至今未婚,而且也從未納過任何妾室。”慕飛霖擺好衣服,坐在穆蘭身邊,湊到少女面前直直看着她道:“看來,你對我誤解很深啊,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