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K真激烈。昨晚上還被後面的趕上來,今天早上一看,家園居然連上兩位,又進前十了。
我被這麼多支持的親們一刺激,今天一口氣寫了兩章。有大家的鼓勵支持,我就有動力啦!謝謝!
週六加更!(發現有幾個親持續支持家園粉紅和PK票,名字我就不說了,反正聆子很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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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尋過韓家桃園,連小豬尾巴也不見一根。眼看天色將黑,羽毛建議往回走,不然山路夜間多危險。
水青卻想去山毛櫸林子裡找找看。山那邊稀稀落落,沒有小豬亂跑,唯有那片林子能藏,於是說道:“爺爺晚飯後還要幹活,我們趕在他們下山前回來就行了。走,去下面那片林子看看。”
“林子那麼大,天黑前找得完嗎?”葉陌離看看天邊,火燒雲快燃燼,西沉。一隻豬啊!他長這麼大,人都沒找過。
“兵分三路,迅速略過前五十米。不用進去再深,有發現就晃手電筒。”水青之前和爺爺逛過了林子,佔地足足百畝有餘。好在地形不復雜,林子雖茂卻不密,能下到沿江公路,也能輕易看見山頂。
說做就做,三人進了林子,分頭並行。水青剛開始還能看見羽毛和葉陌離,不一會兒各自散開去,不大看得到對方了。
這裡的山毛櫸有好些年份了,根深樹壯。貝殼紋的綠葉帶着小小齒邊,羣羣簇簇,嘩啦啦,嘩啦啦,如恆古久遠的潮聲,在風裡流轉不息。伸出手,就是滿掌葉影。
水青走得不快,她的心神被美麗的樹林拉出一半,寧靜平和,可忘卻一切。因此,當她聽到呼嚕呼嚕的小豬拱鼻,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出和夥伴們商定的範圍,只循着那聲音往下趕去。
可她還沒看到豬尾巴,它的鼻息就被覆蓋了,傳入耳中一段悠揚的小提琴。水青一種樂器也不會,純欣賞古典樂。聽小提琴演奏最經典的梁祝,又正是暮西遲。此此景,準備悽美悲婉。可是琴音明顯尖銳,節奏拉得飛揚,音符邪佞跳躍,哪還有半分悲涼。
水青繞開幾棵樹,就看見了拉小提琴的人。那人穿冷白色長襯衣,黑色直褲,背影高而修長,拿弓的手指潤白,骨節有力量。端着完美的音樂家姿勢,音樂卻偏是不着正調。她無意攀談,就要轉,另尋別路。
琴聲突兀地斷了,只聽那人清冷的嗓音,“我爲你演奏一曲天上之音,你總該告訴我下山是哪個方向了吧?”喝——那調調就好像給人多大的恩賜。
水青以爲他發現了自己,看過去,誰知那人依舊背對着她。
小提琴拿在手上,影突然往後退一步,聲色緊繃,“你不用靠那麼近,前頭帶路,我會跟着。”
水青又以爲他在跟別人說話,卻聽不到有人回答他,就向旁邊挪了幾步,這纔看見他請求的對象。她當場無語。
一雙黑豆眼,一對扇風耳,一隻大拱鼻。她猜粉白小豬嘟嘟受到了生平第一次平等對待,無論是被當作導遊還是忠犬公,均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水青忍俊不止,呵呵笑出聲。
那人聽覺靈敏,立刻迴轉來。
出乎水青意料之外,那是一張非常年輕的臉龐,而且還是張非常好看的臉龐。栗色短髮削得很有型,稍帶微翹,縷縷瀟灑。彗星掃雪的帥氣雙眉,雙眸彷彿黑海凝晶,沒有絲毫瑕疵的高鼻樑。即使表冷酷到底,依舊無損於他桃色的感脣型。即使目光秋冷,只讓她願意淡淡欣賞那份冰上雪蓮的孤美之感。
他見她笑容可疑,眉頭往眉心小聚,開口問她:“你是誰?”這個語調比起他對小豬的生動,很客氣很疏離。
“我在找它。”對待陌生人,水青也遠而有節,纖纖食指一點他後小花豬。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她走過那人邊,拿出早準備好的繩圈給小豬上,拽了拽,催嘟嘟挪動好回家。
至於那人爲什麼穿得正式,卻跑到荒郊野嶺拉小提琴,就不是她這樣的正常人能理解的了。本來這世上什麼人都有,心血來潮所作的稀奇事特別多。
她重生前在國外幹過很多不同的活兒,牽豬是第一次。她以爲和牽狗散步差不多,誰知嘟嘟反過來拽她,紮在一棵樹下,拱着鼻子,搞不懂它在幹什麼。
“你是小豬的主人?”那人看她狼狽得很,想要讓豬聽話,可是動作笨拙。
水青怕把豬惹急了,回頭咬她,決定放任它吃飽,再之以,曉之以理。聽那人再度問她,知道不能繼續無視,於是回頭,笑得很甜,“不是,我是鄰居。”
他黑晶的雙瞳在水青和小豬之間慢滾。鄰居鄰居,比鄰而居。有人和豬比鄰而居的嗎?
“我是說,我和小豬的主人是鄰居。”不說清楚還真不行,水青感覺他的目光就跟他的音樂一樣,在變調。
“天要黑了,你還不回家?”快點離開這林子吧,他冷靜暗示。
“要它願意走才行。”水青努努下巴,表示無可奈何。
“你可以抱起來走。”他不認爲一隻小小豬仔有多重,
“不用,我可以等。”小豬泥裡走過,四個蹄子全是厚漿,她嫌髒。至少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去抱泥團兒。
她能等,他不能等。想着心裡的事,再說出來的話語氣不夠沉着,“可我要下山。”
“嗯,再見。”他下山關她什麼事?水青故意露出莫名其妙的表。迷路了,對着豬也不肯對着人說,防東防西,怕她不是好人。那他就繼續繞吧。
“一起走,天黑了也安全。”他想通了,趕不上就趕不上,總比在林子裡過夜好。
“你是從沿江公路那邊上來的吧?”水青看他的氣質貴雅清淡,不可能是這附近的人,因此好心提醒對方,“我是鳳凰村裡的,回家要翻過山頭,跟你方向相反。”
說自己迷路有這麼難嗎?還有,這豬到底吃什麼,動都不肯動。水青四下看,能不能找點豬吃的食物出來,引它。居然發現可食用的紫漿果,她過去採了,多數放進上衣口袋,手裡抓了一把。走回去,蹲下,在小豬面前攤開手掌。小豬終於肯擡頭,嗷嗷要來啃。水青看清它剛纔拱出來的是一片黑乎乎的疙瘩塊,就順手挖了個也放進口袋,接着逗它離開樹根,慢慢往山上引去。
“喂!”一聽方向相反,他就在想辦法。現在看那鄉下女孩終於要走,急了。
水青爲了引豬,面朝他倒着走,頭也不擡,專注看着豬鼻子離她手掌的距離,“幹什麼?”
“我迷路了。”活了二十年,分不清東南西北,他恥於開口。
“早說不就完了。”水青把果子扔在地上,拍拍兩手,心一橫,抱起小豬,朝他走去,“也不用你的天上之音來感謝,我是鄉下人,不懂。”
她一直在等他開口?那人詫異之後就是不滿,“你知道我迷路,爲什麼不說?”
哎——她說過好人沒好報不?水青向來喜歡文明人說文明話,哪怕吵架,也是要微笑着,“你不問,我怎麼知道自己猜對了?”
那人再愣。眼前這個扎着麻花辨,皮膚白的女孩,抱着只髒兮兮的豬,體恤上沾滿泥巴,一條沒有樣式的花裙子皺巴巴,土裡土氣的樣子。她的眸色卻如小虎崽,亮晶晶。談吐大方間寸步不讓。
她真是個鄉下人嗎?
“你不跟着我也行。這裡星空漂亮,你欣賞一晚,明早我請村裡人來找你。”水青但覺小豬越來越沉。
“我在你後。”那男子音如清風。
兩人一前一後,相隔半棵樹影,往山下走去。
蒼白在藍天下的下弦月,隨着夜幕的掛起,散發出柔和的光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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