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又在犯傻!”謝景宸無奈的評語,這嚴家兄弟,一對上自家小妻子,那是無節制地刷新他的認識。燃文.?r?a?n??e?na?`c?o?m?
“呃,不理他。老公,我想先去看看劉老爺子。”嚴錦姝小手拉住丈夫的手肘,有些擔心的說道。
她回來後,還沒有去看過劉老爺子呢,聽到關副官的話,她的心一直爲老人家的病情吊着。
道途聽說,還不如親眼所見。
“好。”謝景宸聽了,心一嘆,臉色帶上了沉重,反手將小妻子的小手包在掌心,用力的互握了兩下,這才鬆開她溫涼的小手,帶頭先走。
對於丈夫的舉動,嚴錦姝也習慣了。軍人嘛,在外都要注意形象了,何況在部隊裡。
兩個人一路並沒有再多交談,只安靜地走在去軍醫部的林蔭小路上,時不時會遇上一些行色匆匆的軍官,或者小兵在小步疾跑。
但凡見到了謝景宸,都是對着他敬禮後,行注目確定他們走出了他們的視線,這才快步疾走。
軍人等級,十分嚴明。
軍人紀律,軍令如山。
直到來到劉愛民的病房前,謝景宸這才伸手攬住小妻子的肩頭,輕聲告訴她,醫生給劉愛民病情的評定。
就算嚴錦姝之前已經聽過關副官的描述,等她親眼看到,不過是三天沒見罷了,劉老爺子的身體,居然殘敗到如即將病逝的老人。
嚴錦姝捂着嘴,掩住到嗓子的嚶嗚。
原本老人家頭上的白髮,雖是雪白顯見年紀,可見密集透着健康,這會兒一看,頭髮稀稀疏疏地幾根,老皺的臉上,老人斑一下子多了兩倍不止。
露在白色牀單上的老手,乾癟瘦如柴…
“怎麼、會一下子變成這樣?”嚴錦姝坐在病牀上的椅子上,自然地握住了老爺子的老手,差點泣不成聲。
“老爺子年紀大了,一連受刺激、”謝景宸撇開頭,後面的話,同樣是說不出來。
謝景宸對劉愛民的感情比嚴錦姝來得更深,對於這亦爺亦長的老人家,他受益良多。
如今,見他臨老了,還要受這樣的罪,他心裡對於劉東珠是真的惱怒不已,所以,對於小妻子的一切要求,根本就沒有阻止的心情。
在他心裡,劉東珠不配成爲劉老爺子的孫女。
嚴錦姝對這位老爺子,感情是真的比對嚴家人還要好,在她的眼裡,她初來乍到之時,就是他跟章老叔公等人,給了她親情的。
特別是在丈夫走後,她雖然是懷着目標靠近劉老爺子,但是人與人之間相處,拋除利益,同樣是有親情、友情存在。
這會兒見到明明前兩天還一身開朗、寬厚的老頭子,一下子就老化成枯骨似的,象是隨時就可以化成一杯黃土……
嚴錦姝真的是看得很心痛,原本對於劉東珠這般殘忍,她還怕老人家醒過來後,會怪罪她。這會兒親眼看到老爺子的樣子,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劉愛民這身體,是大限已到!
就算用她的靈核液,對於一個身萎腦癱的老人,根本就是無補於事了。
“媳婦兒……”謝景宸還是希望,自家小妻子有辦法緩一緩老人家的病情的,他輕輕地喚着。
可卻換來了嚴錦姝的一汪眼淚,她傷心地搖頭,眼淚四濺開,壓抑了好久的哭音,宣泄出來:
“宸哥,靈液並不是萬能的,老、老爺子他是心死腦癱了……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救他了。”
謝景宸一聽,再看到自家小妻子難過的樣子,他無言地攬過她顫.抖地小肩頭,望着老爺子安寧的睡容,眼角泛起溼意。
想到不到,他最後一個轉身,卻是兩爺孫最後一眼!
“嗚、宸哥,我”嚴錦姝哭着撲到謝景宸懷裡。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面對生離死別。
嚴錦姝一想到,前段時間還會陪着她閒逛,會跟着她說起當年打仗鐵聞的老爺子,就只能這般躺在牀上熬時間,她心臟就疼地不行。
“媳婦兒,這事不怪你,別哭了,乖,不哭了!老爺子知道你對他的孝心和不捨,知道你能爲他哭一場,他就算走,也是高興的。”
謝景宸大手扣在她的後腦勺,一雙大手用力的環抱住嬌.妻發冷顫.抖的小身子,感覺到胸膛裡壓抑的聳動和溼意,他忙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好聲安慰小妻子。
“宸哥、宸哥,生命太脆弱了……我怕、我怕啊。”嚴錦姝哭着喊道。
她沒想到,不過是幾十個小時,再相見時,已然是天人相隔了。
“傻丫頭,別怕。我在、我一直都在。乖~老爺子是壽數到了,是喜喪,別瞎想太多,我和寶寶們都在呢!”
“唔、嗚~~!”嚴錦姝哭地不能自己。
幸好病房裡除了他們夫妻,再也沒有外人,謝景宸這才能放開性子,好好地哄着她好一會兒,這才讓她收了悲慟。
好不容易收了眼淚,謝景宸的軍衣上,從肩頭到胸膛,都是一片溼氣,嚴錦姝瞅見了後,眼眶一紅溼意又來,抿着白脣小臉微窘地撇開,杏眼紅腫地一眯,突兀問道:
“宸哥,那王立行呢?”
謝景宸一聽到這名字,同樣滿臉陰沉,見到小妻子一臉殺神的樣子,忙握緊她的小手,直述道:
“媳婦兒,王立行被送上了軍事法庭,他逃不開自己犯的罪孽的,別髒了你自己的手。”
“我、”
“媳婦兒,你不相信我?”謝景宸將兩個人的手十指緊扣,深邃的虎目溫柔地注視着眼前,這一對瀲灩又清澈的大杏眼,清淡地勾起笑意,自信滿滿地說道:
“相信你的丈夫,我謝景宸還沒有廢呢。如果他身後有吳家、嚴家那樣的龐大世家依靠,我可能短時間內動不了他。
但是,他王立行就只是一個白身,連走都沒學會呢,就想學別人跑?媳婦兒,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爲老爺子報仇的。對付他,你丈夫我有的是辦法,讓他一輩子都無法翻身!”
“嗯!他不是想往上爬嘛?老公,就讓他一輩子當個爛泥巴吧。”嚴錦姝眯着冷眼,咬牙說道。
對於一個有野心和欲.望的軍人來說,一輩子都無法成功、出人頭地,一輩子都要象條狗那樣聽令於人,這纔是對他最殘忍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