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傳來,手機不受控制地從薛菡菱的手裡滑落,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姜睦,顫聲問道:“你對薛有正夫婦做了什麼”
姜睦的耳力自然沒有錯過薛菡芪急切報信的聲音,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怎麼會發生衝突他對卡米拉的命令分明只是讓她用傀儡術控制薛有正,何來襲擊一說
然而,姜睦的遲疑令薛菡菱最後的耐心消失殆盡,她像只炸了毛的小貓般跳起來,用力推開姜睦。
“原來你一直都是這麼不折手段姜睦如果他們如果我父母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姜睦張了張口,卻終究還是眼睜睜看着薛菡菱長揚而去,盯着被重重地摔上的房門空寂的房間,彷彿連溫度都瞬間降低了幾度。
“沃爾,卡米拉那邊出了什麼狀況薛有正夫婦怎麼會突然被襲擊進了醫院”
這個令人措手不及的狀況,姜睦首先需要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大,卡米拉失手了我們都沒想到薛有正早已突破了幻術師境界,並且等級不低卡米拉的傀儡術被發現,薛有正對她痛下殺手,卡米拉也是不得已才控制了那秦蓉出來擋了一下屬下負責接應卡米拉的時候,不得已對薛有正動了手”
沃爾的聲音低沉,充滿深深的愧疚。
“你下了狠手搞出人命了”
姜睦的心沉到了谷底,疲憊地閉了閉眼,語氣森然。
“屬下不敢,對薛有正只是幻境控制而已,只是只是那秦蓉,捱了薛有正金系異能的重創,情況可能不妙當時事發突然,屬下實在救援不及”
老大表現的越是平靜,沃爾心中的不安就愈發強烈,這一次,他知道,不論他如何維護,卡米拉的責罰都逃不掉了。
“你立即去醫院瞭解情況,隨時反饋信息給我另外,讓卡米拉過來見我”姜睦恢復了金屬機械音般冰冷的語調。
“老大,這次其實其實是屬下對薛有正的實力評估錯誤,卡米拉的特質異能本身就不擅長近身格鬥,她也受了很嚴重的傷要不,屬下馬上送她回y國本部”沃爾的心沉到了谷底,低聲苦苦哀求。
“閉嘴我什麼時候允許過你們能私自將自己的錯誤嫁接在目標人物的身上重複一遍,我的規矩是什麼”
姜睦冷酷無情地開口。
“完成指令,不惜代價一擊不中,全身而退”
“那你還記得,我給卡米拉的指令是什麼嗎她被目標人物發現,難道憑你們兩個人都不能及時全身而退更何況,既然你說是你低估了對手的實力,那麼原本只需要卡米拉一個人爲了你的失誤付出代價,我自然會處罰你的過失而現在你們卻私自將目標人物牽連進來,這是逼我將他們滅口,來挽回你們的無能嗎在你們的眼中,我就是這麼昏庸嗎”
姜睦的鐵面無情,令沃爾心中最後一絲希望都墜入了深淵,老大目光如炬,就連他這番明顯偏袒的事實論述,都能準確的看出卡米拉嚴重的失誤。
其實從卡米拉失手,卻沒有及時撤離反而拉着秦蓉墊背,跟薛有正正面對抗的時候,沃爾就看出了她的行爲極爲反常,當時現場就只有他目睹了卡米拉控制秦蓉迎向薛有正攻擊的時候,臉上隱約閃過的快意跟怨毒的算計之色,他就知道這一回,卡米拉分明就是故意失手的,何況原本異能傀儡術的特異,如果不是卡米拉故意放水,按道理就算比薛有正更強大的幻術師都不會輕易發現。
沃爾深吸了一口氣,“是,屬下領命”
薛菡菱只來得及換掉身上的禮服,匆匆洗去臉上的彩妝,連頭髮都顧不上重新整理,就匆匆趕往醫院。
薛菡芪焦急地等候在手術室外,看到薛菡菱行色匆匆而來,臉色晦澀不明。
“菡菱,爸媽出事的現場我看見了那個紅衣女人”
想到那個紅衣女人每次出現帶來的災難故,薛菡芪就怒不可遏。
但是,早已猜到了真相的薛菡菱,卻比他鎮定的多。
“他們的情況,怎麼樣了”
“父親似乎沒有受什麼外傷,但是他的情況卻比母親更嚴重,一直都昏迷不醒,而母親左胸腔彷彿被某種利器穿透,還在手術搶救”
薛菡芪揪着自己的頭髮,滿臉痛苦。
薛菡菱悄悄釋放了一縷異能之氣探知了一番搶救室裡的情況,臉色變得異常陰沉,情況比她想象得還要嚴重。
薛有正是幻術異能嚴重透支的反噬暈厥,由此可見,當時的情況究竟是何等危急,很顯然,薛有正這是已經拼了命的節奏,不用說,姜睦派去的殺手是真的有心取他們性命。
而秦蓉傷口上的異能殘留能清楚的分析出薛有正金系異能的痕跡,或許是那個紅衣女人故意拉着秦蓉作擋箭牌,正因爲如此,薛有正的金系異能穿透了秦蓉的身體,雖然沒有傷及心臟要害,但是卻因爲金系異能之氣的殘留,阻止了傷口無法止血,因此嚴重的大出血,令搶救工作變得格外棘手
可是,她卻無能無力,如今只能寄希望於醫生的急救。
“母親可能會失血過多,哥,我們準備輸血”
薛菡菱突然臉色一變,擡手挽着衣袖朝着手術室大門走去。
薛菡芪愣愣地看了薛菡菱一眼,對她未卜先知的言語遲疑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或許這也是異能威力。
突然,薛菡芪好像想起了什麼,猛地拉住薛菡菱的手臂。
“菡菱,我的身體比較壯,輸血還是我去,你就在這裡等着吧”
薛菡菱深深地看着薛菡芪不容置喙的強硬態度,眼神微微一黯,看來,薛家唯一置身事外之人,卻是比她自己都更早的發現自己身份上的異樣,薛菡芪再一次證明了他心思縝密的觀察力。
護士小姐果然已經對家屬發出了通知,薛菡菱看着薛菡芪大步走進急救室的身影,滿心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姜睦的真面目居然如此可怕,他能不動聲色的就下達了置薛父薛母於死地的命令,就爲了隱瞞她的真實身份,這樣冷血無情的性格,跟原本那個笑容溫暖的亞歷克斯實在落差太大,令她幾乎無法接受她愛上的亞歷克斯竟然會如此殘忍。
亞歷克斯終究只是一個虛幻的影子罷了,只是姜睦爲了迷惑她刻意僞裝出來的假面,而她的愛終究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的錯覺。
現在夢該醒了,薛菡菱扯了扯嘴角,亞歷克斯有多麼的令她傾心,姜睦的出現就多麼令她怨氣難消。
有時候,真相就是這麼殘酷,卻逼得人不得不面對,溫柔情人一夜之間面目可憎,薛菡菱只感覺全身發冷。
然而,這件事到這個地步並沒有結束,薛菡菱突然想到了被姜睦放肆行爲破壞的弗萊德大師的催眠沙龍,他的衝動行爲,會給弗萊德大師造成何種惡劣的印象,若只是她一個人倒也無所謂了,只是還有受她牽連的伍舒老師,若是因此受到任何影響,薛菡菱估計以後連面對伍舒的勇氣都沒有了
“老師,您沒事吧”
撥通了手機,薛菡菱極力用平靜的聲音說話,但是語氣之中顫抖的尾音還是出賣了她心底的不安,她不敢想象若是聽到伍舒老師冰冷疏離的回答,她該如何自處。
“菡菱,你醒了你想起了什麼沒有弗萊德大師是不是對你進行了催眠,我看到你出來的時候呼吸平穩,恍若沉睡,就猜到了你可能接受了大師催眠”
伍舒的聲音雖然帶了一絲被吵醒的慵懶,但一聽到薛菡菱的聲音還是充滿了關切。
“對不起,老師,吵醒您了,我太擔心了沒留意時間。”薛菡菱後知後覺的發現居然已經凌晨時間,她這個電話顯然吵醒了伍舒的好夢,但是老師輕柔的語氣沒有絲毫改變,還是令她舒了一口氣。
“亞歷克斯他實在太魯莽了,是不是因爲我,弗萊德大師的催眠沙龍全毀了他會不會因此遷怒於您”
薛菡菱抱着手機,眼眶發熱,伍舒的溫柔關切差點令她落下淚來。
“說什麼呢,沒有的事,我今天也算是大開眼界了,你絕對想象不到,那座佔地遼闊的山莊跟宮殿,居然全部都是弗萊德大師高明的羣體催眠結果,那個飄渺山莊根本就不是現實裡存在的東西我親眼看到了,一瞬間,整座燈火通明的山莊就這麼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一場海市蜃樓
亞歷克斯的那個朋友送了我回家之後,我還特意給熟悉的催眠師朋友打了電話,他們都平安無事,一個個都興奮不已,對弗萊德大師催眠術的玄妙都歎爲觀止,這纔是真正的大師風範呢”
伍舒滔滔不絕地講述,卻聽得薛菡菱陷入沉思,這一幕怎麼這麼熟悉弗萊德大師的催眠沙龍,分明,分明就是一個幻境的感覺
薛菡菱終於明白了,她在那座宮殿之中莫名出現的熟悉感,那座樓梯的異常,還有那些詭異的壁畫跟雕塑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