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要找的人沒找到,不過不耽誤帶你參觀。除了涉及到保密條例不能去的那部分,其他地方都帶你去看一看。”
秦海說。
“真的!”
肖萱兩隻眼睛亮閃閃的。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正是對部隊、對軍人有一種特殊情結的時候,想到明天上學時,告訴同學們她週日參觀了部隊,大家肯定會羨慕壞了的。
她情緒高亢地跟着秦海出了連部。
纔剛走到門口,一輛軍用吉普便從不遠處駛來,帶着一片塵土停在了他們兩人面前。
打開車門,3團團長譚柏光帶着警衛員從車上下來,一向陰沉沒多大表情的臉,此刻更是黑得能滴出水來。
“譚團長。”
秦海硬着頭皮上前打招呼,心裡已經開始叫苦不迭。
這傢伙怎麼今天會突然出現,自己避都避不及,居然倒黴的迎面撞上,簡直衰到家了。
他與譚柏光是天生的對頭,兩個人脾性不和,見面次數雖然有限,但就是有本事次次都能不歡而散。
看到他,譚柏光反倒沒有太多表情,依然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聽說你回來了,還真是巧,居然今天就碰上了。”
“可不是,真巧。”
嘴上說着,秦海心裡已經翻了一百個白眼了。
巧個屁!
簡直是點兒背!
“那個,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
此刻走爲上策,再聊下去,容易影響心情。
不說別的,就是盯着那張冰塊臉,都夠鬧心的了。
雖然向巖也被自家團長帶的,性格愈發的冷,但他那種還在能忍受的範圍內。可譚柏光,饒了他吧,真的忍不了。
“向巖不在?”
譚柏光鋒銳如刀的視線掃了過來。
“是。人不在,我也正好有事,就不等了。”
秦海邊嘴上客氣地答着,邊心裡暗自腹誹,你大爺的,能正常點看人嗎?
“先等一下,有事和你說。去向巖辦公室吧。”
說完,譚柏光就徑直走進了連部,根本沒管秦海答應還是不答應。
秦海臉上抽搐半天,心裡的怒氣值已經快達到頂峰。
這人是不是有病,自己都說了有事,沒聽見是嗎?
“你在這兒等着,別亂走,我一會兒就下來。”
安置完肖萱,秦海咬牙切齒地瞪着譚柏光背影,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等到進了向巖辦公室,門一關只剩兩個人,秦海再也不想維持表面客氣,把臉一沉,沒好氣地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真有事,沒工夫在這兒和你磨洋槍。”
譚柏光穩穩地在椅子上坐下。
“許久不見,秦團長說話風格真是一點沒變,還是一樣的粗俗。”
“……”
“向巖打報告要求轉業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秦海十分不想說話,敷衍地點了下頭。
譚柏光似乎並不以爲意,繼續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知道向巖今天去了哪裡嗎?”
秦海剜了他一眼,簡直是廢話,自己要知道,不就直接找過去了嗎?
“不知道。問了他下屬都說不清楚,只說他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
“他去軍部了。”
“軍部……”
秦海猛地回過神來,驚道:“什麼?他怎麼會突然去軍部?等等……既然是接了電話,那……是軍部打來的?”
譚柏光微一頷首,目光更爲冰冷。
“確切地說,是沈立新打來的電話。”
“沈立新會親自過問一個連級幹部的轉業事宜,這……這也……”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秦海揚手敲在桌子上,太可氣了,果然是沈立新從中作梗,逼着向巖離開部隊。
堂堂一軍長,爲何就非要和向巖一個連級幹部過不去。
自己想幫忙將他留住,卻還是來不及嗎?
“秦海,向巖轉業的事,你不要再幹涉了。他自己已經作了決定。”
“你什麼意思?”秦淮猛地盯住譚柏光,逼視着他,“你是向巖領導,又是他的老戰友,兩人一起上過戰場,一起扛過槍流過血。這麼多年,他一直提拔不上去,你做過努力嗎?現在,他被逼得連部隊都要待不下去,你不僅不管,居然還讓我也別插手?譚柏光,我就問一句,你長心了嗎?”
譚柏光目光深沉,刀子似的眼神刺向他。
“秦海,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我只是在告訴你一個事實。很多事,你並不瞭解,就不要亂加非議!”
話音落下,他猛地站起身。
“簡而言之,就是你不許再幹涉向巖轉業一事,離開部隊,對他未必就不是好事。”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秦海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隨便你怎麼說。還有,我警告你,別打算着把他調到你們南方軍區去,他不可能會去的。我言盡於此,你最好按我說的做。”
就在秦海差點要脫口而出“你大爺”時,譚柏光再沒多說一句,利落地走到門口,拉開房門離開了。
瞪着虛開的房門,秦海恨不得自己的眼神能穿透門板,把外面那個可恨的傢伙給戳成個篩子。
太可氣了!
作爲直屬領導,向巖被沈立新欺負成那樣,他不去找沈立新的麻煩,居然跑來警告自己不要插手。
這個混蛋!
徒有其表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