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霍嘉樹把那半根油條直接塞嘴裡,吃得還很香。
“你……你不怕不乾淨嗎?”她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
霍嘉樹扶着她端着豆漿的手,餵給自己一口,不緊不慢地說:“我媳婦吃過的東西,怎麼會是不乾淨的?再說了,我也不會讓你吃不乾淨的東西啊!”
沈半夏噗嗤一笑,嘀咕着:“傻男人。”
原以爲他沒聽到,豈料他捏了捏自己的鼻尖,笑罵:“你自己傻乎乎的,還罵我傻?嗯?”
沈半夏差點被噎着了,咳了幾聲,慢吞吞地反駁:“你本來就傻……不是說了你全家都傻嗎?”
霍嘉樹被她給逗笑了,順着她的話說:“嗯,我家最傻的就是你這個小饞貓!”
“哼。”
沈半夏懶得跟他爭論,傲嬌地哼着鼻,兩人算是很溫馨地吃完早飯,時間還早,距離霍嘉樹上火車還有一個小時。
他坐在牀邊陪着她嘮嗑了一會兒。
“你是傻子嗎?爲了見我起那麼早!還遇到了沈雨柔……哎!我不想讓你爲了我這麼辛苦!”霍嘉樹把自己出門的事都如實地跟沈半夏彙報了一遍,沈半夏想到沈雨柔對他做的事,不由得生起氣來。
霍嘉樹不以爲然,反倒還安撫她,“只要能見到你,我覺得一點也不覺得辛苦。”
——
沈半夏吵着要出院去火車站送霍嘉樹。
雷秋葵和沈振斌都攔不住她,最後許陽站出來,說是他陪沈半夏一起去,會平安地把她帶回來。
結果霍嘉樹知道後就不樂意了,他不想讓沈半夏和許陽單獨相處。
醫院門口,他站在她的身側,附身在她的耳邊低聲叮囑,“要不然你就別去送我了,等會你又要回醫院我不放心。”
沈半夏和他靠得很近,能夠清晰地看見他臉上每一處毛孔,他長長的睫毛,高高的鼻樑,還有深邃的眼睛,完美地搭配着,彷彿是上帝精心雕刻出來的幸運兒。
她花癡的嚥了咽口水,錯開視線,低頭絞着手指玩,“許醫生不是說他陪我去嗎?等會我跟他一起回來,不會有危險的。”
霍嘉樹臉色黑黑的,聲音沉了又沉,“就是他跟着你,我纔不放心。”
“哈?”沈半夏擡起眸子,不解:“爲啥啊?”
霍嘉樹繃着臉不肯說,沈半夏仰頭看了他老半天,尤其是他那張微微嘟起來的嘴,不禁有些好笑地說:“你是吃醋了?”
男人一秒反駁,“我沒有。”
嘖嘖嘖!
腦公是個悶騷傲嬌男,吃醋了也不肯承認,怎麼破?
沈半夏捂嘴偷笑着,霍嘉樹見了,心中怒火更盛,語氣也有些不好,“你笑什麼!?”
“矮油!你就別吃醋了嘛!他跟我之間又沒什麼的!算起來,他還是我哥哥呢!只不過我還是把他當成醫生看待而已,你就放心他,我感覺他是挺君子的一個人,不會對我做什麼的。再說了,像我這樣的女漢子,也只有你能看得上我了”
許陽是她舅姥姥孃家的嫡系孫子,和她只能算是遠房親戚。
兩人沒有血緣關係,但是非要扯親戚關係的話,就是表兄表妹的關係了。
霍嘉樹不滿地哼鼻,“誰說的?”她這麼好!他真的很怕他不在的時候,她會被人搶走!
“嘿嘿嘿!好了啦,就算他想對我做什麼他也不敢的,光天化日之下,他能對我做什麼?而且我這麼厲害,還怕他?”打不過,她可以跑啊!
她的逃跑技術可是一流的!
想想上輩子,她擺攤賣畫,總是遇到城管,久而久之,她就練就了一身逃跑的好本領!
好漢不吃眼前虧嘛!
霍嘉樹說不過她,只好由着她去了。
見他不說話了,沈半夏以爲他是默認了,便站在門口等着許陽換衣服出來。
等到許陽出來後,霍嘉樹領着沈半夏走到他的自行車前,開了鎖,他拍了拍後座,給沈半夏使了個眼色,“過來。”
沈半夏從小到大都沒坐過自行車後座!
她兩眼冒着光,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後座有點高,她踮着腳一下子沒能坐上去,霍嘉樹託着她,一手將她給帶上去了。
隨後他自己也坐上去,沈半夏迫不及待地喊着,“走吧走吧!”
一旁被他們冷落的許陽眼角抽了抽,他攔住自行車的前頭,目光掠過霍嘉樹,看向沈半夏,“夏兒,你坐我的車吧。”
許陽的車就停在前面小巷子裡,是這個年代少有的小轎車。
別說在縣城裡是第一輛,就算是放在B市,那也是極爲有面子的事。據說這車子,還是從國外花大價錢買回來的。
許家是B市有名的富商,再加上許陽又是家裡唯一的兒子,全家人自然跟寶貝似的供着。
許陽之前一直在國外留學,回國之後本來家裡人是想安排他去當軍醫的,但是他娘心疼當兵太辛苦,又累,就他把安排到方明禮的醫院來上班了。
這不,因爲許陽住的地方離醫院有點遠,許家就立馬給許陽配了一輛車。
這在整個縣城據說都是頭一輛這麼高端豪華的轎車呢。
沈半夏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不要,我就要坐我嘉哥的車子去!”
說完,她就催促着霍嘉樹動身,“嘉哥,咱們走吧!”
霍嘉樹心情很好,載着自家小媳婦就往火車站的方向駛去。
許陽站在原地,看着他們愈行愈遠的身影,垂放在大腿兩側的手不斷收緊。
——
許陽的車子比霍嘉樹的自行車要快得多,再加上霍嘉樹之後要把車子還給朋友,之後的一小段路,沈半夏就跟着他步行走去的火車站。
有車子的時候,沈半夏選擇自行車都不看他的轎車;
沒車子的時候,沈半夏寧願步行也不要坐他的車子。
許陽感覺到無比的挫敗感。
他只是想在沈半夏面前有點存在感,可惜她連一個眼神都不肯施捨給她。
抵達火車站的時候,許陽早早地在路邊等候,手中還提了一袋子的零嘴。
沈半夏挽着霍嘉樹的手臂,兩人踏着同樣的步伐走過來,遠遠地就看到許陽孤單的人影。
走近些,沈半夏就開始各種囑咐霍嘉樹要好好照顧自己之類巴拉巴拉的,霍嘉樹也是很捨不得沈半夏,兩人靠得很緊,說着體己的話,完全不顧旁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