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草民不知爲何他們要污衊我半夜偷襲他們,我雖是陳家村的戶口,但卻不住在那裡,大家也都是知道的,而且,我一直都有派人在那裡種菜,可誰知,昨晚有人來跟我說,種在地裡的菜被陳家村的人都給摘了去,還把我的人給打傷了,到現在都還生死未卜,本想着一早上就去一趟看看的,可沒想到這兩位衙差大哥就找上門來了,說縣衙裡有人告草民半夜傷人,這可真是冤枉啊大人!”
論賣慘演技,他郭俊就沒輸過誰,還記得當初他賣兔子時候遇到的大媽麼,不一樣輸給他了!
“有這事?”縣令大人鬍子一吹。
“是啊大人,草民辛辛苦苦種的菜,不想卻被賊人搶了去!”郭俊一副憤恨不滿的神情,就差流幾滴眼淚了。
劉縣令越發好奇這事是不是真的,但他能說出此時,怕不是隨意捏造的,問道:“可知是何人所爲?”
隨即郭俊看向跪在地上的一羣人,地上跪着的人突然感覺到一股極其不好的預感。
“大人,草民懷疑是他們!”郭俊看向了劉縣令,手卻朝旁邊指着,未等衆人有所反應又道:“若是大人不相信,可以派人到陳家村去挨家挨戶地搜一遍,若是他們家裡沒藏有贓物,那草民自願領罰五十大板!”
而劉縣令當即道:“範過,你速帶一隊人前往陳家村去,挨家挨戶地搜查,若是這郭俊編寫謊話來騙人,那本官立馬賞他五十大板!”
“大人,大人,我們沒偷他的菜,大人您不能去搜我們的房子啊!”剛纔說話那中年大叔看了看一起的其他人,見他們畏畏縮縮的一句話也不敢說,猶豫了一番,才鼓起勇氣出聲阻攔。
現在這羣人沒了帶頭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一個個低着頭不敢吭聲,甚至郭俊說出懷疑他們摘了他地裡的菜,除了那中年大叔,都沒人敢出聲反駁。
而已經帶人出發的範過根本不理會那大叔的喊聲,縣令大人也沒有出聲阻止,雖然他辦案秉承着公正嚴明的原則,但對象是郭俊的話,就得另當別論了,郭俊可是他的貴人,若是真有做半夜去偷襲整個村子的人這事,那也肯定是有原因的。
這期間被打了三十大板的陳大柱,又被衙差給拖了進來,不過人已經不省人事了。
衆人見此,心中更是又多了幾分害怕,此時的他們無比後悔,後悔聽了陳大柱的話,跟他一起去摘郭俊地裡的菜,後悔跟他一起來衙門報官,若是他們沒有主動去招惹郭俊,那他們現在還好好地在家裡待着,可如今縣令大人派人去搜他們的家,那些菜可都是藏在牀底下的,會有不被人找到的可能性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此時的他們,有可能會面臨牢獄之災,這對普通的老百姓來說,可是奇恥大辱!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還有比牢獄之災更恐怖的事情在等着他們。
約莫一個多時辰左右,範過終於帶領着一羣捕快回來了,而他們每人肩上皆背了一麻袋的東西,未等縣令大人發話,範過就吩咐一衆手下把麻布袋給打開,隨即一袋袋不同的蔬菜嘩啦啦地從袋子裡倒了出來。
“大人,屬下帶領着弟兄們在陳家村挨家挨戶地搜了一番,果然發現每家每戶的牀底下都藏着幾麻袋的蔬菜,屬下帶去的人手不夠,只帶回了一部分。”範過恭敬地回答着,當他見到每家每戶人家牀底下都藏着一大堆東西,還是被驚訝到了,不是驚訝爲什麼會有這麼多蔬菜,而是驚訝這些人是真的夠貪得無厭。
“郭俊,這些可都是你地裡種的菜?”劉縣令也被這幾麻袋的東西給驚到了,不過看那些蔬菜,一棵棵又嫩又綠,看着就知道在地裡的之後長勢很好,真沒想到這郭老弟還是個種地小能手啊!
“回大人,這些正是草民地裡所種的蔬菜。”郭俊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蔬菜,覺得甚是可惜,那些可都是阿福和大家辛辛苦苦種出來的,有的甚至都還沒到成熟時期,就被這些貪心鬼給摘了去,要是這些菜留着當種子的話,被這些人這樣糟蹋,豈不是得絕種了!
“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縣令大人看着底下跪着的因爲害怕而早已不知所措的衆人,嚴肅問道。
“大,大人……”那中年大叔恐慌地想說話,但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他們還怎麼狡辯?
“既然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按照我朝律法,偷盜罪涉及財物不超過一百文,則杖責三十,若超過一百文以上十兩以下,則杖責五十,收入大牢滿三十日,但這些東西若拿到市場上去賣,定是不止一百文錢。”劉縣令冷冷地看着底下這接近一百號人,並沒有太多的憐憫之心,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些人實在是貪得無厭,不給點罪受一下,怕是不知道長記性了。
“本官判定此事爲陳家村一衆村民偷盜郭俊的菜,價值超過一百文,按照我朝律令,將衆人杖責五十,隨之收押入獄三十日!”
“啪!”
劉縣令一拍案板,當即嚴肅宣判道。
“威……”
“大人且慢!”郭俊突然出聲打斷了準備喊威武的一衆衙差。
“還有何事?”劉縣令問。
“大人,草民有一事請求,懇請大人允許草民說幾句。”郭俊上前一步拱手道
“你且說來!”
得到同意後,郭俊才道:“大人,草民認爲,這些人在偷草民的菜之前,定是有人主謀,而他們不過是受人慫恿,倒不如把這主事之人嚴懲,而其他人杖責二十大板便是,他們都是普通老百姓,而且跟草民也是同一個村子的,畢竟擡頭不見低頭見,做人還是要留三分餘地,所以草民懇請大人減輕他們的懲罰,把那主事之人嚴懲便可。”
雖然在私底下跟劉縣令交情不錯,但在衙堂上,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但這跪拜之禮,他是不認可的。
不過這個朝代對官員和皇室之人盛行跪拜之禮,若遇到的是皇帝或者其他的人,免不了要跪着說話,所以,他以後並不打算去那種多是權貴之人的地方生活,而是打算留在這裡,安穩悠閒地賺着自己的小錢,過着自己的生活,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一直陪着家人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