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白修然西裝革履,帶着張博到工廠掃了一眼,然後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給了柳葉,合同籤的明明白白的就準備離開。
工廠他看過了沒什麼問題,人員不用動,高層全部換掉就成,普通員工照舊上班。
兩個廠子說巧也巧,剛好在對門,或許這就是最早的產業園區吧,柳氏跟張氏加起來有十五畝,面積很大也足夠用了。
把招牌放下來後,換上了林城冤大頭公司的工廠門牌,最後他去跟魏中義打了聲招呼,就準備開開心心的離開了。
魏中義倒是沒有卸磨殺驢,兩人笑了笑,白修然祝他高升,他祝白修然財源廣進,企業蒸蒸日上,反正都是一些客套話。
機場!
白修然提着黑皮箱子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看着機場不遠處的一條街,愣了一下,微微一笑道:“我怎麼把她給忘記了,博啊,咱倆先去買一套乞丐衣服穿上。”
張博有些納悶,好不容易穿上西裝洋氣一把,咋還要穿乞丐衣裳了,不過他也沒說什麼,於是兩人去附近找到了兩個流浪漢,給了點錢,把衣服給換了上去。
不得不說,這衣服的味道是真的特別大,有一種讓人噁心的感覺,但是又恰到好吃吐不出來。
“大哥,咱倆現在去什麼地方啊?”張博有些懵逼,他根本不知道白修然到底要做什麼,只是白修然說了就按照自己大哥的要求去做就好了。
“咱兩去一趟隔壁的小街道,你注意看一下有沒有什麼樹枝啥的,把樹枝當成柺杖使用,臉上抹點泥土。”白修然哈哈笑了幾聲。
“好吧,大哥說什麼都是對的。”張博掃視周遭看了一眼剛好有一根木棍,他拄着跟着白修然的生活緩慢前行。
白修然在前面彎着腰,咳嗽幾聲,然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涼粉店,他趴在地上,面露滄桑,哀嚎幾聲道:“餓啊,好心人能不能行行好給口飯吃。”
張博一臉懵逼!這是要當乞丐啊,不過他也跟着做,趴在地上朝着前方的中年女人要飯吃。
那中年女人皺了皺眉頭,急忙做了兩碗米飯,給兩人擦了擦桌子道:“這年頭外國人都來中國討飯吃了,唉,真是不容易啊。”
中年女人正是老乾媽的創始人陶碧華,此刻的她還只是一個涼粉店的老闆娘,白修然吃了幾口頓感精神倍爽,中國時候的老乾媽纔是真正的老乾媽啊,特別好吃。
而且,看店裡面的人羣就知道,每個人碗裡都有一大勺老乾媽放着,香氣四溢,他吃完後擦了擦嘴感謝道:“謝謝你,我將來一定會報答你的,你放心我發達之後肯定會回報你的。”
陶碧華有些吃驚,她不會看不起任何人,現在的乞丐說不準明天就是老闆,她心地善良,掃了一眼張博,然後又看向白修然道:“小夥子,感謝不感謝的不要緊啊,你可別給咱們中國人丟人啊,年紀輕輕做什麼不好啊,你非要乞討,而且你還帶着老外來乞討不是讓人看笑話嘛。”
“你若是有什麼困難跟我說一聲,我小本生意供幾頓飯還是可以的。”陶碧華好言相勸,她最看不慣給這個人丟臉,也看不慣年紀輕輕好吃懶做。
事實上也是這樣子,老乾媽在後世沒有上市,當地政府很多次讓她上市她總是回覆,上市那不是騙人家的錢嘛,而且我們掙錢就要掙國外的錢,她也做到了,老乾媽享譽全球。
“阿姨,不,吃了你一碗飯今天你就是我媽,媽媽,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這才帶着這個老外逃難到了林城。”白修然眼角泛起淚光。
張博咿咿呀呀道:“yes!yes!yes!”他很清楚自己的大哥又開始飈演技了,自己若是不配合的話都說不過去,只是他搞不懂爲什麼要在一個小小的涼粉店演一出苦情戲。
“唉!小夥子有困難咱們不怕,你既然叫我媽媽了,我就收下你這個乾兒子,只是你從今以後要努力生活,好好找一份工作,這樣子乞討是不可能一輩子的。”陶碧華搖了搖頭,拉起白修然,她認爲大家都叫自己老乾媽,眼前這個少年叫自己媽媽也行,能幫助一個人就幫助一個人吧。
“嗯。”白修然站起身磕了幾個頭,吃完後也不打擾悄悄的離開,他發現自己包裡面不知何時多了幾十塊錢,應該是陶碧華放的吧。
張博有些納悶,這辣椒醬的味道比工廠的可是要好太多了,他似乎懂了,只是好奇自己大哥爲什麼轟轟烈烈的來,悄無聲息的離開。
“大哥,咱倆搞這一出是幹嘛啊?”張博覺得不划算啊,直接把這個人挖到工廠去多好啊,還能跟許姨切磋切磋技術。
白修然會心一笑,望着涼粉店的方向,然後找了個店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後這才告訴心裡癢癢的張博,他攤了攤手道:“有的人你是挖不掉的。”這位大佬可是後世辣椒醬的王者啊,他沒想過去改變她的人生軌跡,只是在適當的時候出現,等個一兩年再來見面,到那時候就號稱自己發達了,要給她投資,這樣一來老乾媽就是自己的了!
白修然覺得自己聰明絕頂,張博不知道這位大佬後世的傳奇經歷,沒上過一天學卻能把企業做的比上過學的孩子要強一百倍。
也許,這是因爲她這類人從小受苦受累,知道百姓的不容易,更懂得底層百姓需要什麼的原因吧。
白修然現在西裝革履,根本做不到這一步,若是有兩個乞丐到他工廠要飯,他估計都懶得看見,只是打發一頓就行了。
“好了好了,咱們回家吧!我挺想龍城的父老鄉親。”白修然大手一揮,兩人朝着機場走去,剩下的人昨日就已經回去了。
張博笑嘻嘻的,露出一抹賤賤的笑容道:“大哥你是想嫂子了吧,哈哈哈哈,我懂我都懂。”
“你懂個屁!對象都沒有一個,女孩子手都沒有牽過的人,你懂什麼?”白修然白了他一眼,然後摟着他肩膀往進站口走。
窩草!
大意了啊!
張博傻傻一笑,這大哥還是大哥,以後還是不跟他開這種沒大沒小的玩笑了,雖然都是男人,但是始終是大哥大嫂。
幾個小時後。
飛機落地廣省,白修然拿出在林城買的BB機撥打過去,笑呵呵道:“蟬衣啊,我還有幾個小時就到家了,你炒幾個好菜,我跟張博好好喝幾口。”
徐蟬衣聽到她回來了,眼淚忍不住往下流,這麼久了總算是回來了,她恩了一聲:“回來就好,娜娜爸爸回來了。”
娜娜探着腦袋,咿咿呀呀道:“爸爸我想你,你給我買棒棒糖了嘛,娜娜想吃棒棒糖了。”
“娜娜乖,爸爸給你買棒棒糖,給你帶了好幾個玩具呢,你肯定喜歡。”白修然感到欣慰,有一個女兒是真的好,心中有牽掛,特別是聽到女兒的聲音整個人瞬間喜悅,一切不高興都煙消雲散。
“嗯呢,娜娜知道了,娜娜愛爸爸。”隨着娜娜說完,徐蟬衣又嘮嘮幾句,最後才依依不捨的掛斷。
白修然看着車窗外的景色笑了笑,坑坑窪窪的地面此刻都變得有節奏起來了,龍城的景色是真美,終於回家了。
人有一種感受,當回到家鄉心情格外開心,白修然也是如此,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把龍城當成了故鄉,都快忘記自己是一個重生過來的人了。
無論如何,不管在什麼年代,開開心心,生活過的有滋有味纔好,這不,他現在就很開心,因爲車子已經行駛進了龍城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