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情人之情

鄭照芝找來了都滿意。

鄭照芝說,本來我不想再和他們攪和了,沒想到半天半地的卓敏那個臭不臉的騷貨倒招惹起我來了。你給我盯着李逵和那個小**,一定抓到證據,我看看卓敏她信不信!

都滿意說,那還不簡單嗎,你就瞧好吧!

在李逵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老家的房子就讓人給翻蓋了。

半個月前,有個自稱是市科協王秘書的漂亮小姑娘和一個小夥子來村裡找了村支書於成吉和村主任李保現,說李逵被評爲沂州市十大專業技術拔尖人才,市科協爲了免去他的後顧之憂,讓他以後專心至致搞創作,特地撥款兩萬元給他老孃翻蓋一下房子,這筆錢就交給村裡,由村裡找施工隊負責施工,要求半個月之內把房子翻修好,到時候市科協的領導來驗收。另外,這件事不能讓李逵知道,因爲他目前正在給市委趕寫一份重要文件,不能分心。

於成吉和李保現一聽非常高興,連着說了不下30個謝謝,然後又說,這事我們村裡早就應該替有糧辦了,卻讓市領導惦記着,我們真是慚愧啊。請領導們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李有糧同志是個好同志啊,小時候就是一個吃苦耐勞尊老愛幼的好孩子,走出我們這個小山村成了國家幹部以後,他的品質仍然沒變,他的心裡一直裝着家鄉的父老鄉親,爲村裡的兩個文明建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特別是去年,爲了讓村民們吃上水,他主動聯繫有關領導,爲村裡爭取了15萬元的扶貧資金,打了一眼水井,使我們這個缺水缺了近百年的窮山村,從此有了水,解決了老百姓愁苦了多少代人的重大困難!我們非常感激李有糧同志,所以他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別說市裡領導親自關懷還拿錢來,就是不拿錢來,我們也有決心有能力把這件事情辦好!

半個多月的時間,房子果然就翻蓋好了。

於成吉按照那位王秘書留下的號碼打了電話,得到的答覆是,明天市科協的領導就來驗收,但是有兩條需要注意,一,不準通知當地黨委**的領導前去陪同。因爲現在正搞廉政建設,市科協的領導交待了,麻煩當地的領導就是最大的腐敗,不能麻煩當地領導;二,不準大擺宴席,市科協的領導會帶些酒菜來,就在新房子裡擺一桌酒席爲老人家慶賀一下就行了。另外也不要再通知李有糧同志,到時候市科協的領導會叫上他一起去的。

放下電話,於成吉和李保現說,說是不讓大擺宴席,這市裡的領導來了,咱什麼也不準備哪像回事呀,再者說了,什麼也不準備也讓有糧沒臉面呀。就安排人買羊買雞,準備明天接待市科協的領導。

第二天一早,村裡正在忙着殺羊宰雞的時候,李逵接到了諸葛乾坤的電話,諸葛乾坤說,老李呀,今天有空沒有?我想到你老家沂水去一趟,有空的話跟我一塊去看看咱老孃吧,過了年到現在你得有兩月不回老家看老孃了吧。李逵說,可不是嗎,我真是有兩月不回去看老孃了。今天我正好不忙,你到藝術館來接我吧,我跟你一起去。接着就想,回去看看,接着安排一下給娘翻蓋房子的事吧,說話一年又過去好幾個月了,再不翻蓋得等到什麼時候呢?錢的問題,不行就跟苗玲借點,她現在有錢了。

坐上諸葛乾坤的車出了城,李逵發現苗玲的車在後面跟着,就問諸葛乾坤,你都叫上誰了?

諸葛乾坤說,叫上苗玲了,她想看看自己的婆婆去。

李逵和苗玲的事諸葛乾坤早在去年冬天就全知道了,當然是李逵告訴他的。李逵是個不會輕易將自己的私人秘密告訴朋友的人,但在苗玲這件事上,讓鄭照芝一摻和他遇到了許多苦惱和麻煩,就告訴了諸葛乾,目的是再有事的時候請他幫着出點子,拿主意。苗玲從南方回來以後,諸葛乾坤以大哥加好朋友的身份請李逵和苗玲吃了一頓飯。現在,諸葛乾坤已和苗玲很熟了。

李逵說,你淨屌胡扯,回老家你叫上她幹什麼?你想出我醜是怎麼着?

諸葛乾坤說,什麼叫出你的醜啊?人家跟你好一場,難道見見婆婆也不行?

李逵說,你少在那裡胡說八道!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以她的身份能不能回去你不清楚啊,還在這裡胡謅八咧。

諸葛乾坤說,跟你說吧,今天去看咱老孃不是我請上的苗玲,是苗玲請上的我,她知道你會擔心什麼,所以讓我扮演一個角色。說白了就是我在幫你們倆的忙。你還埋怨我。

李逵皺起眉頭看着諸葛乾坤說,什麼意思?什麼你在幫我們的忙啊?苗玲在搞什麼鬼?

諸葛乾坤就笑,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今天要冒充市科協的領導。

李逵更是如入五里霧中了,他說,你和苗玲倒底在搞什麼鬼呀?什麼冒充市科協領導啊?你們要幹什麼?

諸葛乾坤說,你問後邊的**呀。

李逵就給苗玲打電話,說苗玲,你和諸葛在搞什麼鬼啊?什麼冒充市科協領導之類,鼓搗什麼呀你們!

苗玲咯咯地笑,苗玲說,回到老家你就知道了。告訴你,是好事,是喜事!你不用擔心。

李逵說,諸葛乾坤跟老家的支書主任一起吃過飯,他是塊什麼貨人家一清二楚,讓他冒充科協領導,你腦子進了水呀你!

苗玲一驚,說,哎呀,我不知道啊,什麼時候一起吃的飯?於支書和李主任都忘了吧?

李逵說,忘個球啊,農村幹部的最大能力就是對上邊的人見面不忘!你就等着穿幫吧你。再說,你讓他冒充科協的領導幹什麼?告訴你們,可不能胡來啊!

李逵合上手機,諸葛乾坤點着他的頭皮說,老李呀老李,你可白屌當了作家了。我是跟於支書李主任吃過飯,他們也知道我是《沂州晚報》的主編,可我就不能換換工作崗位了?介紹的時候就說我從《沂州晚報》調到市科協當主席去了不就完了,他於成吉和李保現還能到市委去核實呀是怎麼着?

李逵一想也是,卻說,問題是你冒充科協領導出於什麼目的,總不會是爲了鬧着玩吧?

諸葛乾坤嘿嘿笑,說,目的肯定是有的,但是現在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跟你說,苗玲現在跟於成吉李保現比我都熟,比你關係都好。

李逵說,操,你們就胡搞吧,搞出事來別說我對你們不客氣!

車到百丈崖,於成吉和李保現以及村裡的其他幹部都在李逵家的院子裡等着了。幾個人從車裡走出來,於成吉和李保現搶先出來迎接,但是李逵卻像沒有看到他們似的,呆在那裡了,因爲他看到了新建起來的房子,那是三間寬大的瓦房,外帶兩小間廚房,原來的老房子已經無影無蹤了。如果不是院子裡那棵熟悉的老杮樹,他真不敢相信眼前的變化。

苗玲向於成吉和李保現介紹諸葛乾坤,二位支書主任,這是我們科協的諸葛主席,他原來在《沂州晚報》當主編,一個月前剛剛調到科協任主席。

於成吉和李保現趕緊跑上來一人一隻手就把諸葛乾坤拉住了,哎呀,好啊,怪不得一下子就支持了那麼多錢呢,您和有糧是好朋友啊,您不支持誰支持啊。謝謝,謝謝,謝謝啦。

諸葛乾坤說,二位支書主任不用客氣,要謝得是我謝你們。我們只是出了一點錢,而你們卻出力流汗操心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房子翻蓋好,說明你們的工作很有力度,值得我們科協的同志學習呀!

李逵把於成吉和李保現叫到跟前,說,你們剛纔說什麼?我娘這房子是市科協出錢給翻蓋的?

於成吉說,對呀,是那位女同志來聯繫的,一下子放下了兩萬呢。

李逵看一眼跑進院子里拉住孃的手正問長問短的苗玲,一下子明白了,心裡立刻涌上了對苗玲的深深感激。他回身對諸葛乾坤說,謝謝科協的領導了,我一定得好好報答你們啊。

諸葛乾坤一本正經,說,謝什麼,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嘛。今後你只要努力寫作,用優秀的作品鼓舞廣大人民羣衆,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報答!

李保現在一旁說,領導就是領導,說得多好啊。

李逵就招呼諸葛乾坤進了院子,像演戲似的指着諸葛乾坤跟娘說,娘,這是市裡的領導,你這房子就是他出錢給翻蓋的。

老太太拉住諸葛乾坤的手說不盡的感謝話,老太太說,我們有糧早就想給我翻蓋這房子,我沒讓,因爲他有困難呀,我不能再給他增加負擔。沒想到你們當領導的也想着我這個老太婆,讓我怎麼感謝你們好喲。

諸葛乾坤看看苗玲,說,老人家,要謝就謝我的這位漂亮秘書吧,都是她一手操辦的。

老太太說,要謝要謝,可是怎麼也得先謝你呀,你當領導的不發話,她哪敢花錢呀。

諸葛乾坤詭笑着再次看看苗玲,說,那是那是,我不發話,她不敢花錢。她不敢花錢。

這時,李有錢的媳婦提着一壺開水來了,李有錢的媳婦看見李逵就眉開眼笑的,說,大哥回來了,你說你能弄到錢給咱娘翻蓋房子,你怎麼不蓋五間呀,蓋五間的話,過些年咱娘沒了,你侄子蘋果娶媳婦不就不用再蓋房子了。反正這房子你在城裡也不喜要,早晚都得給俺。

李逵氣得眉頭一皺,什麼也沒說,就進屋去了。

孃的東西可能剛剛搬進屋裡來還沒來得及安排,顯得很亂,但是雪白的牆壁,高大的窗戶,使屋裡的空間看上去寬敞明亮,再也找不到從前的陰暗了。

李逵的心中再次升起了對苗玲的感激,他一回身,苗玲正在他的身後,他就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她的手,低聲說,讓我怎麼感謝你呢?

苗玲說,讓我叫老太太一聲娘就行。看到她老人家那麼慈祥,我真想喊她一聲娘。

李逵用另一隻手拍了一下苗玲,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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