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面前的“糉子”給陸凡的感覺就是很精明強幹。雖然他那五顏六色的雞冠頭被揍得變形,只剩下落湯雞髮型,有點落寞的蕭條感。那本來就消瘦的臉頰更是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活脫脫由一個瘦子打成了一個大胖子。
莫非這就是打腫臉充胖子?
整個人雖然是被五花大綁的夾在一塊,卻可以目測也就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體重在六十八公斤左右,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消瘦的精煉感。
只是他沒有想到,面前這個相貌平平,還留一個殺馬特髮型的小夥子很能打,特別能打。他在對方面前也就一個照面的事情。
陸凡得意的來到糉子面前,糉子則把頭扭在半邊。這種道岸貌然的傢伙他見得多了,一個個假慈悲的。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心裡面已經大概有了猜測。應該是農村來的小夥子,大抵和家裡人鬧矛盾了,然後隻身出來闖蕩江湖卻落得這幅落魄模樣。這特麼的就是一個活脫脫的青春期叛逆時期的典型代表。
眼裡面一下子就沒有了咄咄逼人的氣勢,少年不輕狂何談明天?心裡面也有了些許動容,他彷彿看到了年輕的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江城打拼的樣子。
“經理,怎麼處理這個傢伙,爲了逮住他弟兄們可是煞費苦心。”
小瘦將身前已經破了一道口子的衣服給陸凡看了看,提醒道:
“咋們報警,讓這個偷外賣的傢伙不能繼續爲非作歹。”
“對,報警,報警。”
立刻有人附和小瘦,同時也把陸凡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看着被裹成糉子一般的男孩,心裡面再一次有些動容了。
報警,絕對不行,爲了他的明天也不能報警,誰還不年少輕狂?誰還沒有年輕放過錯的時候?我們總歸得給一點讓其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經理,報警吧!”小瘦或許是被糉子給揍了,心裡面很不爽,他已經掏出了手機就要撥號卻被陸凡一把抓住。
陸凡緊緊的握住了小瘦的手,對着他搖了搖頭,然後掃視全場開口到:
“這個孩子還小,咋們饒他一次,大家的損失公司會照價賠償。”
蠢蠢欲動的人羣聽着他的話,在看看被捆成糉子一般的男孩,心裡面那一抹善良終究是戰勝了邪惡。
只是有些人明顯不準備讓陸凡過得輕輕鬆鬆,總會跳出來搞點事情助助興。
只看見王延再一次挺着他象徵性的啤酒肚,眯着眼睛就走了出來喝到:
“不可,必須報警,這個小子把我們搞得雞犬不寧的,還耽誤大家這麼多時間,必須報警。”
他義正言辭的開口,語氣沒有一絲絲商量的餘地。
聽着他的話,陸凡眉頭緊鎖,這老東西,怎麼哪裡都有他?剛剛準備放棄報警的人們又一次動搖起來,一時間看看陸凡在看看王延,心裡面不知道怎麼抉擇。
陸凡看着勢頭不對,立刻就吼道:
“大家不能報警,你們報警就毀了一個男孩子的未來了,大家都有孩子吧?難道你們希望你們的孩子犯錯誤了就要被嚴厲的懲罰?就不希望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麼?”
面對他的話,人羣動容了。是啊!這還是一個大男孩,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報警他就有案底了,以後在社會上可就不好走了。
王延卻眉頭緊皺,小眼睛早已經眯成了一條縫。他冷冷的看着陸凡,心裡面還是不肯認輸,他已經把這當做是和他的一次交鋒,他不可以敗!
“陸凡,你要幹什麼?做錯事情就要受到懲罰,他喵的,要不然還要警察做什麼?還要法律幹什麼?你這是在犯錯,我可不會和你同流合污。”
王延義正言辭的說着,惡狠狠的掏出了手機就要打電話出去。
陸凡眼疾手快,一步就衝了出去,一把將王延手裡面的手機給握在了手裡面。這個糟老頭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等他發現手機不見了時手機已經在陸凡的手上了。
“陸凡,我現在懷疑你和這個偷外賣的傢伙是一夥的,要不然你爲什麼處處維護他。”
王延小眼睛一眯,一個大大的屎盆子就扣在了他的頭上。
聽着他的話,陸凡眉頭緊鎖,握着手機的手微微用力。心裡面已經有怒火在燃燒,看來王延是不肯罷休了。
“王副經理,既然你覺得犯錯就要受到懲罰,那麼你家小胖子一次次欺負小暖,那麼是不是也要報警來處理啊!”
聽着他的話,王延心裡面咯噔一下,卻還是理直氣壯的反駁到:
“那是小孩子過家家,有什麼報警的,他喵的,你就是在包庇這個小偷。”他把小偷兩個字咬的很重。
聽得這個討厭的老東西罵自己,糉子那已經只剩下一線天的小眯眼充滿了怒火的看着王延。他要牢牢的記住他,然後報仇,他最恨別人喊他小偷。
雖然他餓得做了偷外賣的錯事,但是不允許別人誣衊他的人格。
要不是他現在被五花大綁還受了點傷,估計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就是對王延一頓暴揍,這個糟老頭子壞的很!
陸凡則沉默了,他發現王延和他老婆一樣,打心裡面看不起自己的。似乎他家的小胖子欺負小暖就天經地義一般,憑什麼?
憑什麼?
這一刻,他已經不僅僅爲糉子男孩據理力爭了,他也要爲自己爲小暖爭一口氣。
不知不覺之中,陸凡都沒有發現他自己的氣場居然變了,變得可怕,特別是那雙眸已經充滿了怒火,血絲已經佈滿了眼睛。
他的變化可把王延嚇了一跳,他害怕的向後退了幾步,回頭卻發現背後空無一人。他喵的,這個非洲小黑是越來越不靠譜了,他在心裡面罵罵咧咧。
“陸凡,你不要執迷不悟的保這個小偷,沒必要。”
王延警告到,只是語氣已經沒有了剛纔的強勢,似乎還有一抹商量的意思。
可惜,現在的陸凡可不想聽他逼話,只想爭一口氣。
“我一定要管呢?”他冷冷的開口,注視着王延。
“你,你這是在玩火,在引火燒身,特麼的你……”
王延一邊後退一邊罵罵咧咧,何其諷刺。
“呵呵,那我也告訴你,這個事情,我——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