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展冷笑一聲:“周鐵華,你的虛僞程度真是跟神宵宮主有一拼,還要把整個周家綁上戰船……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你既然一心一意爲周家着想,那麼我現在可以放手,只要你當衆自裁,我就不再傷害你周家一人,如何?”
聽到這話,周家子弟頓時一愣。
他們還以爲方展是要屠滅整個周家,自知沒有幸理,自然也就抱着玉石俱焚的決心,但是聽到方展的話,心裡油然而生希望,決絕之意登時減少了不少。
能不死,誰又願意死呢?
周鐵華臉色鐵青,厲聲道:“小雜種,你這話也就騙騙三歲小孩子,我即便當衆自裁,你不遵守諾言,又殺我周家子弟,我又能奈你何?不論你如何花言巧語,我周家肯定要和你決一死戰。”
方展淡淡道:“早猜到你會這麼說,那這樣,反過來,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但是代價是必須要滅殺你周家其他子弟,又如何?”
周鐵華臉色一變,冷笑道:“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你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方展道,“我擡手就可以把你們全部滅殺,有什麼必要跟你說這麼多廢話?周鐵華,我只給你十息,十息過後,你周家如果還願意決一死戰,那我成全你們。”
說着,他便伸出一根手指,淡淡道,“一……”
周鐵華臉色頓時劇烈變化起來,方展說得沒錯,他心裡其實極爲怕死,只是在逃跑無果,自知沒有幸理之後,這才決心拼命到底。
現在有了希望,哪怕是最不靠譜的希望,面臨生死之際,他的心態也發生極大變化。
“二……”方展剛剛念出第二個數字,周鐵華便忽然嗖的一聲,化成一道遁光,直衝天際。
“方展,我同意你第二個要求,但是你要說話算話。”飛出去的同時,他還沒忘了大喊一聲。
方展譏諷一笑,目光閃動,周鐵華的遁光瞬間便在空中僵住,然後倒飛而回,猶如一塊石頭般狠狠地砸在變成廢墟的地面上。
周鐵華大叫一聲,全身骨頭也不知道碎裂了多少,一口鮮血狂噴出來。
“小雜種,你說話不算話!”他心如死灰,猶如瘋了般吼叫道。
“不錯,我是食言了,不過你應該早就清楚,我本來就沒打算遵守諾言。”方展冷笑道,“之所以給你選擇,只不過想讓你在死之前,讓周家子弟看清楚,你這位道貌岸然的族長,實際上就是爲了活命,卻可以讓他們全部送死的卑劣小人!”
說道最後一句話,他的語氣變得說不出的冷酷。
“小雜種,你好狠……”周鐵華目眥盡裂,心裡後悔到了極點,早知如此,爲什麼還要貪戀那幾乎不可能的生存希望,做出利令智昏的選擇。
周家子弟默默地看着他,眼神裡露出鄙夷之色,不知不覺中,那份決絕之意已經煙消雲散。
方展淡然道:“你們可以走了,我找淮南周家報仇,只是衝着當初威逼我自裁的人來的,和你們沒有關係,如果誰想以後來爲淮南周家報仇,我方展隨時恭候。”
周家衆子弟臉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默默離開,雖然淮南周家就此毀去,都覺得悲傷難過,但是仇恨之意卻減少了許多。
要怪就只怪周鐵華等人當初不該招惹這少年,結果風水輪流轉,落得如此下場。
“小雜種,你毀我淮南周家,還讓老夫在死之前受到家族子弟唾棄,我就算是死,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周鐵華厲聲叫道。
他鬚眉戟張,臉上浮現出道道黑氣,七竅都流出鮮血,正是使用秘法自毀元神。
方展不屑的一笑:“周鐵華,看來你比神宵宮主要強,雖然也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但起碼還有最後自裁的勇氣,看在這一點上,我讓你死得明白,周懷山的確是我殺的,包括你兒子和那些周家子弟散修,也是我殺的,一年前神宵宮讓我當兇手交給你周家,其實並沒有錯。”
周鐵華一怔,隨即慘烈大笑:“果然是你,小雜種,看來我當初威逼你,並沒有找錯人,你就是絕,對嗎?”
“不錯,我就是絕。”方展淡淡道。
“早知會有今日,當初就是付出任何代價,我周家也應該將你滅殺,否則何至於……養虎爲患。”
周鐵華劇烈地喘息着,隨着元神逐漸崩毀,他說話聲音也越來越弱,終於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地上,抽搐幾下,就此形神俱滅。
方展隨手劃出一道火焰,將周鐵華的屍體化成灰燼,徹底了結和淮南周家之間的恩怨。
他心底很平靜,就象滅殺神宵宮主時一樣,沒有太多情緒,只不過完成了一年前自己立下的誓言,道心變得更加純粹,念頭更加通達。
隨後,根據抽取的周家靈魂境長老記憶,方展找到周家寶庫和秘籍殿,毫不客氣全部搜刮一空。這才心滿意足地踏上龍舟,轉身離去。
曾經名震四方的三@級大族淮南周家,就此成爲歷史的塵埃。
不久之後,神宵宮和淮南周家發生的事情,傳遍方圓上百萬裡,震驚所有修士。
正陽派、真龍谷、歐陽世家和天一門四大門派得知之後,無不震驚之極,心中惴惴,唯恐當初的少年一怒之下,殺上門來。
他們也已經猜到,方展就是絕,當時畢竟是五大門派聯手,要將他搜出來,而且多有不客氣。方展既然能輕易滅掉淮南周家,那滅掉他們也不是什麼難事。
嶽貞子、歐陽天、龍紫依、戰青雲這四大妖孽,得知方展以一已之力滅掉淮南周家之後,都獨自悵惘了很長時間。
才短短一年時間,當初的絕已經把他們遠遠落在後面,並且達到他們這一生都可能無法達到的高度。
不過過了很久,方展也沒有出現,有傳言,這個神奇的少年已經離開五大門派區域,踏上新的征途,倒是讓五大門派都鬆了口氣。
而方展的事蹟,在散播開來之後,卻被無數修士津津樂道,逐漸演化成爲一個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