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龍終於知道小財福是什麼品種的獵狗,難怪如此兇猛,原來是一頭山中犬王,而且秦長風說它的血脈很純正,想來當年扎布爲了馴服他,肯定花了很大一番功夫。
“那個男孩呢?”秦龍問道。
秦長風再次一笑,說道:“他在老傢伙那一邊,老傢伙似乎對那個小傢伙很感興趣,破天荒指點了他幾天,臉上很難得露出笑容。”
一提起藍奕,秦長風也對他欣賞不已,要知道整個秦家,能夠讓秦半天親自指點的人,絕對不超過一個巴掌數,而且藍奕還是一個外來人,這讓秦長風都有些羨慕。
儘管秦半天如今日薄西山,恐怕半隻腳都已經踏入棺材,但是他曾經可是皇者強人,而且還是老九門皇者榜上前十的強悍存在,能夠得到他的指點,就算實力達到秦長風這個層次,也會受益匪淺。
秦龍也是微微愕然,很快臉上難掩笑意問道:“爺爺已經恢復過來了?”
當年秦龍離家出走時,秦半天還在閉死關,生死未卜,儘管這些年他一直在外面,心裡始終惦記着秦半天的傷勢。
秦長風臉色頓時一沉,嘆息說道:“命是撿回來了,但是那一身實力,恐怕所剩無幾了。”
毫不誇張地說,有秦半天這尊巨頭坐鎮,秦家的實力絕對能位列老九門前三甲,可想而知巔峰時期的秦半天有多麼恐怖。
可如今秦半天的實力大不如前,秦家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除非秦家還能再出一個堪比秦半天這等恐怖的皇者強人。
“活着就好。”秦龍雖然也惋惜,但是隻要人還在就行,在秦家,除了小姑秦小璃之外,秦龍跟秦半天的關係最好,從小他就喜歡騎在秦半天的肩膀上玩耍,那個讓老九門都畏懼的強人,即使被秦龍在肩膀上撒尿,他也一笑置之。
“介不介意我坐下?”秦長風指了指牀前那一張椅子問道。
這是秦龍的房間,儘管他離家五年,秦長風每天都會吩咐下人來打掃一次,而且絕對不能移動這裡的任何東西,所以秦龍纔會感覺這麼熟悉。
秦龍翻了翻白眼說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
秦長風悻悻一笑,然後很乾脆地坐了下去,此刻他身上沒有半點秦家家主的威嚴,倒是多了幾分儒雅氣質,同時臉上掛着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坐那麼前幹什麼,別忘了我們的關係其實沒那麼好。”秦龍瞥了一眼秦長風,一臉嫌棄說道。
秦長風也不在意秦龍的嫌棄,並沒有拉退椅子,說道:“還在恨我?”
“你覺得呢?”秦龍反問道。
“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而且你現在應該知道,你那個小女朋友其實並沒有死吧?”秦長風說道。
“幸好她沒死,否則你覺得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說話?”秦龍譏諷說道。
從小到大,秦龍跟秦長風兩父子的關係就不好,很大原因是因爲秦龍那從他一出世就死去的母親,秦長風越是隱瞞關於他母親生前的事情,秦龍就越是疏遠他,甚至他感覺他母親的死跟秦長風有着很大的關係。
五年前楊靈兒出事,讓兩父子之間僅剩的那點感情也徹底破裂了,因此秦龍纔會豪言要跟整個秦家爲敵,儘管那時候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但他一點也不後悔。
秦長風苦笑,嘆息說道:“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象中那麼簡單,當年你小女朋友出事,秦家確實有無法推脫的責任,不過身爲秦家的家主,我的身後站着整個秦家,所以我不能讓秦家陷入其中,否則我沒有顏面下去見秦家的列祖列宗。”
秦龍的臉色微微一沉,問道:“難道對方真的有那麼強?連秦家都要畏懼它?”
“看來楊老爺子已經跟你說過了,沒錯,對方很強,強到讓我都只能選擇退縮,如果當時你爺爺並沒有受傷,興許我會爲你去討回一個公道,可惜你爺爺當時已經倒下了,秦家不再是當年那個不可一世的秦家。”秦長風說完,臉上閃過一抹冰冷的陰霾。
天池山一戰,原本以秦半天的實力,就算不敵對方,他也能全身而退,根本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後來秦長風派人查探才得知,原來秦半天在那一場大戰中遭遇了背叛,這才以一隻胳膊的代價逃離出來,如果不是秦長風冒死前往將他揹回來,恐怕秦半天也會永遠留在天池山。
秦龍沉默,秦半天倒下,對秦家的打擊的確很大,看着那張曾經讓他極度憎恨的臉,秦龍第一次感受到,秦長風開始老了,他眼角處已經有了皺紋。
興許自己的內心,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憎恨他吧?
“儘管如此,靈兒之所以會出事,秦家也有責任,你別指望我會這麼輕易原諒你。”秦龍撇了撇嘴說道。
秦長風聳肩,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兩人都心知肚明,他們的關係已經得到了緩解。
“那五年前那個賭約還要繼續麼?”秦長風笑着問道。
“繼續,爲何不繼續?難道你怕了?”秦龍說道。
“你老子連天池山那等地方都敢去,還有什麼好怕的?”秦長風微微擡起頭,一副驕傲的樣子說道。
“不吹你能死?幾百年前的事整天掛着嘴邊,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秦龍白了秦長風一眼說道。
“老子樂意,有本事你也去一趟天池山,活着回來老子叫你一聲老子。”秦長風左一口“老子”右一口“老子”說道,此刻連身上那儒雅的氣質都蕩然無存,儼然就像是一個市井流氓一樣,若是讓外人知道,肯定會瞠目結舌。
秦龍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繼續爭辯,天池山可是號稱武者的禁地,那裡葬身了不知多少高手,皇者強人都不敢說進去後能百分百全身而退,以他現在的實力,連進天池山的資格都沒有。
見秦龍吃癟,秦長風很得意地笑了笑,這好像是二十多年來,兩父子第一次這樣談話。
“不過五年未見,你的實力增長速度的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就算這五年你呆在秦家,也未必能達到這種程度。”秦長風難得用讚賞的口吻說道。
要知道小時候不管秦龍多麼努力,總得不到秦長風半句表揚,即使第一次練出內勁,秦長風也是淡淡說了一句“還不錯”,連半句稱讚的話都很吝嗇說出。
在此之前,秦長風雖然也有關注秦龍的動向,大概知道秦龍的實力,可沒想到這一次遭遇埋伏,徹底將秦龍的實力暴露出來,八名一流巔峰殺手,在特定的環境下,任何一個殺手都有可能擊殺一名超一流武者。
秦龍居然能在八名一流巔峰殺手的伏擊下活下來,甚至將他們一舉殲滅,當秦連山告訴這件事給秦長風聽後,他先是愣了好一會兒,最後一直在房間內笑個不停,整個人就好像傻了一樣。
“這算是誇獎麼?”
“算。”秦長風點頭答道。
“那你覺得我現在的實力跟你還有多大差距?”秦龍問道。
“真想知道?可別受打擊了。”秦長風笑眯眯說道。
“廢話真多,愛說不說。”
“呵呵,雖然你現在的確很強,秦家同齡人之中恐怕沒人是你的對手,但是跟我打,三招之內,你必敗。”秦長風說道。
秦龍微微皺眉,不甘說道:“這麼看不起我?”
秦龍現在可是超一流高手,而且真正實力比普通超一流高手要強上不止一倍,居然連秦長風三招都接不下,他當然不服氣,印象中,秦長風的實力也沒變態到什麼境界,而且他一直都認爲秦長風的實力也就比超一流強上那麼一籌半籌,這也是秦龍爲何敢繼續履行五年前的賭約。
“不是看不起你,是你老子太強了,別忘了,我是進過天池山的男人。”秦長風呵呵笑道。
“滾!”秦龍沒好氣說道,他怎麼不知道,秦長風的臉皮居然這麼厚。
“現在還有繼續完成賭約麼?”
秦龍咬牙,然後狠狠點頭,他就不信自己真的連秦長風三招都接不下,如果真是如此,那麼他以前真的太小看秦長風了。
“那就快點好起來,等老子把你打趴下,可不許哭鼻子。”秦長風笑着說道。
原來這樣的相處方式才適合他們兩父子。
“好了,現在說點正事,一個月前,我讓你姑姑去找你,你們之間是不是起了爭執?”說着,秦長風臉上的笑容也收斂起來。
“嗯。”秦龍點頭,心情也微微沉了下去,楊放直接廢了他姑姑秦陌蘭的丹田,若非他阻攔,她恐怕也會死在楊家那裡。
“楊老爺子出手的?”秦長風皺眉問道。
“是的。”秦龍也沒有隱瞞說道。
“還真是不知所謂啊,看來她能活着回來已經是萬幸。”說着,秦長風的臉色再次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