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動脈失血死的很快,達不到懲罰人的效果。
這傢伙就是一貫的投機取巧,最後要死了,還得給自己一個痛快的死法。
但是看在知道捂着傷口不讓血噴出來,還知道把刀還過來的份上,尤里決定原諒他了。
尤里沒有急着離開,雖然留下可能會有一些麻煩,但是尤里更討厭返工。
看出血量也知道沒救了,可尤里還是等了三十秒,然後他才發動汽車離開。
尤里拿着手指再次打開了手機,但他想了想,覺得還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有了家庭就有了軟肋,有了老婆孩子就是弱點。
尤里始終認爲作爲特工就不要組建什麼家庭,看看有了弱點的人都什麼下場,一個電話就得乖乖的出來赴死,何苦呢。
但是兩個有軟肋的人已經死了,接下來的人就比較麻煩了。
無牽無掛的人最難對付,如果下場都是死的話,那爲什麼不試着反抗一下呢,就算最後終究還是得死,可總是要試試的。
尤里心裡有個名單,地圖也在他的腦子裡。
就按照順序一個個的來吧,過了今晚,當他們都得到消息,以後再想找人就難了。
也不是復仇,就是把當年沒有了結的事情做個了斷。
免得日後還得時不時的想起他們來,擾亂心態。
已經過去了很多年,有人已經因爲各種原因死去了,但別管是老死的還是死於意外,反正還活着的人,現在就得付出他們當年就該付出的代價。
有人離開了莫斯科,有人留在了莫斯科。
下一個人的距離不是太遠,既然留在了莫斯科,那麼他們基本上也就不會捨棄俄國給的優待了。
退休的老特工有專門的公寓安置他們,安全性很高,但對於尤里來說算是不設防。
尤里把車開到了距離森林不太遠的一處住宅區,這裡是前蘇聯時期爲克格勃建造的宿舍區,現在依然發揮着作用,而裡面有一片公寓樓專門安置退休人員。
而這裡,屬於介於宿舍和養老院之間的公寓,住的都是有自理能力的退休特工,但這裡依然有護工,有醫生,有警衛。
很多特工都是單身,老了也是孑然一人,而他們不太擅長照顧自己的生活,當然也有人是不願意自己動手,如果沒有人負責他們的生活起居,會有很多人的晚年生活變的很悽慘。
шшш▲ тtkan▲ co
有秘密安置的老年特工,有年紀不太大,依然還能在工作崗位上發揮餘熱的特工,當然也有失去行動能力只能住進養老院的特工。
尤里要找的人已經退休,但是還沒到需要別人照顧的地步,而他選擇住在這裡,只是因爲這裡更加的安全。
一個不想死的人,沒有任何牽掛,也就沒了軟肋,打個電話就讓他自己出來的可能性不大。
尤里停下了車,他打開車窗,點了一根菸。
這大半夜的,進入一個戒備森嚴的地方幹掉一個人,可是不太好做。
尤里緩緩的吐了個菸圈,把菸頭丟出了車窗,拉開了車門,下車,伸腳碾碎了菸頭,隨即朝着守衛宿舍區的崗哨走了過去。
警衛早就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娃娃臉,可是看着尤里徑直走向了門衛的崗哨,站崗的守衛沒有阻止尤里的靠近。
尤里走到了崗哨亭的窗口,這裡有人值班,而且不止一個,他從上衣兜裡掏出了一個證件,放進了窗口,很隨意的道:“我要進去拜訪一個老友。”
裡面的值班軍官站了起來,他先對着尤里敬了個禮,然後纔拿過尤里的證件。
把證件在一個機器上掃描了一下,裡面出來的照片和證件上一致。
深夜來訪不值得奇怪,這種秘密單位發生任何事情都很正常。
“您要拜訪誰。”
尤里笑了笑,道:“保密。”
禮值班軍官猶豫了一下,然後他,他把證件放在了窗口,再次敬了個禮,道:“請進。”
按下了一個按鈕,供行人通過的小門打開了,尤里收起了自己的證件,對着持步槍行禮的哨兵回敬了一個軍禮後,邁步進入了戒備森嚴的宿舍區。
證件是真的,不是僞造也沒有仿冒誰的信息,只不過是尤里第一次用而已。
至於尤里爲什麼會有這個證件,那就不好說了。
有些事情不能深究,深究的話,會死很多人。
尤里在宿舍區走的很快,他沒有走彎路,直接找到了自己要去的公寓樓。
公寓樓下面也有崗哨,但是這裡就只有一個人了。
“請問你要找誰?”
“請幫我開一下電梯,我去七樓拜訪……”
尤里依然說的很平靜,但是他說話的聲音突然變小,而在公寓樓內站崗的崗哨凝神傾聽的時候,他突然出手,快速而迅捷的擊打了崗哨的脖子。
能正常進入這個公寓的人基本沒有什麼危險。
崗哨大意了,畢竟這裡十幾年來從未出過任何事,所以,他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尤里從執勤警衛身上摘下了名牌,拿在了手上,然後他走向了唯一的一部電梯。
進電梯,刷卡,然後按下了八樓的按鍵。
電梯門關閉,電梯開始上行。
尤里依然面無表情,但他的娃娃臉讓他看上去好像心情很愉悅。
其實尤里並沒有興奮,也沒有緊張,他依然很平靜,因爲這世上能讓他產生心理波動的事情不多了。
電梯停下了,尤里出了電梯,然後他沒有絲毫停留,出了電梯之後直接拐彎。
停在了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門前面,看了看門牌號,尤里停下了腳步,然後他看着門上的電子指紋鎖陷入了深思。
指紋鎖,用密碼也行。
尤里往後退了兩步,他站到了牆後陷入了深思,只是片刻之後,他重新站到了門前,伸手在指紋鎖上輕撫了一下,然後開始輸入密碼。
一聲電子鎖開啓的滋滋聲,尤里抓住了門把手,往下一壓,推門走進,但是他在進門的一瞬間卻馬上後退,只是他依然抓着門把手,讓門不會再次碰上。
哆哆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共響了得有八次,是飛鏢扎進實木門的聲音。
尤里再次推門,他鬆開了門把手,進門一瞬間直接在地上翻滾了兩圈,然後就在他該起身的一剎那,卻是又往後翻了回來。
啪啪兩次輕響,兩根長約十釐米的木製小箭打在了尤里該出現的位置,但是因爲尤里的往後翻滾,小箭擦着尤里扎進了地毯。
啪啪聲是壓縮空氣的聲響,不是槍聲。
尤里面無表情的站起,然後他再次轉身,一手按下了電燈的開關。
客廳裡大亮。
尤里貼着並不長的走廊牆壁,低聲道:“只有這些嗎?”
沒人說話。
尤里從懷裡拔出了手槍,但他直接把槍往厚厚的地毯上一丟,道:“用刀。”
尤里丟出的手槍是一把馬卡洛夫pm手槍,然後他拿出了折刀,啪的一聲甩開,道:“我來了。”
尤里猛然閃身,他說着用刀,可是他在閃身的一剎那,卻是從後腰拔出了另一把手槍,那把PB微聲手槍。
尤里人沒出去,只是把槍伸出了牆壁拐角開槍,可他在開槍的時候左手小臂一痛。
尤里完成了開火,只不過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擊中了對方。
快速射擊,在看不到目標的情況下快速打光所有的子彈,沒人這麼用一把微聲手槍,可尤里卻這麼打了。
最後一發子彈打完之前尤里閃身離開了牆壁的保護。
尤里把打空的手槍丟在了地上,右手握着折刀向臥室衝去。
站在門口的是一個穿着睡衣的老人,看上去也不是太老,他舉着同樣的PB微聲手槍,只不過尤里的槍沒有加裝消音器,而那個老人的槍額外加裝了消音器,讓消音效果變得更好。
在尤里往前衝的時候,那個老人卻是在往後退,而他發現尤里在衝過來的時候,他猛然舉起了另一把手槍。
在用第二把手槍開火之前,尤里越過了最危險的距離,他已經衝到了老人的槍口面前。
老人舉着槍的手一直在抖。
手槍擊發,但子彈卻打向了天花板,尤里在最後的關頭擡起了老人手裡的槍口,然後右手的刀直接刺進了老人的脖子。
快進快出,當折刀從老人的脖子上拔出來的時候,尤里用受傷的左臂將老人的手壓住,不給老人手臂落下的機會,舉起折刀快速劃出了第二刀。
血噴了出來,老人搖晃了兩下,向後踉蹌着倒下。
尤里跟隨着老人的腳步,他的左肩往老人胸口撞了一下,把老人撞回跌倒在牀上的時候,手裡的刀快速刺了第三下。
老人倒在了牀上,兩手還握着槍,只是已經沒力氣扣動扳機了。
尤里站在了牀邊,他對着老人道:“你老了,速度太慢了。”
尤里說的很平靜,老人什麼都沒說,他的氣管和動脈都被切斷,所以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但他的眼神同樣平靜,而且有一種解脫後的釋然。
尤里淡淡的道:“你該用炸彈,而不是什麼壓縮空氣擊發的毒鏢。”
老人的眼神快速失去了神采,他的頭一偏,死在了自己的牀上。
尤里看了看自己的左臂,沒有任何動容,也沒有生氣或者高興,就只是從老人手上拿下了只打了一發子彈的手槍,收起折刀,把槍插在後腰,然後默默的轉身離開,出門的時候沒忘順手帶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