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山的賽車道,寬道只能讓兩輛摩托車並行通過,外圍用簡易的圍欄進行加固,幾條手指粗的黝黑鐵鏈沿着圍欄攀爬而上,消失在了視野盡頭,充滿了一種粗獷美。
狼山的車道呈現的是一種盤旋向上的螺旋形,這樣奇特的地理條件,會導致車子越是往上,難度就會越大,而且只要車手一個不注意栽下來,就會車毀人亡。
理查德將王若涵綁到這地方,然後再威脅葉楊參加比賽,看上的就是狼山的地形,畢竟在這地方,無論是誰,只要一個不小心,就可能陰溝裡翻船。
在金錢的誘惑下,那幫飈車黨早就躍躍欲試,團團將葉楊圍在中間,就像被一羣鬣狗把這隻肥羊團團圍在中間。
只是他們不知道,他們眼中的可口的肥羊,卻是一隻足以將他們撕成碎片的雄獅。
這些飈車黨的小混混,在出發之前就得到了刀把的吩咐,在那個女警察的面前不要動手,只要上了狼山,有什麼手段都往目標身上招呼。
刀把雖然不怕警察,但他還是不想在肖芸面前留下任何證據,反正她不可能追上來,只要上了狼山,還不是隨自己揉捏?
想法是好的,但現實往往很殘酷。
看到這些飈車黨像三明治一樣,將自己夾在中間,那些小心思在葉楊看起來,無疑是非常可笑的。
只要自己願意,解決他們是分分鐘鐘的事情,但今天的目的卻不是這個,而是替肖芸拖延時間。
現在只能祈禱,那個腦殘女,能夠聽懂自己的潛在意思了。
“有沒有玩過雲宵飛車?”在車子正式進入狼山跑道,葉楊神情變得一陣玩味,突然拍了拍身旁一個黃毛的肩膀,在對方警惕的眼神中,問出了一個莫名其妙問題。
雲宵飛車?
那個小混混感覺有點發傻,他剛想拍開那隻堪比女子的手,卻發現自己的肩膀像被鐵鉗一樣扣住了,他立馬感覺到了不對勁,剛想求救,卻看到有一隻腳狠狠踹在車子的油箱下,伴隨着一鐵鏈崩斷的聲響,他連開口都來不及,便一頭紮下山谷。
衆多小混混,包括刀把,只能聽到一聲慘叫,而後便是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平地升起一團火球,看起來格外扎眼。
透過那崩斷的鐵鏈缺口,衆人只能看到山崖下一小團燃燒的火焰,卻連車子的殘骸都見不到,可見那狼山的高度。
所有人都驚呆了,原本跌跌欲試的人,感覺渾身的熱血都凍住了,突然就死了一個人,還是以這種直接的方式,足以將他們的澆滅。
他們沒想到,他竟然說動手就動手,沒有絲毫預兆,讓他們想救下黃毛都做不到。
現在,刀把總算了解,那一句雲宵飛車,到底代表着什麼意思。
這壓根就是殺雞儆猴啊。
尤其是看到那崩斷的幾條鐵鏈,直接凹進去的護欄,這個一米多寬的破口,刀把的心就像被一隻巨手狠狠一揉,直接降到了冰點。
那些護欄,都是不鏽鋼所製做的,再加上那些鐵鏈,就算車子控制不住撞下護欄,也不造成這種後果。
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一腳的力量己經超過了那承受的極限。
越想刀把越清醒,原本對葉楊不屑一顧,那種看肥羊的目光徒然一變,充滿了說不出的複雜,還有一抹深掩其中的畏懼和怨恨。
刀把心裡己經暗罵開了,在之前理查德給他的資料中,並沒有說到葉楊的實力,只是說是一個學生,根本沒有任何背景。
但是刀把也不想想,一個普通的學生,怎麼會來到這種地方?
刀把知道,他己經被耍了,他這條命是理查德救的,但對方這種做法,依然讓他感到說不出的心寒。
現在,如果刀把相信這個學生裝扮的年輕人只是一個普通人,那纔是有鬼了,長年刀口tian血,刀把從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感到了一種自己所恐懼的東西。
他也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如果是普通人,他根本不看到眼裡,畢竟他們這裡有十幾個人,對付一個普通人綽綽有餘。
但是現在,他卻怕了。
他感覺,只要自己敢動手,那麼下一腳踢的,絕對會是自己。
所有人都被葉楊這一腳給鎮住了,原本叫囂着搶了葉楊的人,此時卻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們清楚看到,那個倒黴蛋己經跌下山崖化成飛灰了,雖然他們人數佔優勢,但他們依然沒有一點信心。
十幾輛改裝摩托車,再加上四周小混混顏色各異的頭髮,全部瞪大了眼睛,卻沒有人敢開口,氣氛顯得格外詭異。
“其實我是一個討厭暴力的人,我今天來只是爲了帶走我的兩個朋友,不如我們就這樣揭過去了?”葉楊收回了腳,默默點燃了一根香菸,在吞雲吐霧中,笑眯眯的看着刀把,甚至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字一句道。
所有人看着葉楊,都暗自摸了一把冷汗,忍不住白了一眼,如果你這還叫討厭暴力,那這世界上就沒有恐怖分子了。
只是,這話他們卻是不敢說的,誰敢肯定下一腳不是踹在自己身上,雖然他表面看起來和和氣氣的,但下起黑手來卻比什麼人都狠。
“哈哈!這是當然,當然……!”看到葉楊這麼和顏悅色的說話,刀把心裡反而‘咯噔’了一下,但還是強撐起一抹笑臉,邊抹着冷汗邊說道。
他心裡其實有一千個不願意,但現在根本不能讓他選擇,比起金錢的誘惑,他更加註重自己的生命。
錢沒有可以再賺,小命沒有了,一切就玩完了。
甚至於,他別在褲腰上的手槍都不敢掏出來,他是一個**湖,剛纔葉楊那種眼神,己經完全打破了刀把的幻想,就算手中有着槍,他也沒有絲毫的勝算。
其實刀把暗自摸向手槍的姿勢,早就被葉楊看到了,如果他再敢做出動作,下一腳葉楊踢的就是他。
看到刀把掙扎,到最後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對於刀把這種識時務的做法,葉楊心裡不由多了一抹讚賞。
但也只限於此。
“用不用算點醫藥費?”在刀把連連點頭的時候,葉楊卻指向了山崖下的那一團火光,正了正鼻樑的眼鏡,臉上帶着一抹微笑,語氣淡然道。
擦。
這一下,不關是刀把,在場的所有小混混,都暗自抹了一把冷汗,這位爺實在是太惡趣味了。
不說黃毛被一腳踢下了山崖,連那摩托車也化成了灰灰,也就車子沒爆炸,那近五層樓的高度,救起來小命也沒有了。
可他卻說要賠醫藥費,着實讓刀把驚呼坑娘,賠一個死人醫藥費的,葉楊絕對算創新的第一人。
“哥你太客氣了,不該讓你破費!”刀把顫抖着嘴脣,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心裡早就將葉楊罵了個狗血淋頭,嘴上卻說出違心的話。
看起來笑得很和善,但手段都比誰都黑,葉楊的做法,讓刀把真的害怕了。
葉楊看效果達到了,也不開口了,這種狗血的黑車比賽,就以這樣的結果結束,葉楊那突然的一腳,直接將在場的所有人嚇趴下。
刀把也不是一個蠢人,他知道自己今天己經栽了,但慶幸的是那一腳不是踢在自己的身上,這纔是他所慶幸的。
在場的小混混都不敢說話,全部乖乖跟在葉楊後面,其中包括看起來兇悍無比的刀把,連頭也不敢擡,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待到葉楊下了狼山,肖芸己經將王若涵和王學國救了出來,由於只是被綁架了一天,臉色都很不錯,只是葉楊瞥到王若涵臉上那一抹憔悴,他才知道,王學國事件對她打擊,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輕鬆。
葉楊看到王若涵那憔悴的容顏,很想衝上去抱住她,但看到一旁的王學國,還是生生止住了心裡的念頭。
王若涵也看到了葉楊,這個感情世界一片空白的女人,在對上葉楊的目光,俏臉不禁一紅,緊咬着雙脣,兩眼相對之間,一切盡在不言中。
王學國只知道,自己被幾個黑衣人給綁架了,然後又被葉楊給救了出來,一時間對於這個內定的末來女婿,他心裡更滿意了。
救出了王若涵的肖芸,只是安靜站在一邊,一身警服比之前凌亂了些許,雖然表面看起來沒有什麼異樣,但眼尖的葉楊,依然看到了肖芸手上一絲暗紅色。
“腦殘女,你受傷了?”葉楊的目光從王若涵身上收了回來,二話不說就抓過肖芸的手,眉角一皺,看着肖芸,一臉嚴肅道。
被葉楊這句腦殘女一嗆,肖芸不住的翻白眼,心裡一陣不忿,剛想嘴上誹謗兩句,可一對上葉楊的眼睛,她那話就生生的止住了。
她發現,她拒絕不了那雙眼睛,原本想甩開那雙手,最後卻默然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