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薛冰吃癟

陳兆廣以及兩位軍官對於陳兆軍的安保工作很快便進入了狀態,原本陳兆軍那凌亂不堪的生活被打理地井井有條着,本來三間房的辦公室,第一間房本是秘書室,現在成了安保室,第二間房本是陳兆軍的辦公室,現在成了秘書室,第三件房本是單獨的休息室,現在成了陳兆軍辦公室和休息室的混合物。辦公室也被重新整理了一番,辦公桌不能再像原來那樣緊靠着窗戶了,被安排到了最不容易受到攻擊的角落。辦公室的玻璃也都全部換上了防彈玻璃,每道門之間,還裝上了厚重的夾鋼門,這些門外面雖然還是原來那樣子,可如果沒有開門電機的協助,要想打開這些門還真得費不少勁。在搞這些改造的時候,陳兆軍本還想說些什麼,可一看陳兆廣那個臉色,他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麼也是白搭。不如由着這些專業人士折騰去吧。好在這個改裝辦公室的費用還不需要萬寧市政府掏腰包,否則還真不知道這筆費用該怎麼出。

最然陳兆軍不舒服的就是,現在不管做什麼事,到什麼地方,身邊都有人陪同着。甚至,很多在看似危險的地方還必須由軍官進去提前準備一番,確定不會出現什麼危險了,才放心進行。陳兆軍剛開始的時候對於這些特不習慣,什麼人想要見自己,都得預先預約好,都得經過一些必要的安全檢查才能訪問。就連開會,包括場地和所有人都必須經過檢查,讓陳兆軍剛開始苦不堪言。特別是到那些可能出現危險的地方,他總得等待上一段時間才行。不過,有陳兆廣在,他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是爲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到這會,陳兆軍纔算理解了一號首長的精明,如果安排別人來,這麼做說不定早被自己轟走了。

好在,這些事情並不難配合,陳兆軍也沒花多長時間,多少都有些適應了。比如一些會議或者要前往什麼地方之類的,陳兆軍都要提前跟陳兆廣打一聲招呼,甚至開始進行詳細的日程工作安排表,然後再由陳兆廣安排人到即將前往的場地確定一番或者進行一番佈置才進行。比如他自己的車,那模樣和一些功能跟原來沒什麼區別,甚至連拍照都沒變,不過陳兆軍知道,這輛車跟原來的車已經完全不同了。專業的裝甲底盤,特製的防彈車身,再加上防彈玻璃,整輛車都變成了小坦克,連輪胎都換成了防爆輪胎。詳細算了一下,陳兆軍發現,自己的安保級別還真不低,恐怕只有中央首長才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他也試着偷偷地問了一下陳兆廣,不過得到的卻是一個白眼,這下他不敢說什麼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誰讓是陳兆廣在這主持這件事呢。當然,適應歸適應,陳兆軍也還是不由地感慨:這特級的安保待遇,也不是那麼好享受的啊!

受到影響的人當然不止陳兆軍一個,還有蘇聯的那幫太子哥們,他們有事沒事都會來找陳兆軍商量,或者陳兆軍一有什麼想法了,也會跑去找他們。這中間的安全保衛工作就讓這幫太子哥們既鬱悶又羨慕,不由地紛紛揚言,也請一幫保鏢來,讓陳兆軍見自己也嚐嚐這味道,順便享受享受這類待遇等等。當然,他們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卻沒有一個往心裡去的。對於陳兆軍這種等級的安全保衛,他們都能理解,要真沒有這種待遇他們還覺得不合理呢。所以,鬱悶雖然有,但更多是羨慕。沒辦法,在蘇聯或許他們能享受到這種待遇,但在中國,這樣的待遇要他們自己掏錢不說,還沒那麼專業。

有人能理解,就有人不能理解。不少市委市政府及各單位、企業的領導、幹部、投資商及工作人員,對此都比較難接受。每次要見陳兆軍都必須到秘書處進行一番預約,見面之前還必須進行一番必要的檢查等等,讓他們心裡也很是難受。不過沒辦法,別人這麼做也不過是爲了能夠更安全而已。

包括陳兆軍在內,對於中央安排的安保工作,最鬱悶的並不是他們,而是記者。其他記者還好說,本來就沒什麼機會接近陳市長,但薛冰就不同了。

薛冰自從幫陳兆軍報道了一片有點類似於空想性質的文章之後,好處還真不少,關於萬寧vcd的報道全讓她給承攬了,也讓她狠狠地忙了一段時間,也幫她賺來了不少東西。等到萬寧vcd的熱潮過後,薛冰又進入了休息階段。忙完之後就是空虛乏味,使得薛冰渾身不自在,總想找點什麼新聞延續一下。這不,她跟往常一樣,又是經過了一番準備,跑到了萬寧市政府準備再從陳兆軍這裡撈點什麼好新聞之類的,再不濟,就當是進行了一次例行採訪吧,總比這麼無聊着的好。

讓薛冰意向不到的是,她按照原本的慣例,準備穿過秘書室進入陳兆軍的辦公室時,卻發現這秘書室已經被改裝得面目全非,而且還有兩名身穿少校軍裝的軍人在。這兩名軍人一見到她便直接站在了通往陳兆軍辦公室的門口,擋住了薛冰的去路。

“站住!你是什麼人?找首長有什麼事?”其中一名軍人在擋住門口之後,便對着薛冰喝令道。

薛冰趕緊停住腳步,原本就滿肚子疑惑的她,這會更是鬱悶了,不由地反問了一句:“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什麼人你不需要知道,但如果你想進去找首長,必須提前預約以及接受檢查!”那名軍人回答道。

薛冰這會纔算聽明白了一點,雖然她是香港人,但是對於首長的意思,她還是有點概念的。於是,她趕緊回答道:“首長?我不是來找首長的,我是來找陳市長的!”說着,她後退了兩步,上下左右地好好觀察了一番:“沒錯啊!是這兒啊!”

兩名軍人瞧着她那樣子,想笑沒好笑出來,其中一名接着回答道:“這裡是市長辦公室,但是按照我們新的安保規定,你要見陳市長,就必須要經過預約和接受安保檢查才行!”

“陳市長,首長?”薛冰聽得有些懵了,不過對這個意思她還是明白的,敢情不知道這麼幾天過去,這陳兆軍的安全等級不知道怎麼地就給拔高了起來:“兩位同志!我是香港金勝傳媒的記者,我以前跟陳市長有過約定,我對萬寧市政府有境外媒體專訪權。而且,以前我來見他,都不需要預約什麼的,他只要在,都會見我的!”薛冰覺得把自己身份透露出來,可能會好一點。可是她哪知道,對於這些進行安全保衛工作的軍官們來說,越是不瞭解的人,就越需要警惕,更不要說突然冒出來的這麼一個香港記者了。

“對不起!記者同志!按照我們的安保規定,你沒有約見和接受安保檢查之前,是不可以見陳市長的!你可以先去秘書處登記,如果陳市長有空見你,我們會安排秘書處通知你的!”兩名軍人擋在門口,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薛冰一看這架勢,她知道了,要是按照這個辦法,今天恐怕是見不着陳兆軍了。不過,她此時此刻對陳兆軍的情況越發顯得有興趣起來,在她看來,這也不失爲一個新聞點。於是,她從包裡準備拿出錄音機來採訪這兩名軍人。

讓薛冰想不到的是,她的手剛伸進包裡,便聽到“唰”地一聲,她只感覺腦門一涼,還沒等她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其中一名軍官的聲音便傳入了她的耳朵:“請你不要亂動,把你的手輕輕地從包裡面拿出來,注意動作小一點!”薛冰聽後覺得挺奇怪的,還沒想明白這名軍官的意思,她看清楚了頂在她腦門的是什麼了。這一看不要緊,嚇得她差點沒兩腳發軟癱坐下去。原來,頂在她腦門的赫然是一把黑黝黝的手槍。

“別緊張!”其中一名軍官看出了她那緊張的模樣,勸了一句並說道:“慢慢地把手從包裡拿出來,只要你沒有惡意,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

這時候的薛冰已經完全沒有了主見,看着這把頂在自己腦門的手槍,按照軍官說的話,緩緩地將手從包裡拿了出來,手上還抓着那臺自己剛剛找着的錄音機,並怯怯地說道:“我只是……拿這個……”誰知道,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她拿着錄音機的手便驟然一輕,錄音機在轉眼間便到了另一名軍官的手裡。

這突然的舉動把薛冰嚇得不輕,她原本就一直盯着指在自己腦門的手槍,這麼突然來一下,嚇得她眼淚都出來了。她這種渾身發麻的感覺一直維持到頂着自己腦門的搶收回去才結束,而這個時候,還是不容她多想什麼,另一名軍官便在檢查了一番她的錄音機後,將錄音機還給了她:“記者同志!這個東西沒問題,你可以放回去了,不過記住,動作必須輕一點,慢一點!另外,你若想要見陳市長,就必須預約和接受檢查!”

薛冰眼眶裡滾動着淚水,怯生生地按照要求,緩緩地接過錄音機,放進了包裡。好一會之後,她才緩過勁來,心裡那股不服氣的勁上來了,眼眶裡的淚水還在不停地落下,但嘴裡卻犟了起來:“你們幹什麼呀?我只不過是想採訪一下嘛!”

“記者同志!你的動作已經觸及了我們安全保衛工作的準則了,我們必須這麼做,請見諒!另外,我們是不會接受任何人採訪的。如果你想進去採訪陳市長,請按照步驟來!”一名軍官程式化地回答道。

“我不管你們必須不必須的,我只知道,我是香港記者,在海南島被穿着軍裝的軍人拿槍指了!而我只不過是想掏錄音機而已!我想,這個發表出去,應該能夠吸引到不少人眼球的!”薛冰倔強地回答道,言語中帶有一絲威脅。

兩名軍官剛想回答,他們身後的門開了,陳兆廣走了出來,看了兩眼發紅的薛冰一眼,問兩名軍官道:“怎麼回事?吵吵鬧鬧的?”

“組長!是這麼回事……”其中一名軍官示意了一下薛冰回答道:“這位同志是香港的記者,說是想來採訪首長!我們正要求她按照步驟進行!”

薛冰看了一眼出來的人,發現他還長得挺像陳兆軍的,不過還沒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她便聽到了那名軍官回答的話。於是,在那名軍官說完之後,她趕緊插話道:“組長!我是香港金勝傳媒的記者!我叫薛冰,是陳市長的朋友,我來見他從來沒有試過預約!”這次她把“朋友”一詞說出來,心想着應該會起到一定效果。

陳兆廣打量了一下薛冰,在看到她滿臉的淚水之後,對她點了點頭:“你等一下,我進去問問!”說完便再次進入了辦公室。

沒讓薛冰等待多久,辦公室的門再次打了開來,陳兆廣走了出來,跟在他身後的,正是陳兆軍。

陳兆軍在看了一眼被淚水打花了臉的薛冰之後,差點笑了起來,他還真不知道門口的兩名軍官究竟用了什麼法子,竟然把這個倔強且迷糊的小丫頭給弄哭成這樣。不過,瞅着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陳兆軍還是沒笑出來,強忍了一下,對陳兆廣說道:“二哥,沒事,她確實是我的一個朋友。”

見到陳兆軍之後,特別是聽完陳兆軍的話後,薛冰表現得更委屈了,有種沉冤得雪的感覺,眼淚一個控制不住,“唰”地落了下來。

這個場景陳兆軍是懵了,全然不知所措,而陳兆廣以及那兩名軍官素質還不錯,不管什麼時候,都能夠保持冷靜,警惕性依然很高。

“二哥!讓她進來吧!”陳兆軍見薛冰眼淚流個沒完,不忍心地說道。

“嗯!你先進去,她必須要接受了檢查才能進去,這是規矩!”陳兆廣看了一眼薛冰,又看了一眼陳兆軍,保持着嚴肅的口吻說道。

陳兆軍點了點頭,對薛冰做出了一個無奈的動作:“薛小姐!把包給他們檢查一下,反正也沒什麼。說不定還能發現你漏帶了什麼呢!”陳兆軍不適宜地開了一句玩笑,現場的氣氛反而驟冷。說完,陳兆軍也感到一股寒意,連忙乾笑兩聲,進入了辦公室。

“哼!檢查就檢查!”薛冰聽後撅起了小嘴,把手裡的記者專用包遞給了其中一名軍官,賭氣般地嘀咕了一句:“我一定要把今天的見聞都寫出來,讓全世界都知道!”

“記者同志!請注意,你所有寫的東西應該是在我們同意的情況下才能發佈,否則的話,你所有的言論都不會得到我們的承認,如果有什麼不當的言語,我們會追究你的責任。再說了,雖然你是香港記者,或許你還擁有其他國籍,但是你不要忘了,離九七年沒多遠了,別因爲你的行爲給金勝傳媒帶來麻煩!再有一個,如果你依舊堅持亂說亂寫,我會立刻把你宣佈爲不受歡迎的人!”陳兆廣聽到薛冰嘀咕的話後,即刻迴應道,語氣中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陳兆廣說完話之後,旁邊的軍官也檢查完薛冰的記者專用包,並拿着手持式金屬探測儀在薛冰身上掃描了一下,纔將包遞迴給薛冰,並說道:“記者同志!你可以進去了!”

薛冰此時還沉浸在陳兆廣那威脅的話語中,在聽到那名軍官說的話之後,她撅起小嘴,一把把包接了過來:“哼!我還不採訪了!”說完,頭也不回,怒氣衝衝地走了。

陳兆廣和兩名軍官在薛冰摔門走掉之後,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無奈地搖了搖頭。陳兆廣則嘆息一聲,轉頭進入了辦公室。

金勝傳媒總裁薛海這段時間來,心情好得可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啊。雖然,在跟女兒薛冰的協議中,自己是輸了,但他輸得光彩,輸得漂亮,至少在他自己看來,這麼輸得太值了。自從女兒成爲金勝傳媒旗下金勝報業的一名普通記者之後,不到半年的時間,金勝傳媒的市值提升度讓他自己都感到驚訝。現在,金勝傳媒各種媒體的收視、收聽和銷量都在節節高升中,身爲金勝傳媒的總裁,他能不開心嗎?而且,這些幾乎全敗自己女兒所賜,就更讓他興奮不已了。此時,他正思量着,是不是應該提前結束跟女兒的約定,好讓女兒有一個更合適的位子坐坐呢。畢竟,相比自己的兒子,好像這個女兒更能幹。讓女兒在出嫁之前,好好幫幫金勝傳媒,也算是對得起自己對她的養育之恩了。

就在薛海坐在辦公椅上獨自發笑的時候,辦公桌上的辦公電話響了起來,驚得薛海暗罵了一句掃興,鬱悶地接起電話:“喂?誰啊?”

“爸!是我!”薛冰的聲音從電話聽筒裡傳了出來。

“冰兒?哈哈,怎麼樣了?最近在萬寧還好吧?是不是又打電話給你老爸邀功來了?呵呵!你的那些成績啊,你老爸我的看在眼裡了!”薛海說到這,重重地“嗯”了一聲:“乖女兒!很不錯!哈哈!”

薛海說完之後,並沒聽到薛冰的回答,聽到的,卻是一陣陣抽泣的聲音。這讓薛海緊張了起來,忙問道:“怎麼了?乖女兒?誰欺負你了?啊?告訴爸,爸給你做主!”

薛海說完之後,薛冰仍然只是抽泣,這可心疼死薛海了:“寶貝女兒啊!你就別哭了,聽得我都心痛喲!快說,是誰欺負你了?要是你的什麼上司,別怕,明天!哦不,今天我就讓他收拾東西回家!哼!”薛海一直都關注着薛冰在金勝報業的一舉一動,對於金勝報業編輯部的“欺壓新人”(本應這樣,只不過對象是薛冰就不同了),好大喜功的做法,是一一落在了薛海的眼裡,只不過一直想看看薛冰是怎麼處理,會不會向自己求助,所以一直都沒有進行整治。這會女兒受委屈了,他不由地就聯想到了這些,如果真是那樣,那他可真得好好地進行一番適當的調整和教育了。

在薛海說了好一會之後,抽泣着的薛冰纔開口道:“爸!我想回家!”畢竟是剛畢業出來不久的小姑娘,一受委屈就想家也是很正常的。

但這句話聽在薛海耳裡就不一樣了,自己的這個女兒一向都很堅強,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太不正常了:“女兒!你別傷心!趕緊跟我說說,你是被哪個王八蛋欺負了?別怕,你爸給你做主!”薛海覺得,能讓女兒說出這樣話來的,欺負手段肯定令人髮指。只不過薛海哪裡想得到,再堅強的畢業生,在被槍指過腦袋之後,也不可能再有多堅強了。

有了薛海的鼓勵之後,薛冰斷斷續續地將經過說了出來,之後還加上了一句:“爸!我要將他們都寫進去,向全世界曝光他們的行爲!”

“什麼?你說的都是真的?他是一個市長?配備了安保人員?”薛海雖然不在大陸,但對於大陸的一些基本情況還是有所瞭解的。畢竟他本身就是做傳媒的,而且由於改革開放的關係,更多的香港媒體都已經將目光投向了大陸,對於大陸各方面的信息,這些做傳媒的都能夠了解一些。

“對!他們兩個是少校軍銜,一個上校軍銜!還拿出了槍!爸!我們要用各種傳媒途徑狠狠地曝光他們,讓他們知道欺負我們的後果!”薛冰倔強地說道。

“乖女兒!你彆着急!彆着急,啊!你等一會,等我問問,再打電話給你!”薛海趕緊說道。

“那好!爸!我現在就寫!”薛冰說道。

“你寫就寫,別急着發先,等我問完再說!”薛海趕緊說道。

“哦!”薛冰應了一聲,把電話掛了。

而薛海這邊掛完電話,馬上又拿了起來,給自己在大陸的一名關係頗好的,有一定影響力的人物打去了電話。

“喂?薛總啊!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啊?”電話接通之後,一個老頭的聲音從電話聽筒裡傳了出來:“是不是又想請我去香港玩啊?”

“總什麼總啊?叫我小薛就行了!哈哈!”薛海笑道:“對了!我有個事啊,想諮詢您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哎喲!都是自己人了,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有什麼你問就是了,只要我知道的,能說的,就都不會對你有隱瞞!哈哈!下回我再去香港,別忘了請我吃飯就行了!”對方哈哈笑道。

“那是那是!您老人家來了,怎麼我都得盡一番地主之誼!”薛海客氣地打着哈哈,其實他知道,電話裡的這位要是來到了香港,不知道會有多少香港大佬搶着要請他,他要是真肯讓自己請他,還真是給自己面子了:“是這樣的!我們有一個記者,在大陸採訪,受到了很不禮貌的待遇!被採訪對象的安保人員硬是把我們的記者給仔仔細細搜的一遍,到頭來還沒讓我們記者進去!我想問一下,這大陸的安保人員怎麼這麼厲害啊?”薛海當然知道避重就輕,話得說得技巧一些,否則的話對自己沒什麼好處。

“嗨!小薛啊,你對我們的國情還是不太瞭解啊!你知不知道,這些出門帶着安保人員的,級別都不低!你那記者,沒給當場當成犯罪嫌疑人抓起來就不錯了。採訪這樣的人一定要先預約,再過安檢!你以爲像你們香港那樣,逮着誰就把話筒遞上去就成了?”電話那頭很是輕鬆地勸解着。

“不是啊!他們把搶都掏出來了!”薛海趕緊說道。

“掏槍?你們的記者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合適的動作了,一般不會出這樣的情況!”

“我聽我們記者打電話回來陳述,說是他不知道需要預約,以前採訪都很順利。所以冒冒失失地就過去了,誰知道忽然搞出個三個軍官來,兩個少校一個上校。對了,你們大陸那邊的安保人員到底安排到什麼級別啊?”其實,這是薛海最想了解的。

“喔!這個級別可不得了,比起省部級,之高不低!對了,你們的記者跟被採訪人是什麼關係,怎麼就闖進去了?你要注意提醒一下,這樣的地方不能亂闖,會出事的,指不定下次就不是掏槍這麼簡單了,他們是有權直接開槍的!”

“這麼厲害啊?”薛海心裡打起了鼓:“他到底什麼來頭啊?”薛海小聲地念叨了一句。

電話那邊雖然年紀大了,但顯然耳朵還很好使,聽清楚了薛海最後嘀咕的那句話:“小薛啊!你那記者是怎麼回事啊?什麼來頭都搞不清楚你就去採訪?對了!你那記者是不是在萬寧?”對於前一段時間萬寧的事,在一定範圍內引起了很大的震動,陳兆軍的名字也開始出現在了許多要員的案頭上。大家當然清楚,一號首長對於他的重視程度。而且對於金勝傳媒最近一直在瘋狂報道着萬寧的事,他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能出現這樣情況的,應該只有萬寧了。

“哎喲!看來這什麼事都瞞不住您啊!還就是在萬寧!”薛海誠惶誠恐地說着。

“哈!這個事我清楚了!我告訴你,小薛啊!你們那個記者大概是撞到了萬寧市長的槍口上了吧?我說前一陣子怎麼老看你們報萬寧啊,原來這裡還有這麼條內線。我告訴你啊,現在情況不太一樣了,前一段時間,在萬寧出了一件事,現在那個萬寧市長陳兆軍,在我們一號首長的眼裡可是紅人,他的安保級別,是這兩天剛提上去的。這些事情你知道就完了,告訴你手下那記者,小心點,那個萬寧市長,可不簡單!能不糾纏,儘量不要糾纏他。最起碼,你們不能有負面的東西出來。否則,我估計你們金勝傳媒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當然,有些事情你知道就完了,聽清楚了嗎?”

“謝謝您!謝謝您!您要是不提醒,我還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您說,我們傳媒對於萬寧的報道應該怎麼報啊?”薛海聽完後,也感到非常震驚。他當然更希望知道一些比較深層次的東西。

“其實這個事啊,也簡單,我們現在也改革開放了,對於輿論的壓力也沒有那麼大了。有一點,萬寧是我們國家改革開放的一個試點城市,萬寧的模式與其他地方都不太一樣!對於萬寧的報道,你們要謹慎,要小心!否則,在這個原則上出了問題,很有可能你們金勝傳媒就會被排除到受歡迎行列之外。我想,這些情況你可能比我更瞭解。不過,這些東西也有利有弊,如果你們能夠抓住新聞要點,做出實際的,有利的宣傳來,估計萬寧的潛力是很大的,對你們傳媒,是很有好處的!這些事,你就自個看着辦吧。哎喲,我也有點事,就聊到這吧!”電話那頭聲音到這,便“啪”地掛上了。

薛海拿着聽筒愣了半天,他當然清楚,他的這位朋友能夠這樣交代他,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其中許多的潛臺詞是需要自己揣摩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萬寧的新聞價值之高,是毋庸置疑的。對於萬寧的報道,是要非常謹慎的。如果金勝傳媒能夠在這一塊上佔據了“有利地形”,將會對金勝傳媒的發展起到很大的促進作用。聯繫九七以後考慮,金勝傳媒恐怕將會在香港傳媒界成爲一個焦點。

“我是薛海!從現在開始,所有關於萬寧的報道,必須經由我審批,纔可以發佈!你們馬上安排人,加強對萬寧的報道力度,記住,以薛冰爲核心!安排幾個老練的記者過去,千萬要注意了,不要把你們在香港的那個作風拿出來,在萬寧採訪,一定要小心!具體的通知,我會程文下發!”

金勝傳媒的各類媒體部門都接到了這麼一個電話,大家忽然覺得,公司恐怕是要有大動作了。

這會,薛冰的稿件已經寫了一半,不過現在她真寫不下去了。本來,薛冰只不過是慪氣而已,經過跟父親哭了一番之後,心裡的氣也消了不少,她也開始考慮到將這篇報道發出去的後果了。

就在這會,薛冰臥室的電話響了起來,她知道,這個電話應該是父親打過來的。

“喂?爸?你怎麼現在纔打電話來啊,我已經把初稿寫好了!”薛冰撒嬌地說道。

“女兒啊!你知道嗎?我剛纔聯繫過大陸的有關方面,你現在的情況是非常有利的,我已經責成了你們報業,立刻給你加派有經驗的記者!有一點你要注意,你今天採訪的那個陳市長,雖然官不大,但是受重視的程度非常高。你之前已經有了很好的基礎,一定要把握機會,這很可能關係到我們金勝傳媒的未來。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對於萬寧的情況,多談正面的,少說負面的。儘量不要涉及陳市長個人的情況!我已經要求下屬各部門,所有關於萬寧的報道必須經我審覈,才能夠發表。你今天的這篇報道不要再寫了!”薛海顯得頗爲嚴肅地說道。

“那怎麼可以!這纔是賣點,這纔是新聞!”薛冰叫嚷道。其實她也知道,被陳兆廣這麼一威脅,她還真不敢寫什麼。只不過,爲了爭口氣,她也得把東西寫出來,發不發就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了。

“哎喲!乖女兒啊!你就消停點吧!我知道你受氣了,你就忍忍不行嗎?你知道,我們金勝有今天不容易,萬一你寫的東西真的出了問題,我們金勝可能真就毀在你手上了,但是,如果萬寧的事搞好了,可能我們就能更進一步地獲得發展的空間。所謂成也蕭何敗蕭何,你不希望爸爸敗在這上面吧?”薛海語重心長地勸說道。

薛冰沉默了一會,才又說道:“行!爸!爲了避免我寫的東西出問題了,我回香港,以後萬寧啊,我不參與報道了!反正我跟您兩年的協議也並不侷限在萬寧那,而且我之前做出來的成績也足以證明這些了!”

“不行!你不能回來!你可是尖兵利器,全世界擁有對萬寧專訪權的境外記者就你一個啊!”薛海聽後頓時緊張了起來,慌忙拒絕道。

“爸?你這說什麼呢?你以前不是老說什麼,女兒家的,就應該怎麼樣怎麼樣的嗎?怎麼這會到您嘴裡,又變樣了?”薛冰一副勝利者的口氣,得意地問道。

“這……”薛海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中了女兒的圈套。不過,爲了讓女兒能夠留在萬寧,他也顧不得什麼了:“乖女兒啊!那兩年協議的事,就當是爸爸輸了好不好?只要這次你能夠聽我的,乖乖地留在萬寧,萬事多忍忍,別搞出什麼亂子來,爲我們金勝傳媒多作出貢獻來。以後啊,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爸爸不再幹涉了好嗎?”

“行!老爸,忍氣吞聲嘛,我已經在您身上學到了不少!呵呵!”薛冰這會可是心情大好,全然沒有那一副受委屈的模樣了。本來,擁有專訪權的時候,她就準備着用來要挾父親了,這會父親先提起來,她自然得好好利用上了。

“唉!這女兒!”薛海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忽地,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乖女兒!你跟那個陳市長關係還不錯?”

“爸?你在想什麼啊?”薛冰好笑地問道。

“我只不過想知道你是怎麼拉到這層關係的!乖女兒,你在想什麼啊?”薛海也好笑地問道。

“拉到這層關係?那簡單,還不就是你女兒青春靚麗的無敵形象?你女兒一出馬,誰不神魂顛倒?”薛冰心情不錯,也開起了玩笑。

“哦!照這麼說,你這次被拒絕採訪,是不是因爲我的乖女兒妝化得不夠濃啊?”薛海問道。

“哪有這麼說女兒的父親!不跟你說了!哼!”說完,薛冰便把電話掛了。

聽到薛冰嬌嗔着掛掉電話的聲音後,薛海在電話這頭哈哈一笑,也掛上了電話,接着又說了一句話,只不過這句話只有他自己知道:“乖女兒!你的性格被槍指指就會跟老爸哭?恐怕沒那麼簡單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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