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用手一指,對劉欣說道:“大哥,你看,後面好像是三哥的隊伍!”
“子龍,你沒看錯吧?”劉欣順着趙雲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隱約可以看到一支隊伍緊隨黃巾之後,心中暗歎趙雲這傢伙的眼力真是好。
“不會錯,肯定是三哥的人馬。”趙雲對自己的眼力很自信。
“好,趕緊發信號!”劉欣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道理還是懂的,當機立斷,下達了出擊的命令。
黃巾大隊逃到這裡,不敢靠近宛城,繞城而過,遠遠還能望見城頭燃起一堆烽火。正行進間,大地突然震動起來,不遠處煙塵大起,一隊騎兵疾馳而來,當先一將,手持大斧,正是徐晃。徐晃左砍右劈瞬間將黃巾隊伍衝成兩段,黃巾都是步軍,隊伍散亂,騎兵幾乎毫無阻擋地從黃巾陣一穿而過。徐晃勒轉馬頭,大斧一揮:“殺!”整支騎兵又是一次衝鋒。如此三次,將黃巾潰軍衝得七零八落。騎兵後面大隊步兵也已殺到,與此同時,宛城城門大開,典韋手持雙鐵戟帶着一隊人馬衝將出來,直撲黃巾隊伍中段,張飛的人馬也已經追了上來。三下里一夾攻,直殺的黃巾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降者不計其數,黃巾首領韓忠也在亂軍之中被徐晃一斧連人帶馬劈成兩半。只有賊酋孫夏帶了數千殘軍往潁川方向敗逃而去。
原來,在出發前,劉欣就與衆人定下了計策。劉欣、趙雲帶了萬餘新兵冒充黃巾,突施奇襲奪取了宛城。劉欣按計對於城中被俘的黃巾賊寇全部押往城外予以釋放,這些人多數只是普通百姓,或被誘騙,或受脅迫,不得已而加入黃巾,被釋放以後大多各自回家,或者向南加入逃難的人羣。但這些人中也有不少是黃巾死黨,被釋放以後自然前往韓忠、趙弘等黃巾首領處報信,韓忠等接到報信定然糾集人馬,再來奪取宛城。
果然不出所料,韓忠等接報後又聚集一處,帶領約四萬多人馬,氣勢洶洶來奪取宛城。劉欣與田豐、沮授早就計議停當,憑城據守,待黃巾久攻不下,人困馬乏的時候,施放信號,讓徐晃帶領一千騎兵、四千步兵,突然從後面衝擊黃巾隊伍,典韋、趙雲再從城內衝殺出來,兩下夾攻,黃巾必亂。而張飛率領從長沙過來的五千精兵埋伏在黃巾潰兵必經之路,乘勢殺出,則南陽黃巾一戰可滅。
誰料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韓忠、趙弘帶了人馬走到半路,竟遇到一支官軍,兩下里突然遭遇,猝不及防,倉促應戰,官軍寡不敵衆,向南敗退,反將黃巾軍引入了張郃的埋伏圈,結果就發生了前面的一幕。
“看來真是天助我也。”劉欣弄明白原委,哈哈大笑,“那隊官軍是從哪裡來的,可查清楚了?”
“大哥,我已經讓人把那隊潰散的官軍收攏過來了,到時一問便知。” 張飛爲人粗中有細,早就安排人去收攏那支敗殘官軍了。
正說話間,有士兵來報,那隊收攏的敗殘官軍已經帶至城外,爲首的軍官也已經帶到。
“噢,快請他進來。”劉欣對這隊官軍還是很感激的,自己這次能夠獲勝,這支官軍也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末將荊州水軍都尉秦頡參見大人。”一個灰頭土臉的將領走進來,頭盔早不知掉到哪裡去了,左臂上裹着的白布滲出絲絲血跡,顯然受了傷。
“什麼,你就是水軍都尉秦頡?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你帶的這些軍士都是水軍?”劉欣聽了目瞪口呆,他已經知道荊州還有一支水軍,約一萬人,駐紮在江夏,上次發往各郡的調兵令也給了水軍一份,想從水軍抽調三千人馬。
“是,末將聽聞主公想要收復南陽,起兵前來相助,不想誤中黃巾埋伏,以致損兵折將,請主公恕罪。”這秦頡偷偷看了劉欣一眼,連忙低下頭。原來,秦頡身爲水軍都尉,雖然與太守俸祿相同,但只管領軍,不管政事,於是一直想謀個太守噹噹。這次聽說宛城失守,黃巾分兵劫掠各縣,便想帶兵偷襲宛城,如果自己能收復宛城,就可以上表朝廷,請求封自己做南陽太守。不曾想到劉欣搶先一步奪回宛城,秦頡率領的水軍在路上恰巧遇到前去復仇的大隊黃巾,秦頡只以爲中了黃巾的埋伏,一時慌亂,被黃巾殺得大敗。
劉欣看他眼神閃爍,早知道他所說並非事實,暗道,當初想調你三千兵馬,你一聲不吭,現在會有這麼好心來幫我收復宛城?哼,分明是來搶功的,當即在吼一聲:“來人,將秦頡拿下!”
左右的飛虎兵撲過來,將秦頡按倒在地,秦頡大喊:“末將冤枉啊!”
劉欣冷笑一聲:“秦頡,你沒有我的將令,擅自調動水軍來宛城,以致損兵折將,有何冤枉。”
秦頡掙扎着站起身來,說道:“劉大人,我乃朝廷任命的荊州水軍都尉,食祿二千石,你有什麼資格抓我?”
劉欣不怒反笑,說道:“秦都尉,我是皇上親自任命的荊州牧,這荊州境內六百萬軍民,哪個不歸我管?你難道沒見到公文?來呀,稱將他押下去,等到了襄陽再按律處置。”
劉欣一面派趙雲、徐晃領兵分頭收復南陽各縣,一面派人飛馬將宛城的戰況報往新野、樊城、襄陽三地。自己則帶着張飛、典韋布置宛城的防守,安撫城內的百姓,收繳黃巾搶劫的財物。而黃巾俘虜這次沒有再被釋放,而是全部集中到城外看管起來。
第二天一早,有士兵來報,蒯越先生從襄陽連夜趕來,劉欣吃了一驚,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慌忙迎了出來。
蒯越一見劉欣,不等他開口,就說道:“恭喜主公收復宛城,屬下從襄陽星夜趕來,斗膽請主公將秦頡立即斬首!”
劉欣奇怪道:“異度莫非與秦頡有仇?”
蒯越說道:“主公,我與秦頡無仇無怨。但此次乃天賜良機,不可錯過。昨日接到主公的通報,荊州水軍折損大半,都是秦頡之罪,按律當斬!斬了秦頡,主公便可名正言順地重組水軍,剛水軍可盡歸主公掌握。”這是他與田豐、沮授、蒯良三人商量的結果,一定要斬了秦頡立威,震懾其他各郡太守。
劉欣沉吟起來,猶豫不決,畢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蒯越見狀又說道:“請主公當機立斷,不可行婦人之仁!”
劉欣狠了狠心,咬牙說道:“來人!將秦頡推出轅門,斬首示衆!”
劉欣斬了秦頡,心中終究有些不忍,叫人在城中尋了一口棺材,殮了秦頡的屍首,派了一隊士兵送往他的家鄉南郡宜城。數日後,秦頡的靈車來到宜城,經過大路旁邊一戶人家時,那馬車卻怎麼也不肯向前,護送的士兵都驚疑不定。恰巧有秦頡的鄉人路過,見此情景,說出一件往事來。原來秦頡當年離開宜城的時候,經過這裡,曾經說過,這裡風水很好,將來可以做自己的墓地。士兵們聽了這個故事,不敢向前,使人快馬報與劉欣。此時劉欣已經回到襄陽,接到報告,唏噓不已。他過去是不信世上有神靈鬼怪的,可是自己稀裡糊塗地來到這個時代,卻又解釋不清楚,當下心中躊躇,於是派人攜重金將那戶人家房屋買下,把秦頡厚葬在那裡。
皇帝劉宏這幾天心情很不好,各地的敗報接連傳來。先是北中郎將盧植在冀州被張角擊敗,後來右中郎將朱儁又在潁川敗於波才之手,接着左中郎將皇甫嵩更被波才圍困於長社一帶。各地請求朝廷再派精兵的奏章紛至沓來。劉宏身邊的宮女、太監這些天也一個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都擔心一不留心惹惱了皇帝,輕則挨一頓板子,重則丟了性命。
這一天,劉宏又接到了求援的奏章,在金殿之上大發雷霆。宦官左豐見狀上前說道:“盧植損兵折將,還請陛下降旨問罪。奴婢保舉一人,姓董名卓,隴西人氏,粗猛而有謀斷,現爲河東太守,若用此人代替盧植,可破黃巾蟻賊。”原來這左豐本就收受了董卓的賄賂,又加上盧植等人爲人正直,不結交權宦,便欲乘機陷害。劉宏正在氣頭上,聽了左豐的話,不假思索地說道:“下旨,將盧植鎖拿進京交有司問罪,另封董卓爲中郎將,代替盧植統兵征討張角。”只因左豐一句話,盧植便丟了官職。
突然,張讓手裡拿着奏章一路小跑,奔進殿來,大聲喊道:“皇上,大喜啊!皇上,大喜啊!”
雖然劉宏對張讓寵信異常,此刻正在煩心之時,見了他這番模樣,沒好氣地說道:“張讓,金殿之上,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張讓慌忙跪倒,雙手舉過頭頂,呈上手中的奏章,說道:“皇上,奴婢剛剛接到喜報,一時得意忘形,請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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