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進根本不理他們,關了城門便轉身向劉欣彙報去了。張俊在城外跳腳大罵,過了半天,城頭上纔出來一個士兵叫道:“時辰已到,沒有太守大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開啓城門,還請長史大人先在城外暫歇一晚,明日一早再進城不遲。”
張俊在城下大喊:“這是太守大人請來的聖女,快去稟報,若是誤了大事,你們吃罪不起。”
又在城下等了半天,只見城頭上又冒出一個士兵來,大聲說道:“太守大人交待,他已經洗洗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張俊折騰了半天,城門只是不開,他回頭望向張寧。張寧穿了一身水青色的道袍,騎着一匹灰青的駿馬,那張俏麗的臉蛋卻換成了鐵青的顏色。
張俊忐忑不安地對張寧說道:“回稟聖女,劉大人治下甚嚴,時辰一到,城門準時關閉,從來沒有人敢違揹他的命令。不如,今晚就委屈您先去十里外的驛站暫歇一晚吧。”
張寧鼻子一“哼”,對跟在身邊的兩個道童說:“咱們回鉅鹿去。”
張俊慌了神,趕緊攔住道:“聖女有話好說,千萬請留步。十里驛站的條件還是不錯的,就請聖女委屈一下,明日再去找那把門的給您賠罪。”
其實張寧還真不敢回去,她這次可是帶了任務過來的,於是又假裝衝着張俊發了通火,便半推半就地答應下來,暫時先住在十里外的驛站。張寧本來是想給劉欣來個下馬威,故意捱到關城門的時候纔來到河間,還讓張俊通知劉欣早早出城相迎,想在氣勢上壓倒劉欣,不料劉欣竟然真的讓人將自己關在了城外,不由收起了對劉欣的輕視之心,小心盤算起來。
第二天一早,張寧換了副面孔,早早的就來到城下等候。門剛剛開,一行人就進了城,直奔太守府。城門是卯時開的,也就相當於現在五點鐘左右,當他們到達太守府時,天還沒亮。張寧不等張俊前去通報,自己拾階而上,府門個兩名親衛攔住她,問明來意,說道:“原來是太平道聖女駕到,我家大人早就命我等在此等候,請隨我進來吧。”
張寧暗吃了一驚,難道劉欣算到自己今天這麼早過來?張寧猶豫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來到大廳。只見大廳裡,一個高大英俊的年輕人端坐在上首一件奇怪的傢俱上,張寧心知此人一定是劉欣。
劉欣似乎並沒有見到張寧進來,依舊雙目緊閉,盤膝而坐。張寧忍着怒火,上前喝道:“太平道聖女在此,劉欣何在?”
劉欣眼皮都沒動一下,只慢慢說道:“什麼人在此喧譁?來人,與我打出去。”
劉欣話音剛落,便從他身後竄出一條大漢來。那大漢身長几近九尺,膀大腰圓,面色兇惡,手裡提着一對大鐵戟,一步步向張寧逼了過來。那大漢每走一步,整個大廳的地面都好像震動起來,一股強大的氣場壓得張寧喘不過氣來,她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這時,一直呆在大廳外面的張俊見狀走了進來說道:“啓稟大人,這位便是太平道聖女,特來祁雨。”
劉欣這才緩緩睜開雙眼,看向張寧,不覺眼前一亮,好漂亮的美少女,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樑,纖纖的細腰,一身青色道袍,掩不住窈窕身段。劉欣看了看她,說道:“聖女是幾品官啊?”
張寧聽了沒好氣地說道:“本姑娘不是官。”
劉欣一付不屑的模樣道:“一會聖女,一會姑娘,還穿身道袍,那便是個道士了。不管你是什麼人,都是民了。既是民,見了本官,怎麼不行禮?”
張寧幾乎要暴跳起來,終於還是忍住了,朝劉欣施了一禮道:“貧道張寧見過大人。”
劉欣鼻子裡“哼”了一聲:“恩。免禮,賜坐。”
旁邊有搬過一張椅子,張寧沒見過這東西,便沉着劉欣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劉欣這纔對張俊說道:“你去請的大賢良師原來是個女人?”
張寧不等張俊回答,起身說道:“貧道乃是大賢良師之女,祁雨一事已得家父真傳。只是若想求雨,一要心誠,二看機緣,我看大人您這兩條都有些難啊!”她已經打定主意,不再和劉欣在這些細枝末節上糾纏,直接將話題挑明。
劉欣暗暗冷笑,就知道你們求不來雨,想找這些理由搪塞我,到時候下雨了算你們求來的,不下雨就是我心不誠,打得好算盤:“何爲心誠?何爲機緣?是不是要等烏雲密佈纔可以開始求雨?”
張寧見劉欣說話咄咄逼人,若是按她以往的性子,早就拂袖而去,但這次前來,是要弄清楚劉欣虛實的,而且她還有個私心,想要接近徐晃,看有沒有機會報仇,現在自然不能離去,只得將口氣軟下來道:“既然大人差人請貧道前來,想來誠心是沒有問題的。只是這機緣嘛,我需要在河間各地看看,尋找一個合適的地點布壇作法。”
劉欣心想,你早這樣說不就好辦了,於是也換了一副笑臉道:“沒問題,我這就安排本郡的賊曹史陳進陳大人陪同女道長四處走走。”
張寧眼珠一轉,說道:“大人,聽說最近世道頗亂,常有馬賊出沒,貧道除了求雨,別無所長。若要行走各地,還請大人派兵護衛才行。陳大人我沒有聽說過,到是久聞大人手下有一校尉姓徐名晃,武藝高強,不知大人可否讓女士們徐將軍護衛貧道?”
劉欣聽了她的話不由警惕起來,到現在爲止,只有徐晃殺過馬賊的人。如果馬賊真是太平道中人假扮,她現在點名要徐晃相陪,會不會是來尋仇的?於是沉吟道:“徐將軍公務繁忙,只怕抽不出空來,這樣吧,你先在驛館住下,等我找他商量商量。”
張寧終於逮到了機會:“難道大人身爲一郡太守,這等小事也作不了主嗎?”
劉欣卻不受她的激將法,哈哈笑道:“是啊,這官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可不能搞一言堂啊!來啊,送女道長去驛館。”
張寧不明白一言堂是什麼意思,見劉欣已經下了逐客令,也不好意思繼續賴在這裡不走,只得悻悻而退。
劉欣等張寧走後,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找馬芸商量一下。最近晚上少了劉欣的折騰,馬芸又恢復了早起的習慣。這時她已經吃了早飯在院子裡散步了。聽劉欣說請了個女道士來求雨,馬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劉欣的額頭,說道:“你沒病吧?”
劉欣將她的手輕輕打開,說道:“我活蹦亂跳的,除了到了晚上難熬些,會有什麼病。”
“呸,不害臊!”馬芸啐了一口,說道,“這件事你處理的欠妥,她要你去迎接,你就去迎接嘛,和她鬥什麼氣,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
劉欣想了想,馬芸說的也有些道理,現在最需要的是穩定,早點將張寧打發走纔是正理,於是又問道:“那她提出的要求答不答應呢?”
馬芸不假思索地說道:“答應!爲什麼不答應?你不相信徐將軍的武藝?對了,你說她是張角的女兒,長得漂亮不?”
“還可以吧。”劉欣隨口應道,見馬芸神色有異,又改口道,“不過,肯定比不上我老婆漂亮!”
馬芸被誇得心花怒放,假嗔道:“我看你口是心非,不會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
劉欣一副委屈的模樣:“怎麼可能,我的目標可不是她。”
“噢,那你的目標是誰啊?”馬芸狡黠地看向他。
劉欣這才發現似乎說漏嘴了,連忙訕訕地道:“開玩笑的,莫當真,莫當真。”說完,落荒而逃。
張寧來到驛館,剛剛安頓下來,就有驛卒來通報,徐晃徐將軍來了。聽說這個殺死師兄的仇人來了,張寧的怒火一下就起來了,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她反覆告誡自己要鎮定,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迎了出來。
張寧來到門口,只見一個年輕的將軍頂盔貫甲,精神抖擻地站在那裡。張將軍見到張寧出來,拱手道:“末將徐晃,奉太守大人之命,保護道長安危。道長有什麼要求,以後直接告訴末將便是。”
張寧來到河間是以太平道聖女的身份來的,但劉欣也好,徐晃也好,都稱她爲道長,而不肯稱呼她爲聖女,顯然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其實張寧也明白,她根本不是什麼聖女,甚至連道士都不是,如果再在這上面和他們爭執,打嘴仗實在沒有什麼意思,於是也不和徐晃計較:“徐將軍來得正好,請隨貧道進來。一會你將河間的地勢說給貧道聽聽,我們再選幾個地方查訪查訪,看看在哪裡建法壇好。”
“末將聽憑道長吩咐便是。”徐晃說着,又看了一眼滿臉通紅的張寧,關切地問道:“道長,我看你臉色不對,莫非連日趕路,受了風寒,要不要找個郎中看一下?”
張寧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果然有些燙手,這才記起剛纔聽到徐晃的名字怒火上衝,臉上的紅暈想來還不曾退去。令張寧奇怪的是,現在,這個仇人就站在眼前,自己卻生不起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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