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安帶着他往下走,兩人又就修建水電站的事說了一下,走過幾顆山桃樹,徑直去了長着三七的地方,“這就是上次跟你說的三七。”
王楨也看到了,“這塊大坑很適合種植草藥,你可以把重樓、三葉青和另外一些喜陰的草藥種子撒在這裡。”
“我們撒了的,重樓也撒了一些,等它們慢慢長。”周懷安說着指向前面稀稀拉拉的長着幼苗的位置,“去年收的三七種子,春燕留了一半種子,撒了一半在上面,我媽和春燕說出苗率還不錯。”
王楨:“我聽雲省那邊的種植戶說,四年生以上的三七結出來的種子,播種後出苗率才高。”
周懷安笑道:“這些都不曉得在這長了多久了,恐怕有十幾年了吧?”
“一般來說三年生以上的到四年生的三七藥效已經不錯了,我們收貨主要以個大、根部粗壯、獅子頭大而圓,表面灰褐色並具有光澤,肉色黑褐帶綠無裂隙,味苦回甘濃厚的爲佳品。”
“我見都沒見過,要是有人送來給我,還是老辦法,先定個價錢,送給你看了再說,少賺比虧本好。”
“就這樣最穩妥。”王楨過去看了看,見那兒長了幾十顆三七幼苗,他回頭指着那些大三七,“不錯,有幾十顆年頭久的三七做種,你們可以零零星星的種在林子裡,種三年以上就可以採挖。”
周懷安想到楊春燕說今年把花采了後就挖三七,“那我得跟春燕說一聲,這幾年都別挖,留着把這一片全都種上三七。
就這片林子全部種上三七,起碼有二十來畝,一茬一茬輪流收,一年都能掙不少了。”
王楨聽後搖頭道:“我聽那邊的人說,三七不同於別的草藥,不可以輪種。凡是種過三七的土地,得修身養息十來年才能再次種植三七。”
“臥槽~”周懷安雙眼瞪得像燈泡那麼大,“這東西也太費土地了吧!”
王楨看笑了,“只是不能種三七,別的還是可以種的。”
“哦!”周懷安拍拍胸口,“嚇了我一跳。”
兩人邊說邊往回走,剛走到桃樹前就遇到楊春燕姐妹倆,四人又轉回去看了一圈,才慢慢往回走。
楊冬梅站在大坑上,看看上面的藥田又看看大坑和那邊已經被他們承包下來的山林,“姐,你家這片真不錯,以後我和王楨來這兒養老。”
“好,到時候就來這養老。”王楨也喜歡周懷安家氛圍,父母慈愛明理,還沒有沒亂七八糟的兄弟姐妹,連幾個嫂子爲人也很好,更沒人在背後眼紅算計。
周懷安笑嘻嘻的說:“你們想啥時候來都可以,我巴不得呢!”
“是啊!我家別的沒有就地多。”楊春燕指着西南面,“我們今年打算在林子裡建三間屋子,你們想躲清閒了就來這住幾天。
等雨水天一到,還可以去林子裡撿菌子,竹林裡撿竹蓀,去年去晚了,也撿了不少竹蓀和蜜環菌。”
楊冬梅連連點頭,“好啊,等雨季一到,我們就來耍幾天,然後就開始收紅菇了。”
周懷安把柵欄鎖好,四人一起下山到家,週一丁和周大慶也來了,周小妹在家陪坐月子的萬雪嬌,就沒跟着一起來。
大夥兒熱熱鬧鬧的吃過團年飯,休息一會兒後,王楨又給幾個老的把了把脈。
周父、周母身子骨還算硬朗,老爺子的風溼骨痛也有所好轉,但周大慶由於去年在山上挖了幾月的塊菌,風溼腰痛又加重了。
週一丁反對他年後再上山挖塊菌,就算上山也只能幫着他們做做飯,周大慶見兒子擔心自己,心裡也很高興,滿口答應下來。
楊春燕一家從周懷軍家回去後,周懷安找出誘蜂桶,打算明天再去那一趟,打算把那窩野蜂弄回家養。
“懷安,一丁說你們發現了一大片白芨,還看到幾顆杜仲樹啊?”
周懷安:“對,就在打香獐子的地方,有好大一片,全部挖回來起碼能種好幾畝地。杜仲就在老林子邊上,大的那顆樹幹直徑有四十多公分,小的也有三十公分。”
楊春燕聽後高興的說:“白芨可以等二月的時候去挖回來種,杜仲的話,就只有等到三四月份再去菜割了。”
王楨說:“三月的時候可以去摘杜仲雄花,因爲雄株花芽萌發比雌株早,樹葉還沒長出來就開花了,花期也較長,雌花與葉同放,花期也較短。”
周懷安聽後着想起一事,“那怎麼種的杜仲,要幾年後纔開花?”
王楨:“十年!”
“那跟厚朴差不多,我還跟丁丁貓說,杜仲花也可以賣錢。”周懷安想起自己以前,被楊春燕忽悠着種厚朴時的情形,“那傢伙和我以前一樣,以爲兩三年就可以賣錢了。”
楊春燕聽後笑道:“樹還沒種下,就想着賣錢了。” 周懷安:“等去挖白芨的時候,我就帶大哥他們去剪枝回來扦插。”
大夥兒說了會兒話,就各自回屋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楊春燕起來給他們準備了飯糰,周懷安和王楨起來收拾好,週一丁就牽着狗子來了。
這才換上來福進山,狗子高興的汪汪叫着轉圈,關了好幾個月,早就想上山撒開四蹄好好跑跑了。
週一丁原本還擔心王楨跟不上,見他緊跟兩人腳步,笑道:“我還以爲小王醫生走山路不行,現在看着還不錯誒!”
王楨:“上次跟姐夫他們上山,就我走的最慢,爺爺說我缺乏鍛鍊,回去後就開始鍛鍊,今天才跟得上的。”
周懷安笑道:“其實你已經比很多城裡人走路快多了。”
王楨:“短時間還可以,時間一長,我就沒你們耐受力好。”
周懷安:“沒事,我們今天主要就是去把那兒鑿開,把熊鼻子割下來,看看裡面的蜜脾被它偷吃了沒。”
“人家偷吃!”週一丁笑道,“不要臉,你也是偷小蜜蜂蜂蜜的小賊,還說人家老熊偷,說的好像小蜜蜂是你養的似的。”
周懷安笑着拍打了他一下,“大哥莫說二哥,你也是偷蜜賊。”
王楨看着他們玩鬧,呼吸着山林裡清新的空氣,覺得偶爾來山裡住住真的舒服。
昨晚還以爲認鋪睡不着,哪曉得纔看了幾頁小人書,就覺得眼睛睜不開,連蠟燭都沒熄滅就一覺到天亮。
大黑髮現一隻兔子,撒腿就追了上去,有些激動的來福也立馬跟了上去,不一會兒就叼着一隻肥兔子,從林子裡跑出來放在周懷安面前。
“能幹!”周懷安擼了它一把,將兔子撿起來裝背篼裡,“家裡還有兩隻兔子,下午回去烤兔肉吃。”
走到水溝時,王楨看到林子里長了一小片野百合,對周懷安說道:“姐夫,那些是百合,九十月就可以來挖了。”
“百合我曉得,上次丈母孃有送來給春燕煮銀耳羹。”周懷安走過去看了看,“可以挖些回去種麼?”
王楨笑道:“可以,這種是卷丹百合,略有苦澀味,具有安神定心,養陰潤肺、治療腳氣功效。秋季用來煮銀耳湯,熬粥都可以。”
週一丁接過話頭,“我曉得,林場有戶人家就種了不少。這種草開的花有點像美人蕉的花,花瓣橘紅色的上面還有黑色斑點,種院子裡還挺好看。”
周懷安:“那咱們來挖白芨的時候,就順便挖一些回去種藥田裡。”
食用百合和百合花的區別就在於,肉質鱗片可食用則是食用百合,供人們觀賞的百合鱗莖不能食用。
可食用的百合的肉質鱗片長得和大蒜頭有點像,一片兒一片兒的,由數十瓣葉瓣裹成一個潔白的球狀莖。
正月能採挖的草藥極少,王楨一路看過去又教兩人認識了好幾種草藥,三人沒去看那些白芨,徑直爬上山樑,下山去了山腳崖壁。
狗子跑到崖壁邊,就四處嗅了起來,周懷安和週一丁帶着王楨走到才發現,原本留在那的骨架已經不見了。
周懷安一拍腦袋,“糟了,昨天忘了把骨架弄遠一點,找東西把洞口堵起來。”
“難不成熊頭也被野物偷吃了?”週一丁說着大步走到崖壁前,發現堵在洞口的熊頭不曉得被哪種野物,啃噬的只剩下白骨,小蜜蜂在洞口忙進忙出。
“老幺,熊頭也沒了,就剩下一個骷髏頭。”
周懷安看了看背篼裡的鐵錘和鑿子,兩手一攤,“也好,省得老子費力鑿石頭了。”他說着走了過去,“先把蜜蜂薰走,看看蜜脾還在不在?”
“好嘞!”週一丁把艾條從包裡取了出來,拿起拇指粗的艾條對王楨說道,“這還是嫂子給我們做的。以前我和老幺都用枯草和樹枝薰小蜜蜂,每次都怕起大風把林子惹燃起來了。”
王楨拿起一根艾條聞了一下,“這是新艾做的,還加了些臭蒿在裡面。”
“不愧是醫生!”周懷安衝他豎起拇指,“春燕特意加的臭蒿給我們薰小蜜蜂。老宅還有不少放了一年多的陳艾,等五月一到又可以割陳艾來存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