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方十字路口正在讀着個位秒數的綠燈,李方不禁踩下了油門,他可懶得再等那長達九十九秒的紅燈。
然而就連李方也沒有感覺到的是,一輛拉着幾桶油罐的皮卡車正向他這邊飛速駛來。
就在那輛皮卡車距離奔馳還有十幾米的時候,李方終於注意到了。這個時候踩油門爲時已晚,李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加速,但爲時已晚,皮卡車的速度實在太快。“砰!”的一聲,皮卡車的車頭狠狠的撞擊到了奔馳車的尾部。
這本就是十字路口,車流量極多,所以一旦發生了碰撞事故,那必定會帶起連鎖反應。何況是一輛載着油管高速行駛的皮卡車。
李方對汽車失去了控制,重達幾噸的奔馳車直接被撞的向側面橫滑出去,一輛紅色的SUV沒來的及減速,攔腰撞在了奔馳車的側面。
這還不算完,七八輛車相繼互相碰撞,忽然,皮卡車上竄起了一絲火苗,一個司機意識到了不對,知道皮卡車上的油罐很快就會爆炸,他趕緊用腳踹着剛剛由於碰撞而變了形的車門,但對於鋼鐵製造的東西來說,普通人的力量實在微小的可怕。
“不,我還不想死,別……別炸。”那個司機呆呆的看着越來越大的火苗,眼中充滿了不甘。他的女兒幾個月前纔剛剛出世,他的職位前幾天纔剛剛提拔,他可不想死。
但現場一片混亂,沒有人能聽見他的呼喊。火苗越來越大,突然,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音:“轟!”
瞬間,皮卡車那厚重的車身被爆炸的衝擊了炸的向上返彈了幾釐米,整個車子頓時變成了焦黑色的廢鐵。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一切又好像是預謀一般。
“咳……咳咳。”李方一拳將奔馳車的車頂轟開,劇烈的咳嗽了幾聲。
剛剛幾次的衝撞實在太過猛烈,他現在只感覺腦袋眩暈,胸口沉悶,像是要窒息一般。
他左手抱着浩瑞捷,右手拎着孟陽,趕忙從奔馳車裡跳了出來,這個地方不能久留,發生了這麼多的碰撞,保不準哪輛汽車會漏油爆炸。
如果那些汽車中有加氣汽車的話,那就更加危險了,因爲天然氣一旦爆炸,那威力可不是加汽油的車能夠比擬的。
果然,在李方剛離開危險地帶後,又是“轟”的一聲,一輛本田自燃了起來。
在十字路口發生了這麼大的連環碰撞事件,周圍的民衆都躲得遠遠的,他們中的有些人拿出手機撥打電話,看樣子是在撥打120或者是119。
李方把浩瑞捷和孟陽輕放到地上,伸手在浩瑞捷的鼻子前面探了探,還好,還有微弱的鼻息,不管傷得怎麼樣,有鼻息就代表着還活着。
“兄弟,可以幫忙打120把這兩個人送到醫院嗎?”李方走到了人羣中,對着一個年輕人說道。
“啊?這……”那人顯得很意外。
“人命關天,拜託了。”李方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向遠方跑去。
他知道·,這次的撞擊事件,絕對不是一個意外。
……
“周正空,青虎幫那邊有什麼動靜嗎?”唐俊生的食指敲打着辦公桌上的水杯,說實話,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因爲他正在思考着吞併青虎幫之後的下一步該怎麼辦,在吞併了青虎幫之後,一定會引起其他兩大家族的注意。到時候如果那兩個家族意識到了他的真正意圖的話,那獨攬黑城經濟的計劃就會腹死胎中。別說什麼稱霸黑城,就算是現在三足鼎立的局面恐怕也要被打破。
唐俊生就是這樣,喜歡超前思考。就像下棋一樣,別人還在想這一步怎麼下,他就已經在想下一步該如何下。
不行!青虎幫絕對不能列入他的名下。
唐俊生眉頭緊鎖,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既然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吞併青虎幫,但如果是歌姬夜總會吞併了青虎幫呢?現在歌姬夜總會已經換了一個擁有神秘背景的老闆,正好之前歌姬夜總會和青虎幫也有過節,如果是歌姬夜總會的神秘老闆將青虎幫搞垮吞併了的話,這樣既不會引起其他兩大家族的懷疑,還有能增加李方的神秘感,何樂而不爲呢。
想到這兒,唐俊生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勝利的笑容。
“沒有什麼太大的動靜,由於昨天從京城調來了一個大人物,所以青虎幫和高浩森的軍火交易應該已經被迫結束了,今天晚上的計劃可以如期……“就在周正空還沒說完的時候,一陣電話的鈴聲響了起來。
“等等,”唐俊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接通了電話,“李兄,有什麼事嗎?”
“你們在哪?”李方坐在出租車上,用出租車司機的手機給唐俊生打着電話。他之前的那個手機在就在碰撞中撞爛,已經無法使用。
“盛樂集團頂層的總裁商議室,怎麼了?”
“我現在去找你們,我這邊出事了。”說完,李方掛斷了電話。
大概十分鐘後,李方來到了盛樂集團頂層的總裁商議室內。
“李兄,誰能將你傷成這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唐俊生看着李方,後者就像是經歷過了一場大戰一般。
李方現在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的,額角處還有碰撞過後留下的淤青。乍一看,的確很像是被人揍了一樣。
“不是和人打架留下的,我這是出了車禍了。”李方來開一個椅子,坐了下來。
“周正空,你知道張建範的兒子張子越嗎?”
“知道。”身爲一堂之主,周正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他瘋狂喜歡浩瑞捷這件事你也知道吧。”
“嗯。”周正空點頭。張子越很喜歡浩瑞捷,這是青虎幫上下都知道的。而且張子越的喜歡近乎是一種變態,他會做出一切他認爲能浩瑞捷喜歡的事來討好浩瑞捷,雖然這隻會遭到浩瑞捷的反感。
曾經張子越偶然得知浩瑞捷誇讚一個女孩的手長得漂亮,誰知第二天,張子越就把那個女孩的雙手砍下作爲禮物送給了浩瑞捷。
對於張子越的這種行爲,即使是一幫之主的浩虎也非常反感,當初浩虎還在的時候,曾經多次的找張子越談過話,讓他不要再糾纏浩瑞捷,但那完全沒有用處。
總之,張子越爲了討好浩瑞捷開心,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出的這起車禍,很有可能就和張子越有關。”
李方把孟陽和浩瑞捷的關係告訴了周正空,又把浩瑞捷之前所擔心的事和他們出車禍的經過給周正空重複了一遍。
“難道這張子越是吃醋了,所以才找人想要撞死孟陽?”周正空聽了李方的話,猜測道。
“以你對張子越的瞭解,他會不會這麼幹?”李方接過唐俊生秘書遞給他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灰土。
“如果是你們車上只有孟陽的話,這件事一定是張子越乾的,但現在車上還有捷兒,這就有點說不通了。”以周正空對張子越的瞭解來看,張子越是不可能對浩瑞捷出手的。
“以前他不敢,不代表他現在不敢。”說這句話的聲音讓李方很意外,因爲說這句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天雲社的社長張雲山。
張雲山見李方和周正空都在看着他,便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道:“我家小子和那個張子越也有些交集,你們知道的,年輕人最瞭解年輕人,而我兒子給張子越的評價就是四個字:狼子野心。”
“依我看,從前張子越那麼瘋狂的追求浩瑞捷,完全就是爲了成爲青虎幫的下一任幫主,現在浩虎死了,他爸成了新的幫主,這浩瑞捷對他來說便可有可無了。這件事沒有異議,百分之百絕對就是張子越乾的,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查,看看最後是不是張子越在背後指使。”
周正空沉默不語,他和張子越並沒有多少的接觸,平時也只是聽手下們說一說,至於張子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還真不知道。
“這件事是誰幹的,我一定會叫人查清楚。現在最重要的是今天晚上的計劃。張雲山,你的兄弟們都準備的怎麼樣了?”唐俊生道。
“都差不多了,只不過由於那位京城領導視察的緣故,我兄弟們手中的傢伙從原來的AK47變成了西瓜刀,現在只有少數的幾個高層配有手槍,我估摸着真要打起來,青虎幫那邊的人也不敢動用大殺器。”
“嗯,”唐俊生點了點頭,“這兩天最好不要動用槍火之類的東西,動靜最好小點,我會盡量把事況控制在銅羅區的。”
此次從京城來的那個領導背景很大,饒是唐俊生也輕易招惹不起,在那個人來黑城的這幾天,最好是不要有太大的動靜,否則一旦驚動了中央,誰也吃不了兜着走。
“唐少,今天晚上的計劃應該和我沒有關係吧。”李方問道。
“那是兩個幫派之間的火拼,自然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唐俊生道。
“既然沒我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需要我出手的話隨時給我打電話”李方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隨即從門口走了出去。
雖然李方的手機已經報廢不能在接打電話,可他並不在意,因爲他知道,唐俊生幾乎不可能給他打電話。
李方走在街道上,準備去醫院看一看昏迷過去的浩瑞捷。當初他只是匆匆的將浩瑞捷放下就離開了,還不知道她的傷勢嚴重不嚴重。
當初出車禍的地點是新華街道,距離新華街最近的醫院是人民醫院。如果在那裡打120急救電話的話,浩瑞捷和孟陽應該是被送往人民醫院了。
想到這兒,李方邁動腳步,向人民醫院走去。
到了人民醫院,李方向前臺的護士小姐打聽了一下今天中午通過撥打120送到醫院的浩瑞捷。
“您說的是幾個小時之前出了車禍緊急送到醫院搶救的那幾個人嗎?”前臺的護士小姐翻閱着醫院的登記記錄,很快的就找到了出車禍事故的那些人的名單。
“對,他叫浩瑞捷。”
“找到了,”護士小姐看着名單說,“她於今天十一點五十分送到了醫院,留下電話的人是鄭先生。需要給鄭先生打電話嗎?”
“不用了。”李方道,那個鄭先生應該就是他拜託撥打120電話的那個年輕人,“浩瑞捷的情況怎麼樣?”
“她的情況很不樂觀,全身受到了多處骨折,現在腦補出現了淤血,並伴有較爲嚴重的腦震盪,現在正在急救室搶救,暫時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這麼嚴重?”護士說的和李方想象的有很大差別,他本以爲浩瑞捷只是簡簡單單的昏迷過去了,“但是當時她看起來傷的並不重,而且還有微弱的鼻息。”
“先生,一個人受的傷是否嚴重只從表象上是看不出來的。”護士小姐說。
這個道理李方當然也明白,只是他真的沒有想到浩瑞捷居然會傷的那麼重,看來有必要將浩瑞捷受重傷的消息告訴周正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