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意切】
沒理會外面宮人的問安叩拜,甚至連通報聲還沒來得及響起的時候,景琰已經推開殿門,大步朝裡走去,方一繞過屏風,就對上了任晨晨凝神沉色的面容。
外頭的通報聲響起方落,殿裡面兩個人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景琰已經出現在了她們面前。
任晨晨嚇了一跳,練月笙錯愕回頭,“陛下,你……”
景琰心急如焚,氣喘吁吁,將練月笙扶了起來,一手護在了她肚子上,快速的掃了案上的吃食,茶沒動,糕點沒少,她也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你沒吃什麼東西吧?”景琰慌張的詢問,“身上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肚子還好嗎?”
一連三個問題,問的練月笙都愣住了,看着那人緊張慌張的樣子,竟是在外人面前就這樣情緒外露了。
“我沒事啊……”練月笙這樣回道,握住他的手,“發生什麼了。”
景琰好好的打量她幾眼,摟住她的腰,似乎鬆了口氣,但沒有因此而放鬆,下一刻他就將眼睛轉到了略爲茫然的任晨晨身上。
“你來這裡做什麼?”出口話音冰冷無情。
任晨晨聽得的心口一塞,說不出的酸澀,“妾只是來和皇后娘娘說幾句話。”她強制自己心平氣和,看着他神色冰冷,如凝着冰一般。
景琰將練月笙摟在懷裡,注目於任晨晨,眼睛寒冷如冰,“你要是還想活命,就老老實實的呆着你寢宮裡!”毫無情緒的聲音,比方纔冰冷的聲音還傷她心。
任晨晨鼻頭一酸,這麼要強的一個人,居然有了要哭的感覺。
練月笙不知發生了什麼,但也察覺到了景琰這樣慌張來這兒是爲了什麼,大抵是怕任晨晨對她做些什麼罷。她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擡頭看他,聲音端正,“陛下,任昭容是來向臣妾請罪的。”
景琰微怔,“怎麼回事?”
聞言,任晨晨只得苦笑,“陛下,皇后說的是,陛下何不給妾一個痛快,這樣提心吊膽的過日子,誰能受的了?”聲音略有悽蒼,扯着脣道:“要怎麼處置妾,陛下直說就是。”
景琰方纔因爲練月笙幾乎是急出了一身汗,簡直是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失去她的恐懼,現在他整個人都沒有緩回來。只想任晨晨快到從眼前消失,聽見她這話,也只是冷笑一聲,喚了趙懷生進來,把任晨晨先押了下去,再做處置。
任晨晨就這樣從皇后宮裡被押了出去,多半人都會認爲她是因爲得罪了皇后纔會如此。
揮手讓人都退了,景琰這才毫無顧忌的把練月笙抱在了懷裡,就這樣靜靜的抱着她,一句話不說,就能讓他安心下來。
練月笙不知發生了何事,只一言不發的依偎在他懷裡,無聲的安撫着他。
“阿笙……”景琰聲音有些悶悶的。
練月笙笑容恬靜,環住他的腰,“嗯,我在……”
“阿笙。”
“我在。”
景琰閉着眼睛,不自覺的收緊了幾分力道,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他感覺有暖意從心口蔓延至全身各處,無比的溫暖和寧靜,讓他不捨得鬆手,十足的貪戀這份感覺。
兩人相擁了一會兒,她才離開他的懷抱,朝他詢問,“出了什麼事情?”
聞言,景琰輕嘆了口氣,和她一同坐在了榻上,把穆城在宣政殿說過的話重複給了她聽。
“所以,你這樣急着趕過來,是因爲怕任昭容對我下毒手。”她這樣說到。
景琰心有餘悸的把她摟到懷裡,一手擱在她的小腹上,眸色裡略有慌張之色,“阿笙,這可不是什麼玩笑話,你不知道我當時聽到任昭容在你這裡……”似乎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詞語,“我整個人都害怕極了。”
練月笙握起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眸色柔和的看着他,“你看,我現在好好的在你面前。”微微一頓,脣揚眼彎,“所以,別再害怕了。”
景琰聽聞這話,覺得整個人都軟和了下來,是徹底的輕鬆了下來。他往前一靠,再次將她擁在了懷裡,輕輕吻了吻她的鬢髮,“阿笙,我這輩子就沒這麼害怕過。”對於會失去她這件事情,讓他頭一次感覺到了恐懼。
就像以往他安撫她那般,她伸手輕輕撫着他的後背,柔聲笑說:“沒關係,有我在。”
景琰沒再說話,只是將她抱着,片刻後,他纔將她稍稍鬆開一些,讓她靠在了自己肩上,他伸手撫摸着她的肚子,低語道:“我曾經認爲,我擁有了整個天下……確實是這樣沒錯,整個榮朝都是我的。”
“但是,我錯了,榮朝是天下沒錯。”他停了下來,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可真正屬於我的天下,只有你……”
聞言,練月笙也在默默一笑,把臉埋在了他懷裡,縱使一句話不說,她心裡面的甜蜜也是層層蔓延了上來。
倆人就這樣靜靜依偎着坐了一會兒,練月笙突然想起了什麼,問他,“穆城他現在在哪兒?”
景琰本來正沉靜在恬靜溫馨之中,聽聞她這話,愣了一會兒,才說:“我把他給忘了……”
練月笙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穆城是來給你辦事的,有你這樣待客的嗎!把人晾一邊就不管了。”
景琰扯脣笑笑,“估摸着現在還在宣政殿等着我罷。”
“那你還不快點回去,省的他等急了。”
“不要緊吧……我讓趙懷生回去給他說聲。”他撒嬌一樣說着,賴在她身邊。
“你別鬧!”她推了他一下,面色嚴肅,“你好好的去解決許澤的事,任昭容和蘇貴嬪兩個人就交給我來。”
景琰還欲再說,讓練月笙一個眼神回絕了。於是他只好又香了她一口後,才慢騰騰的離開了這裡。
待到景琰離開之後,練月笙才忍不住偷笑了幾聲,之後她便調整好了情緒,着手準備處置蘇素顏和任晨晨兩人,既然這兩個人撞在了一起,那就不要等了,一起處死好了。
這樣想着,她便極快的付諸了行動,寫好了旨意,讓杜小寶和黃楊跑了一趟內刑司。
毒酒、匕首、三尺白綾,這三樣東西,讓她們兩個各選一樣來了結自己。
不論哪個都會死的很痛苦。
蘇素顏在牢裡待了這麼些日子,早就等着這一天了,卻是沒想到要和任晨晨一道上路,也好,黃泉路上也有了伴。
看着那三樣東西,她沒有猶豫,選了匕首,至少可以割腕,不會死的那麼痛苦。
輪到任晨晨時,只剩下了毒藥和白綾。她早就被以往惴惴不安、提心吊膽的日子折磨的夠了,饒是她心神再強大,也受不了這種日子。反正,她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輸了,她認輸,且不想再被心神所折磨着度日如年一樣的過日子,死,對她來說倒不如說是一種解脫。
她選了毒藥,疼過那一下之後,大概就能解脫了。
這一天之中,兩位宮妃被處決,讓宮裡面宮人重新有了談資。
蘇貴嬪蘇素顏就不用說了,早就該被處死了,但是任昭容任晨晨可是在被押出鳳棲宮後,不過半個時辰之間就被下旨處死了。
這個速度可真是夠快的,也不知道她當時在鳳棲宮裡做了些什麼。
景琰回到宣政殿時,穆城正坐在椅子上翻看着一本書,見他來了,也只是擡了一下眼睛,“看你這樣子,想必皇后娘娘沒事了。”
景琰脣角含笑,揮手讓跟進殿裡的宮人退了下去,“虛驚一場。”他這樣說着,慢步走到龍案之後,坐了下來,雖然心裡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但也極好的將它壓制了下來,正了神色看向穆城,“之前的談話被打斷了,我們現在接着談。”
穆城合上手中的書,擡起頭來,“前頭說到讓你小心妃嬪,但是也不要忘了小心這宮裡面的下人,就算是一個內監一個宮婢,都有可能被他們利用,甚至是混在裡面接近皇后等人。”
景琰凝神點點頭,“這點放心便是,朕自會小心。”
穆城不緊不慢的說着,“關於桑年此人,她現在已經不在江南,雖不知道去了哪裡,不過有大半的可能是和許澤在一起。”將書本擱在案上,端起茶盞,“雖然現在落淵宮離手,朝上也沒有許澤的勢力,不過有一點需要注意,落淵宮曾經給了許澤兩個高手,是許澤出錢買的,所以現在那兩個高手是跟着許澤的。”
“根據你之前說過的,皇后娘娘似乎已經見過了其中一人,名字叫青燈。”他輕呷了口茶水,看着景琰,見他頷首之後,便說:“這樣就對了,除了這個青燈外,還有一個叫薇蘭,青燈將楊如意帶走了,所以還有一個在宮裡面的應該就是薇蘭了。”
他將茶盞放下,眸色深沉的看着景琰,“現在能查到的只有這麼多了,陛下準備怎麼辦?”
景琰靜了一靜,沉吟道:“對策豈是這麼簡單就能想出來的。”
穆城不置可否,說:“雖說許澤現在什麼都沒有,但正是這樣才最爲危險。”因爲你不知道他手頭有什麼可用的東西,對策纔不好想。
“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許澤他們幾個人還能翻出什麼浪來不成?”
穆城聞言就笑,“泰半這羣人大抵是想從皇宮裡直接下手了,就不知會使什麼手段。”
“這段時間,朕會故意寬鬆一些地方的看管。”
之後,兩人便再談了一會兒,穆城就先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腦洞這種東西啊,就是這種東西↓ 我也不造什麼時候會開這個文啊!這是乙女遊戲類的!我的腦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