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那個時候的確是不願意啊!可是,可是我現在願意了!”小果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着,它現在這樣待在盆子裡,每天都有婢女把它搬出去曬太陽,然後夜裡再搬進房間。可以說是十分舒適的,但它還是嚮往一直能呼吸到外面流動的空氣。人是適合待在房間裡的,但作爲一棵樹,它比較喜歡風吹日曬的自由。只有那樣,才能更加茁壯的成長。
“那好吧,你喜歡哪裡?我這就把你移栽出去。”羽心也沒覺得麻煩,既然把小果兒帶出來了,就要好好照看它。
“哈哈,那可太好了。那邊,那棵樹旁邊就很好!”小果兒枝葉抖動着,其中一根樹枝很明顯的指了一個方向。羽心透過窗子,看到了一棵三米高左右的榕樹,從樹幹可以看出,這棵樹的樹齡並不高。
只是,羽心對那個位置持懷疑態度。“那裡真的好嗎?那棵樹比你高,會把大部分陽光都遮擋住的。”
“沒問題,它的空隙正好可以讓我照到陽光。”小果兒回答的非常堅定,似乎早就認定了那個位置一樣。
“那好吧,既然你喜歡。”羽心沒有多說,小果兒作爲一棵樹,總比她這個什麼都不懂的人選的地方好。
正在這個時候,神馬狐不屑的問小果兒:“你不會是看上了那棵樹吧?”
“我纔沒有。”小果兒高聲的反駁,葉子都跟着抖了抖。由此可見,它是有些心虛了。
羽心聞言扶額,這個小果兒還真是……讓人十分的無語啊!
不過,據羽心觀察,這棵樹的樹齡不高,應該不會像小翠那樣修煉成精怪欺騙小果兒。但也不排除其他情況,於是小果兒喚來素珠詢問:“院子裡那棵榕樹有多少年了?”
素珠有些奇怪,公主怎麼忽然間對那棵樹的樹齡感興趣了?“公主贖罪,奴婢不知,不過奴婢可以馬上去查。”
“好,你去查查吧!弄清楚這棵樹的樹齡,是一直在這裡生長還是後移植過來的。”
“是,奴婢這就去。”素珠領了差事,匆匆去查了。
待房間裡沒有其他人,小果兒又開口:“你爲什麼要問這些?”
“蠢貨,還不是怕你又被道行高深的精怪給騙了。不過主人可以放心,這棵樹沒有絲毫怪異的氣息,應該只是一棵普通的樹。”神馬狐剛剛仔細的感受了一番,並沒有感覺到異樣之處。另外,這裡可是皇宮,不是那些小精怪能生存的地方。
“那就好。”
小果兒之後就悶不吭聲了,它想起了在天極山上的事情,它不明白小翠爲什麼那麼對他。難道是他做的不好嗎?它可一直把小翠當作自己最好的朋友的。
一個時辰後,素珠匆匆歸來,額頭上有着些許薄汗,顯然爲了完成差事沒少費力氣。“回稟公主,這棵樹是五年前移植過來的,樹齡不超過八年。”
“好,本公主知道了。”八年,不足以讓樹修煉成精怪。羽心這下放心了,見素珠辛苦,便打賞了她一支金簪。素珠和素琳平日裡侍奉她十分盡心,她宮中好東西不少,所以也不吝嗇打賞下人,只是這樣打賞金簪還是第一次。
素珠見此立馬跪下謝恩,儘管平日裡十分沉穩,但內心的激動還是有些掩飾不住。不是她眼皮子淺,一支金簪就能迷了眼。只是羽心這裡的東西都是極好的,就算是隨便打賞的一支金簪,做工也是極其精細的,堪比今兒怡靈頭上戴着的金簪呢!只是款式素淨了些,沒那麼張揚“謝公主賞賜。”
“好了,起來吧!”羽心虛扶了一把,看着素珠歡喜的樣子不由得失笑。若她今日賞一錠金子,素珠都未必有此般歡喜吧!果然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做奴婢的也不例外。
她也是愛美的,只是在現代生活過那麼久,使得她的審美觀點和古代人有些不同,那些精美的首飾固然漂亮至極,她卻不喜歡滿頭、滿身的去裝扮,通常只選上幾樣來妝點。
之後,羽心又讓素珠去拿些工具來,她親自把小果兒給移到了院子裡面。
素珠本想喚人來幫忙,卻被羽心給攔住了。
小果兒現在不過只剩下一棵小樹苗大小,不費什麼力氣,再者她也不放心別人去弄,生怕磕着碰着了小果兒。
其實,小果兒是個絕對頑強的,否則也不會當初傷成那樣還能活下來了。
等忙活完了,羽心又給小果兒澆了點兒水。又看了眼那棵榕樹,也給它澆了水,然後走過去摸摸樹幹,讓神馬狐再次確認了一下它真的只是一棵普通的樹。
“咦?大皇姐,你在做什麼?”尉遲羽杉進了院子直奔着羽心跑了過來,他身後是尉遲羽樺,因爲幾個弟弟和羽心感情好,所以羽心早就吩咐過,若他們過來就直接進來,不必另行通報了。“這不是你房間那棵盆栽嗎?怎麼移到院子裡來了?”
尉遲羽杉年紀小,又愛玩,總是隔三差五的來找羽心,自然也知道小果兒之前是栽在盆子裡的。
“是呢!不過,我覺得還是院子裡更好,就把它移出來了。”羽心對兩位弟弟露出溫和的笑意,如今她也是當姐姐的人了,這種感覺真好。
“大皇姐說的沒錯,樹還是適合種在院子裡。”尉遲羽樺贊同的點頭,在西離國有許多樹,這一路過來,更是看到了不少高大的古樹。西離國人也喜歡樹木,很少把樹木養在花盆裡做成盆栽。他們覺得,那樣是委屈了樹木,使得他們生長空間太少。
“對對對,只是這棵樹真的是太弱小了。”尉遲羽杉看着小果兒直搖頭,他曾經問過羽心:這是不是棵樹苗?羽心說這小樹不是樹苗,只是暫時沒長好。所以尉遲羽杉總覺得這小叔弱爆了,還是那些粗壯雄偉的大樹好。
小果兒聽了這話,心裡憋屈極了,可它又不能出口和這些人辯解。羽心曾經警告過它,若它出聲,絕對會被當作精怪給抓起來,用火燒掉的。
羽心聽小果兒不滿的嘀咕過,尉遲羽杉這樣說,她便低笑了起來。“是挺弱小的,你們看旁邊這棵樹多高大。”
“是啊!還是高大的樹好。”
“好了好了,別說樹的事情了,大皇姐,我們對幾招可好?”尉遲羽樺最喜習武了,一有時間就來找羽心過招。不過,更多時候都是他被羽心虐!不是說羽心不讓着他這個弟弟,只是想要進步,就需要先捱打。羽心看得出,這個弟弟也十分有習武的天賦,她也想好好培養培養他。
“好,等我去換件衣服。”這公主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比起練功夫還是不方便了點兒。
“嗯,大皇姐快去。”尉遲羽樺高興起來,惹得尉遲羽杉不滿了:“三哥,你怎麼總纏着大皇姐練功?小心我告訴母后去。”
“你敢,小心我揍你。”尉遲羽樺舉起拳頭瞪向尉遲羽杉,他心裡其實怕的很,若是母后知道了他纏着羽心練功,非要揍他不可。
“我怎麼不敢?你敢揍我我就告訴母后去。”尉遲羽杉往後退了幾步,卻是不甘心的喊着。
“哼,就知道告狀。”
“告狀怎麼了?誰讓你怕母后呢!”
“哼,真是個沒斷奶的孩子,就知道找母后告狀。有種和我打一場?”
“我纔不打,你比我大,比我高,我又不傻。”尉遲羽杉又退了幾步,打算情況以不好就趕緊逃命。
羽心已經進了房間換衣服,但還是能聽到他們兄弟二人的吵鬧,心理面覺得有趣極了。這樣吵吵鬧鬧才熱鬧,即便他們真的打起來,也只是打鬧而已。他們之間其實是十分友愛的,否則也不會常常一起結伴來找羽心了。
很快換好了練功服,又用弈尋送給她的髮帶把頭髮紮成了一個馬尾,這纔出了房間。
那兩兄弟立馬就不吵了,尉遲羽樺還嘴甜的說道:“大皇姐還是穿練功服最好看了,真是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
羽心笑了,其實她也喜歡自己這副打扮,穿着渾身舒暢,做什麼也方便。而且現在她身上穿着的練功服並不是男裝,而是專門爲她練武功而定製的練功服,穿起來既活動方便,還加了些漂亮的刺繡。
“就你會拍馬屁,大皇姐,我還是喜歡你穿長裙,那纔好看呢!”尉遲羽杉想讓羽心和他玩兒,而並非看她和尉遲羽樺練武功,所以馬上反駁起來。
“你!”尉遲羽樺舉起拳頭瞪尉遲羽杉,恨不能一腳把他給踢出宮去。“反正大皇姐已經答應陪我練功了,你就少在一旁囉嗦了。”
看着尉遲羽杉氣呼呼的樣子,羽心忙安慰他:“你別急,待會和羽樺練完功,就陪你玩兒。”
“哇噢!太好了。”真是個不知愁的八歲小孩,這若是在其他皇族,八歲也算是個少年了,哪裡有尉遲羽杉這麼逍遙自在。不得不說,西武帝和端禧皇后真的很疼愛自己的小孩。其實,若不是當年情勢所逼,他們寧可一輩子做對平凡的夫妻,孩子只要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長大就好了。
就是現在,他們還時常回憶起多年前的日子,那時候西武帝的公務並不繁忙,有更多的時間陪伴端禧皇后。端禧皇后也不是深閨女子,她更向往出去遊歷,那樣自由自在的日子纔是美好的。皇宮就如同一座華麗的牢籠,他們並不喜歡。
只是,爲了生存,他們踏出了這一步。得到了權勢,同樣也要做到該做的責任,爲了整個西離國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