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瑜飄在尋親王府一住就是三個月,到後來更是不耐煩應酬,推辭了不少的邀約,就等着迎娶慕容雪嬌歸國。
但司馬飄逸在尋親王府的日子卻不是太好過,他犯了一次毛病,幸好有一山神醫在,許多珍貴的藥材吃下去,病情才穩定了下來,三個月後,整個人更是瘦了一大圈。但是,他還是比較樂觀的,只是臨走前,和弈尋說了一聲,說是要帶走一山神醫。
弈尋本是不願意,慕容子聰目前還不能站起來,他想要一山神醫一直在旁治療。
但司馬瑜飄開了口,二人如今又是合作關係,讓他十分爲難。
最後,還是一山神醫來找弈尋。“王爺,在下已經爲忠義王爺配了藥,日後只需每日服用,再加以藥浴,用不了多久忠義王就能站起來的。在下再繼續留在這裡也無非是做這些事情,還是隨北丘親王前往北丘國吧!”一山神醫如今對弈尋已經非常的恭敬了,不僅僅是因爲他的身份,而是他打心裡覺得,弈尋這個人不簡單,不容易,值得他這個老傢伙敬佩。
弈尋沉吟半晌,才點頭應下。“既然如此,神醫便去吧。”
“多謝王爺。”一山神醫沒有多說,只是退下去安排接下來的湯藥事宜。
弈尋則去找了慕容子聰,把一山神醫要和司馬瑜飄一同離開的事情告訴了他。
慕容子聰很是豁達,也不會強留一山神醫,況且他如今這樣,已經很滿足了。“十三,讓神醫離開是對的,我相信我很快就能站起來了。”這幾日,慕容子聰一直在鍛鍊雙腿,他對自己也越發的有信心了。“倒是我離府多日,應該回去看看了。”慕容子聰十分掛念小慕容康,恨不能馬上回去看看他。
“回去看看也好!”弈尋沒有阻攔,畢竟那裡是慕容子聰的府邸。
“十三,我想把藥帶回去,總住在你府上也不是辦法。”慕容子聰想了想,終究是做了如此決定。
但弈尋這次卻沒有馬上答應:“六哥府上並不安全,還是留在這裡……”
“十三,六哥總不能讓你庇佑一輩子。我知道我府上不安全,但是,也是時候好好清理一下了。”慕容子聰面色柔和,但眼中卻閃過流光,作爲一個皇子,又怎麼可能是等閒之輩呢?就算他頹廢了這麼多年,也是一直沉睡的猛虎,只需一個契機甦醒而已。
弈尋頓時明白了慕容子聰的意思,緩緩道:“那六哥小心,有什麼事情就馬上通知我。”
“放心吧,讓你幫忙的時候你跑都跑不掉。”慕容子聰開着玩笑,但以後面對的事情,卻絕對不輕鬆。
於是,傍晚的時候,弈尋親自把慕容子聰送回了忠義王府。當然,他的藥也帶了回去,日後便不會來尋親王府養腿了。
次日,便是慕容雪嬌出嫁的時日。
整個皇城都是一片喜氣洋洋,而這一次,護送慕容雪嬌出嫁的竟然是杜擎蒼。
原因無他,便是慕容雪嬌親自求了文瑤,讓文瑤想辦法,滿足了她最後的心願。
文瑤本來不想答應,怕這一路上慕容雪嬌再出什麼幺蛾子,奈何慕容雪嬌竟使出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讓文瑤防不勝防。她從來不知道,她的女兒,一國之公主,竟然能做出這等不要臉面的事情。
而文瑤還要隱瞞着這些,生怕傳到慕容晏耳中,那麼她便落得一個管教無方的過錯,雖然不是什麼大罪,但自己的形象也是要一落千丈的。
最終,只有答應下來。
文瑤和慕容晏說想讓杜擎蒼護送慕容雪嬌嫁去北丘國的時候,慕容晏並沒有多做考慮。畢竟杜擎蒼是南殤國的一員大將,年少有爲,也算是護送慕容雪嬌的最佳人選。
原本,事情進行的十分順利,誰知,在啓程前夕,同樣要護送慕容雪嬌嫁去北丘國的慕容盛鵬竟然抱恙,無法完成這次任務。
當時,文瑤氣的發瘋,心中暗罵自己這個兒子病得不是時候。
可要換做她其他的兩個孩子,她又覺得十分不妥。
慕容盛威必須留在皇上身邊,這等送親之事即便有關兩國邦交,卻也沒有守在皇上身邊刷好感度來的重要。而慕容盛新,就更不要考慮了,那個紈絝就會惹是生非,把臉丟到北丘國還是小事兒,就怕到時候做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兒來,才讓文瑤後悔呢!
可南殤國的規矩,女子出嫁,最好是有兄弟送嫁的,作爲一國公主,若沒有兄弟送嫁,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最終,慕容晏凝眉思考一陣,便決定讓弈尋前去。
弈尋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可是絲毫的準備都沒有。身旁站着的守心也是傻愣愣的,對於忽然要離開皇城,一點兒心裡準備都沒有。
不過,聖旨已經下來了,二人就算是不願意也是沒有辦法的。
倒是司馬瑜飄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眼睛一亮。與弈尋同行,自然好過那些不熟悉的皇子、王爺。而且,他並沒有打算和其他皇子、王爺交好的意思。
時間緊迫,弈尋和守心也沒有時間準備什麼,直接牽馬就和迎親隊伍匯合,吉時一到,吹吹打打的出發了。最後,只來得及派人回府通知一聲。
而慕容雪嬌出嫁,真可謂是十里紅妝,街上站滿了來看熱鬧的百姓。當然,這個時代淳樸、善良的人頗多,他們也都是真心囑咐慕容雪嬌這位公主的。在他們心裡,慕容雪嬌是爲了兩國友好才遠嫁北丘國,也算是爲了他們這些百姓做出了貢獻。所以,一時間慕容雪嬌在百姓心中竟是十分受愛戴的。
人們早就忘了傳言這位公主的嬌蠻,只記得她活潑可愛,漂亮怡人,是南殤國爲國爲民的好公主。
而出嫁之前,慕容晏也是給小女兒賜了封號,爲怡和公主。這個封號,也承載了慕容晏的期待。‘怡’是希望慕容雪嬌會愉快、幸福。而‘和’則是希望兩國一直友好、和平。
但是,此刻的慕容雪嬌卻一臉的陰沉。
她身着大紅嫁衣,頭戴純金鳳冠。無一不彰顯着她的華貴之處,只是,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只是距離她馬車不遠處的男子。
緊緊隔着一個簾子,只要掀開,她便能看到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甚是朝思暮想的人兒。
都說得不到的是最好的,這句話在慕容雪嬌身上應驗的很。在這代嫁的三個月中,她對杜擎蒼的思念如同蝕骨之毒一般,任憑她想什麼辦法,都無法消去。她恨這樣的自己,更狠這樣對她無情的杜擎蒼。
馬車緩緩前行,換了位兄長送嫁,對於慕容雪嬌來說是十分無所謂的事情。她只希望,未來的新郎也能換一換纔好。
而送嫁隊伍中,守心和弈尋策馬同行,守心落後弈尋半個身位,以示身份的不同。他們此刻正在低聲說這話,哪怕是距離他們最近的習武之人,也聽不清楚。
“主子,你覺得慕容盛鵬是真的病了?”守心疑惑的詢問,爲什麼好巧不巧的這個時候病了?她不信沒什麼貓膩。
“應該是真的病了,否則文瑤不會放過他的。”弈尋若有所思的說着。
“哦!”守心還是覺得不太可能。
“不過,這也許是慕容盛鵬他自己想病的。”弈尋又道,守心也終於想通了。看來是慕容盛鵬並不願意來開皇城,但裝病絕對瞞不過文瑤,甚至會讓文瑤大發雷霆,所以他只能讓自己真的病了。
只是,不明白他爲什麼不願意送一母同胞的妹妹出嫁。這麼想着,守心便問了出來,似乎只要問了,便能得到答案一樣。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弈尋竟然在她心底成了萬能的了。
“也許,在這裡有更重要的事情,比送慕容雪嬌出嫁更爲重要吧!”弈尋說着,想起每次慕容盛鵬那淡淡的模樣,他似乎總是跟在慕容盛威身後,卻又不做他的走狗。這樣的人雖然話不多,但絕對是個自己有主意的。
弈尋覺得,文瑤把希望都放在慕容盛威身上,並非是好事兒。而這慕容盛鵬,似乎並不甘心只輔佐其兄長啊!
那個金燦燦的位置,有多少人搶破了頭也要坐上。慕容盛新那個沒心沒肺的傢伙不想,不等於慕容盛鵬不想。
從來弈尋都沒小看過慕容盛鵬,這次更是對他謹慎起來。休息的時候,偷偷放出消息,讓人密切監視起慕容盛鵬來,只要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立馬彙報。
送嫁的第一日,他們在驛站休息。
這裡距離皇城很近,驛站的條件也十分不錯,衆人都十分舒坦。
司馬瑜飄和慕容雪嬌以及弈尋三人是皇室,住的自然是最好的。只不過,慕容雪嬌放着安排好的房間不住,非要住到二等房裡,美其名曰爲喜歡那間房的風格。然而,守心看的明白,因爲這房間就在杜擎蒼房間的隔壁。
再看杜擎蒼,面無表情的一張臉,線條過於冷硬,整個身體似乎都是繃着的。對於慕容雪嬌的決定,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安靜的做個美男子,什麼事情都聽之任之。畢竟在隊伍中,好幾個人比他的身份都高,他能怎麼樣?
於是,慕容雪嬌滿意的住了進去。司馬瑜飄卻蹙起了眉頭,安頓好之後,去了弈尋房間閒聊,還問氣來了:“這怡和公主還想着杜小將軍呢?還真是不安於室。”
守心站在弈尋身後,聞言詫異的看向司馬瑜飄,原來,他竟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