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哭求聲不絕,一山神醫眉頭都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了。
僵持之間,村裡的人也得了信,村長帶着一衆青壯年拿着扁擔,鋤頭等跑了出來。
待村長看到一山神醫,確定是他本人之後,便激動的眼圈通紅:“真的是谷家小子?”
“村長,是我!讓你們擔心了!”一山神醫也是眼圈一紅,所有的村民見到他並不如上次那般的討厭神情了,而是真心的欣喜,爲他能回來而欣喜。可見老彝村村民的樸實,還有之間的感情多麼純真。
激動只是一瞬間的事兒,之後村長大手一揮:“你們要做什麼?欺負我們老彝村沒人了是吧?哼!都給我上,打跑這幫狗日的!”
青壯年們對村長的話可謂是當聖旨一般,不容衆人解釋半句,直接揮着扁擔、鋤頭就上。一場混亂又開始了!
不過,混亂很快又結束了,一來求醫的人沒有上次的人多,二來老彝村的村民越發的彪悍了,他們實在招架不住,還好忌諱一山神醫,所以很快就拜下陣來,被村民護着一山神醫進村了。
家家戶戶都聽說一山神醫活着回來了,於是不管男女老少都出門來看他,和他寒暄幾句,說平安回來就好,他母親也放心了云云。
正說着,迎面而來一位老婦,由村長的孫女蘭花攙扶着。她走的很急,若不是蘭花有力氣攙扶,她說不定都摔了幾跤了。
遠遠的,老婦就喊着:“是我兒回來了嗎?兒啊……”
“娘!”一山神醫‘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用膝蓋往前走着,黃土路上留下一片痕跡。“娘,孩兒不孝,讓娘擔心了。”一山神醫痛哭的說着,老婦也是彎腰抱住兒子,二人一時間哭聲不覺。
守心和付明宇都忍不住溼了眼眶,倒是守勢,冷硬着一張臉,不過那眼底卻有些動容。
衆人靜看着二人抱頭痛哭半晌,村長才上前拍拍一山神醫的肩膀。“好了,快家去吧,這下你娘就放心了。再給你娘調理調理,這身子可大不如前了!”
一山神醫抹了把眼淚站起來。“是,村長,這些日子多謝大家照顧我娘。”一山神醫鄭重的向所有人鞠躬道謝,衆人忙說應該的,年紀比一山神醫小的也忙側身,並不敢受他的禮。
守心也看出來了,老彝村的民風淳樸,以前雖然怪一山神醫的名頭打擾了他們的寧靜生活,但畢竟還是護着的。以至於一山神醫出事的時候,大家都跟着擔心。如今,他們也是真的爲一山神醫以及她母親高興着。
說白了,他們就像是一大家人一般,孩子做的事情讓大人不滿意了,大人會嘮叨,會以他的方式表達不滿。可終究,還是愛自己孩子的。
之後,一山神醫攙扶着母親往自己家裡走去,守心、守勢和付明宇跟在身後。衆人散去,就連不想走開的蘭花也被村長兒媳婦給拉扯回家了。
到了家中,一山神醫和母親自然是一番訴說,還告知了母親,若不是守心他們,他還不知道要過多少時日才能回來呢!
神醫母親便看着守心笑道:“我就知道她是個好孩子。”守心和她已經很熟了,她也十分喜歡守心的乖巧。自家兒子性子執拗,少年時讓她沒少操心,她多少次都想若老頭子沒死,自己也填個這麼乖巧的小兒子就好了。
衆人一陣和樂,都忘了村子裡還有守福這個人的存在。以至於守福自己尋來一山神醫的家,陰沉着一張臉。她不敢對守勢發作,就怒斥守心:“守心,你既然帶了神醫回來怎麼不去找我?害的我還是聽到動靜出來打聽才知道的。哼!”
“是姐姐啊!我們也剛剛回來,這就要去找你呢!”守心淡淡的答着,這個守福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討喜啊。既然聽到動靜了,自己過來不就成了?她是什麼千金小姐嗎?還要讓人去請?
神醫母親看到守福,面色有些沉,這段時間守福每日都過來幾趟,說是看一山神醫回來沒有,那傲慢的態度,讓神醫母親十分不喜。她心裡納悶,守心這麼個乖巧的孩子,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姐姐呢?
“哼!”守福冷哼一聲,然後轉到一山神醫身前:“你就是神醫吧,回來就好!這就跟我們走吧,我家主子還等着你呢!”
此番說話的態度雖然比對別人好了一些,卻也帶着傲慢,似乎高人一等的態度讓一山神醫十分的不喜歡。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是何人?怎麼會在我家,我不知道你的主子是何人,請離開吧!”
一山神醫如此也是給了守心面子,否則對她只會說滾,這個‘請’字,他是十分吝嗇的。
要說傲慢,一山神醫名滿天下,不知是南殤國名頭大,其他幾國也是耳熟能詳的,自然比守福傲慢許多。
“你……”守福氣的當時就要破口大罵,卻被守勢攔住了。“閉嘴,還不給神醫道歉?不知深淺的東西。”守勢呵斥完守福,又轉頭對一山神醫道:“神醫莫要介懷,小妹不懂事,請您多海涵。”
“一山神醫,你不要生我大姐的氣,我大姐她有口無心的。況且她也是太擔心主子了。”守心如此說,也是提醒守福不要壞了救主子的大事兒,她可是得罪不起一山神醫的。
而同時,一山神醫也明白,守心說所的主子是弈尋。當時,他答應過他的。
只是,一山神醫很擔憂母親,這纔回來就要離開,他實在放心不下。
守心這會兒忙拱手上前,之前沒說,是因爲知道一山神醫記掛母親,必須要親眼看到母親安康才行。“神醫,主子舊毒復發,實在是耽擱不得,求你幫幫忙。”
一山神醫爲難的不開口,他母親卻發話了。“兒啊,你去吧!多虧了他們你才能這麼快歸來,之前又是答應過的,我們不能言而無信。你放心,娘只要看到你平安歸來,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娘!”一山神醫知道母親是爲他着想,他神醫的名頭在外,不可傳出言而無信的名聲。
“好了,別說了,就聽孃的,明兒一早就去。”神醫母親對那無數的求醫者也早就麻木了,但守心他們和別人不同,她是真心喜歡這個孩子,也覺得兒子答應了人家,就必須履行承諾。
一山神醫明白母親的苦心,也只得答應下來。
當晚,守福依舊回去村長給她準備的地方。守心和守勢則是留在一山神醫家,付明宇更是不會去其他地方住,他和一山神醫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早就成了忘年交了。
家裡這麼熱鬧,神醫的母親很是歡喜,許久以來,都是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家,如今兒子也回來了,她頓時就精神了許多。忙前忙後的爲衆人準備飯菜!
一山神醫雖然疲憊,卻也沒有閒着。家中本就有一些草藥,而他在山裡的那段時間採摘的草藥也帶了回來,他爲母親配製了許多調養身體的藥,讓母親別忘了每日熬煮喝了。
神醫母親自然答應,兒子是爲了她好,她也想多活些年,陪陪兒子。最好是在她有生之年能娶到兒媳婦,抱上孫子。
不過,一山神醫年紀擺在這裡,她也不奢求了。只是心底已然期待着!
晚飯之前,蘭花挎了個竹籃來了。
今日她穿着的是米色繡紅花的夾襖,下身一條鎮上流行的百褶羅裙,頭上還帶着一支銀簪,給整個人都填色不少。就是那羞羞答答的表情,也十分惹人目光。
看來,是精心打扮過的。
而且老彝村的村民不願意往外面走,她的這身打扮卻不是村裡自產的,可謂是費了不少的功夫。
進門口給衆人見了禮,然後把籃子遞給神醫母親,說是村長讓送過來的,給一山神醫和衆人添菜。衆人謝過,蘭花卻並不急着走,鑽進竈房幫神醫母親去了。
不得不說,蘭花是個手腳麻利的,家務事做的那叫一個利落。神醫母親對蘭花更是讚不絕口,只是,蘭花身爲村長的孫女兒,平常別人家哪裡敢請她來幫忙,今日她卻是賴上不走了。還不是瞟眼門外的守勢,頻送秋波。
待神醫母親說到他們次日就離開時,蘭花面色一變,忙擦了手告別離開了。
神醫母親還有些莫名其妙,“這孩子好好的,怎麼就走了?算了算了,也不該讓人家幫忙的。”
衆人也都沒多在意蘭花,待飯菜都好了,圍坐在一起和樂融融的用飯。
幸好守福回了她的住處,吃飯也是在那邊的,否則飯桌上還是會有不和諧的存在。
而守勢和付明宇也暫時表面和諧起來,只爲了讓神醫和她母親好好的享用一餐提心吊膽後的晚餐。
夜裡要休息之前,忽然外面又傳來腳步聲。竟是村長帶着蘭花過來了!
村長一張臉有些彆扭,蘭花則是眼圈通紅,似乎是哭過了。
“谷小子,睡了沒有啊!”村長站在院門口大聲詢問,一山神醫忙迎了出去。
“村長來了,快請進。”
“噯!”村長應了聲,吸了口氣才帶着蘭花進了門。如此神態的村長和之前所見到的完全不同。
一山神醫請他們坐下,又謝過他們送來的東西,給他們倒上一杯茶才坐在旁邊,一副聆聽教訓的姿態。可見,一山神醫對這個封閉小村村長的敬愛。
村長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纔在蘭花祈求的眼神中開了口:“谷小子啊,以前我覺得你出去學什麼醫術並不是什麼好事兒。我們老彝村不想和外面交往啊!可現在呢,你們年輕人的思想和我們不同,我這丫頭啊,也待不住了,想要出去見識見識。”
看得出,村長對蘭花這個孫女十分疼愛,否則在這個古代,女孩子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做什麼要出去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