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那張嬌媚略帶警惕的小臉,万俟晟炎邪魅一笑,調侃道:“萱兒,該是我問你纔是,你方纔這麼搓着,揉着,是想要幹什麼呢?”說着,他還用自己的雙手在臉上比劃了一下,問的語氣可是想到的曖昧跟親暱。
翎萱臉上的紅暈好像更紅了,她雙眼漂移不定,不敢對視他滿含笑意的眼眸,只想着轉移話題,可這會兒心跳加速,腦子一片糊塗,哪裡還有什麼兩世的經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到底要幹什麼呢?怎麼好死不死的就伸出手了呢?翎萱恨不得剁了自己那雙多事的手,又抱怨万俟晟炎爲什麼不躲開,平白的讓自己出糗。
那糾結成一團的小臉,看的万俟晟炎很是歡喜,想着以後娶她入府之後,一定要這麼三五不時的逗弄一番,才讓她不用年紀小小的就變成一個呆板的小老頭,嚴肅的一點都不可愛。
“萱兒什麼話都不說,表示是贊同我的意思了,那明日我就讓我父王進宮了,”見她避開自己雙眸,他也不想逗弄的太狠了,就直接拍板決定了。
還在神遊之中的翎萱一聽到他這樣的話,立刻回過神來,厲聲道:“不可以!”
要是自己真的跟万俟晟炎定親了,那不是徹底的激怒了万俟凌軒,不是要加速雲家的滅亡嗎?
雍親王府是不錯,可跟万俟凌軒的身份比起來,還是差了一點啊!她就不信了,皇上最後會幫着老王爺而捨棄自己的兒子,所以,這門婚事,絕對不可以成。
好在翎萱不喜外間有人,過夜之後,護着的人都是影兒等人,否則她這麼一喊,不得引來一大堆的人不可。
影兒乍一聽到自家主子那麼大的聲音,眉頭跳了一下,心裡腹誹着:世子爺的美男計,失敗了!
“爲什麼不可以?”這一下,万俟晟炎的表情瞬間恢復到了翎萱熟悉的那個樣子,甚至帶着一點點的質問。
這一下子的變臉,讓翎萱知道,万俟晟炎是生氣了,不禁吶吶的說:“至少現在不可以,”我……我明明是想拒絕的,爲什麼一對上他清冷的眸子,說出的話卻是這個意思?翎萱在心裡欲哭無淚,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
“什麼時候可以呢?”咄咄逼人嗎?万俟晟炎不覺得,反正他覺得小丫頭的心裡藏着很多的事情,非得扒開好好看看不可,就那麼年紀輕輕的樣子,一副心事重重,好像全天下都欠了她似的,有時候冒出來的怨怒跟憎恨,都比的上死牢裡的那些囚犯了。
翎萱很想開口問問:世子爺,不是你還欠我一個條件沒完成的嗎?該生氣,該咄咄逼人的,不是我嗎?爲什麼現在成這樣的局面了?
只是,面對有點生氣的万俟晟炎,翎萱發現自己的心抽搐的厲害,根本不敢跟他用橫的,只能咬脣逼着自己想出個方法來,免得他真的明天讓雍親王進宮請聖旨,那她是哭都來不及了。
“那個……那個我還沒及笄,”這個,算是個藉口嗎?
“嗯,這個不是問題,今年就可以了,先賜婚,等你及笄之後再成親,”万俟晟炎發誓,自己要把她提出的所有的要求都夭折在她的面前,讓她什麼藉口都找不出來。
尼瑪的,翎萱在心裡忍不住的想罵人了。
“我要等我大哥回來,”哼,看你怎麼辦。
“這個當然了,等我派人把守在東燕國跟北寒國交界,阻攔你哥回東燕國的那些人收拾掉,相信今年你哥就能回來了!”這一點,早就在他的算計之內,方纔就想跟她說的,結果話題不知道怎麼轉的,就轉到這裡了。
摸摸鼻子,万俟晟炎發現,話題好像是自己轉的,可轉的自己高興!
“……,”你妹!翎萱心裡怒吼,望着万俟晟炎表面清冷,實際上雙眸裡閃着笑意的那張表情,恨不得一拳揮過去。“雲家家規,姑娘出嫁,夫家不能有三妻四妾,不能勾三搭四,不能尋花問柳……,”淚,真的找不出什麼藉口了,但願這樣的條件能嚇走他,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万俟晟炎眼裡閃過驚奇,面上卻不顯,反倒很認真的思索了之後說道:“嗯,這家規好,跟雍親王府的家規差不多,不過以前都是用在男人身上的,以後可以改改,用在梅兒的身上也是不錯的!”
万俟梅兒是不知道,自己的親事如此的挑剔,完全是因爲雲翎萱的幾句話,不知道會不會感激到哭。
還能好好的玩耍嗎?翎萱欲哭無淚,這該死的万俟晟炎!
“雍親王府是皇族,哪裡會有這樣的家規,你不要騙人!”她嘴裡的家規,也是方纔靈機一動,信口開河亂說一通的。雖然那是自己心裡想的,上輩子,忍受了那樣的痛苦,這輩子,她的男人,絕對不能跟別人分享,否則她寧願不要。
“騙你幹什麼?整個京城的人,誰人不知道,雍親王對自己早逝的王妃情深似海,你看看雍親王府可有別的女人?”万俟晟炎不服的反問道。
“可你不是有個庶妹嗎?”她見過的。
“那個啊,那是我母妃的遺命,梅兒的姨娘是母妃的貼身丫鬟,父王爲了不讓母妃臨走的時候牽掛,答應收了姨娘,爲的是更好的照顧我,”否則的話,他哪裡能體會到母愛。姨娘對他,是真的好,他纔會對梅兒這般的好。
翎萱沉默了,第一次發現,万俟晟炎奸詐的讓人恨不得咬他幾口。
“萱兒,現在,你沒話可說了吧!?”万俟晟炎看着她偃旗息鼓的樣子,得意的問道。
翎萱的雙眼閃爍了一下,不知道万俟晟炎到底看中了自己什麼。她不覺得万俟晟炎盯上自己是爲了雲家的錢財,否則,他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救自己了。
“不,我還有個條件,”翎萱面色變的複雜,搖搖頭,低聲說道。
“什麼條件?”万俟晟炎的心裡閃過一種不好的感覺。
“我要万俟凌軒死,要上官家亡,”父母的仇,可以交給大哥來報,因爲他是長子。可自己跟万俟凌軒還有上官家的仇恨,必須要報,否則自己心裡難安。
“……爲什麼?”總覺得小傢伙跟他們有仇恨,可始終找到蛛絲馬跡,所以他現在問的認真。
“爲什麼?我若說那是我跟他們上輩子的仇恨,你信嗎?”翎萱眸光一轉,似笑非笑的問道。
“信!”万俟晟炎到知道適可而止,因爲此刻的雲翎萱看着格外的不好惹,未免她連自己都當成敵人,所以他很識時務的點頭道,一臉的深信不疑。
“噗嗤,”看着他那一臉深信的樣子,翎萱繃不住的笑了。“這個你也說信,還有什麼是你不信的?”她沒有開玩笑,他卻在跟自己開玩笑。
可是,自己說的實話,誰又能真正的相信呢。
“只要你說的,我都信,因爲我查不出你跟上官家還有万俟凌軒的深仇大恨,但也知道,你不會輕易的放過他們,所以只有解釋成上輩子的恩怨,否則我找不到答案!”万俟晟炎見她鬆懈下來,就跟着胡扯。
原來,他查過。
翎萱沒有意外,換成誰,都會好好的查一查,查清楚一些。只是,她對上官煙嵐的仇視,万俟凌軒的恨意,來的那麼莫名其妙,相信他們查的也是一頭霧水。
“上官家該死,”翎萱的雙眸裡有掩飾不住的寒氣,“算計我爹孃,想要謀奪雲家的一切,好助万俟凌軒上位,所以這個仇,我一定要報!”這些,都是暗地裡的,至於有沒有證據,就因人而異。
果然,還是因爲雲家的家財引起的。万俟晟炎在心裡微微嘆息,想着上官媛算到了所有,卻一定沒有算到,在她死後,雲家的千斤重擔,會被自己年幼的女兒扛起,給她帶來無盡的壓力跟束縛。
“我若助你,你會嫁我嗎?”万俟晟炎問的認真,不容許她逃避。
“嫁!”翎萱也爽快,沒有遲疑。
自己提出的那麼多的條件,連最後一條他都答應了,那自己還有什麼好推辭的。只要大哥回來接管了雲家,讓自己報了上輩子的仇恨,還有什麼不嫁的理由。
“萱兒,你可答應了的,要是萬一那天你沾花惹草弄出點什麼事情來,可別怪我當面跟人家說清楚的哦!”沒及笄的她是沒有徹底的長開,等徹底的長開,加上雲家的財力,這求親的人,恐怕有的她頭痛了。
“什麼叫我沾花惹草?那該是我說你的纔對,”翎萱眉頭一皺,不客氣的說:“我若是聽到關於你的什麼流言,我們的親事就作廢!”若不是被他逼着,她是真心不會說那麼多的。
“嘖嘖,還真是狠心,你不會學我一樣,光明正大的說我是你的嗎?”壞壞的挑挑眉頭,逗弄道。
“別胡說八道,鬼才要你呢!”翎萱忍不住的臉紅,怒瞪他一眼之後,認真的問道:“你方纔說,在東燕國跟北寒國交界的地方,有人阻攔着我大哥回來?”
“嗯,”說到正事了,兩個人都收斂了玩笑的表情,變的格外認真。“這個是我最新得到的消息,也因爲如此,你大哥這些年纔沒有回來,屢次死裡逃生,留在北寒國的!”
翎萱伸手摸着自己腰間的玉佩,抿嘴思索着:“誰能有那麼大的手筆?我爹孃死了都快五年了,那些人追殺我大哥也追殺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是想斬草除根嗎?”這得花費多少的人力跟物力呢?
難怪她覺得疑惑,前世万俟凌軒說的時候,她糾結大哥既然活着,爲什麼不回來,卻不曾知道,大哥一直被追殺着,沒有法子回來。
“你大哥要回來,別的不說,雲家的一切就要被重新清洗……至少人家覺得一個小姑娘當家好,所以攔住你大哥,是勢在必行的!”這一點,他也是想了許久之後才肯定的。
除了這個答案,再沒有別的了。
而且,雲濤若是回來,雲翎萱的親事就變的棘手,雲府的長輩,上官家的長輩,都輪不到插手的地步,唯有云濤點頭,雲翎萱的親事才能成。所以,集結了各種的答案,他覺得雲濤不回來,對那些有目的的人來說,是最好的。
“我要我大哥活着回來,”雲翎萱望着眼前的男人,一臉慎重的要求道。
“爲了我能抱得美人歸,我也得讓你大哥安好的回來!”万俟晟炎調侃說,打破了一室的凝重。
翎萱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心裡在默默的訴說着:万俟晟炎,不要讓我失望,我只希望我大哥能活着回來!
她要是能動,就算是調動整個雲家的力量,魚死網破,也要大哥活着回來。可代價,太大,她輸不起,又怕打草驚蛇。
誰都不知道万俟晟炎跟自己的關係,也不知道他會幫着自己,所以由他派人去,是最好的。
見夜深了,又無意中的確定了兩人的關係,万俟晟炎就讓翎萱早點休息,自己則消失在黑夜之中。
摸着自己額頭上的溫熱,翎萱的心情格外的複雜。
這個使勁要摻和自己生活裡來的男人,是認真的嗎?
想把大哥安全的帶回來,付出的代價一定不小,可他卻輕易的答應了,並沒有提出什麼別的條件,只是因爲自己,才這樣做的嗎?
心,亂了。
前世的她,只是傻傻呼呼之間,被上官煙嵐挑唆着,說万俟凌軒有多麼的好,在謠言跟謠傳之間,慢慢的自我淪陷,不停的付出,就是爲了得到那個男人的笑顏跟一句小小的誇讚,不惜毀了整個雲家。
可真正的說起來,她到底愛万俟凌軒什麼?
現在的她,給不出任何的答案,想着那個時候的她,就是因爲別人不停的誇讚,加上自己失去了父母,跟祖母伯伯們不親,所以覺得自己必須要抓住一個靠山,四皇子的身份,足以撐起整個雲家,所以她就這麼做了。
在万俟凌軒面前,她很自卑,往往都是付出的,從未得到過什麼。真正得到的,該是上官煙嵐,因爲她只要委屈的嬌嗔幾句,所有好的,都被万俟凌軒捧到她的面前,只爲了紅顏一笑。
可現在,万俟晟炎不但三番四次的救了自己,甚至於不管自己提出什麼惡劣的要求,他都一一包容着,就算是有危險,也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讓她陷入了迷惑之中——這個,就是被人寵愛的感覺嗎?
那種感覺,有點甜,有點矛盾,有點讓人想要深陷其中。
因爲那點複雜的感情,讓翎萱一夜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弄的影兒在暗處低聲嘆息:世子爺,你就是個禍害!
第二天,翎萱因爲頂着一雙黑眼圈,被白嬤嬤嘮叨了很多,說京城的事情暫時穩定了,何須多想呢。
她想的,根本不管京城任何事情,好嗎?
對於白嬤嬤的關切,翎萱到是心裡覺得暖暖的,覺得家裡有個長輩這麼唸叨着,還是比較幸福的。
肩膀上的傷勢是不礙了,但留着疤痕,錦娘弄出了除疤痕的藥膏,可恢復的慢,每每讓白嬤嬤看到,就得心疼一番。
隨着身體的好轉,有了大哥的消息之後,翎萱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就想起了當日被追殺的情景,想起了自己那軟弱無力的飛鏢,不禁覺得臉紅。
万俟晟炎的暗器一出,直接把人家的劍給打歪了,可自己呢,讓人家狠狠的鄙視了一番,真的是鬱悶。
“主子,你這個才練多久啊?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影兒聽出了她話裡的不滿,不由開口說道。
一般大家千金遇到這樣生死關頭,腿都軟了,哪裡還能想的到發出什麼暗器呢,主子這個已經算是很鎮定了。
“唉,”翎萱嘆息一聲,望着不遠處正在勤快練習的翎嫣,覺得自己受傷之後,到把她給嚇住了,不管颳風下雨,一天都不落下,連影兒都說她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可惜有點遲了。雖然這樣,但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讓她羨慕了。
“大小姐,你還沒及笄呢?每天這麼唉聲嘆氣下去,遲早成一個小老太婆,”錦娘端了藥膳上來,輕笑出聲說。
“什麼每天唉聲嘆氣,我只是覺得那天沒有傷了那個殺手,心裡有些不甘願而已,”翎萱說道這裡,心裡閃過了什麼,突然出聲問道:“影兒,你說一個一刀斃命的殺手,會被我這樣的人差點傷到嗎?”
幫着錦娘一起擺着藥膳,影兒手裡的事情沒有停下,擡頭望着她回答說:“一般不可能,這樣的人,警惕的很,對什麼都小心翼翼的!”連世子爺都無法傷到人家,主子,你確定說的是差點嗎?這讓世子爺情何以堪呢?
“可是……,”翎萱想起了那天的古怪場景,遲疑說:“我射出的暗器,差點點就傷到了人家,我自己當時都愣了,而那個殺手顯得有些錯愕,也是被驚住了似的,最後關頭才閃開的!”
有加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