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微微有些亮了。
凌夢涵就被叫起來,開始折騰打扮。
一個頭發就梳了很長時間,衣服也是一件接一件的往上堆。
“這回春兒姐要傷心了。”玉兒努着嘴,有些不甘道。
翠兒輕輕打了一下玉兒,有些戒備道:“玉兒,你說什麼呢,別說了讓姑娘不開心了。”
玉兒翻了個白眼,手中的木梳往桌上一拍,道:“怎麼,我還要怕一個又瞎又啞的人嗎,難不成這樣的人還會去媽媽那裡告狀?”玉兒嘴巴努起,怒意的眼睛裡微微有些紅潤,不甘道:“明明倒是他賣進來的人,爲什麼傾城就有如此好的命。”
說着直接抓起凌夢涵的長髮一整猛梳。
凌夢涵吃疼的微微凝眉,臉色一沉。
那翠兒卻也點點頭道:“說的也是,春兒姐熬了多少年才熬出頭,那咱們能怨誰?左右鬥都是女人,客人總是想要一個面容姣好的。”
此人說是這麼說,但是手中的力道卻也增加了不少。
凌夢涵任由這兩個女人的梳妝打扮,不吭一聲。殊不知,此刻凌夢涵的血紅的雙眸中已經染上了一絲薄薄的黑霧。
晶達公國。
今日街道上熱鬧非凡。
無論男女老少都走出了自家的院子,歡歡喜喜的前去觀望戲樓前馬戲團的表演。
對於他們而言,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耀眼的節目,並且還會即將看到這個國家最美的女人,不少的少男們都心懷春意,如果被長公主選中,那做夢也要被笑醒。
沒過一會兒,就傳來陣陣馬蹄聲,一隊人馬插入人羣中,直接前往戲樓。
他們穿着宮中侍衛的服裝,面無表情的臉上盡顯威嚴,幾十個侍衛站在馬車的四周跟着一塊走着,有八個侍衛牽着馬車,每一匹馬的上都帶着一朵大大的紅色布花,八匹馬連着後面華貴的紅色馬車。
看着好不喜慶。
“長公主到。”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有幾個不怕死的男子偷偷擡頭,想要一覽長公主的芳容,馬車簾被緩緩打開。
長公主隨着侍女的攙扶走下馬車。
衆人譁然。
纖細的身子猶如青柳,讓人恨不得抱在懷中,生怕被風吹走,粉妝淡掃蛾眉,溫柔如水的雙眸直視着前方,薄脣帶着一點典雅的淡笑,邁着優雅的步伐清風淺笑的走入戲樓。
走到戲樓門口,轉過身,細柔的聲音緩緩道:“大家平身吧。”
“謝長公主!”衆子民激動萬分,傳聞中長公主性格溫和,平易近人,如今一看,果不其然,有這樣的公主,是晶達公國的福氣!
長公主淡然一笑,往屋內走去。
人羣中一個男子看了一眼長公主,眼中的失望達到極致,偷偷的往後退去。“你幹什麼,你不是期盼長公主的容貌已久,怎麼怎麼還退了?”在此男子身邊的人連忙攔下他問道。
男子看了一眼戲樓,眼中閃過一抹鄙
夷,道:“長公主傳聞天下無雙,但今日一看,嘖嘖。”他搖了搖頭,眼中的失望盡顯,“還不如百怡樓的一個妓子好看,聽聞今日午時,老鴇子要拍賣這個妓子的開苞夜,現如今這裡這麼多皇宮貴族,說不定我去還可以撈個便宜。”
旁邊的男子一愣,脫口問道:“你說的便是昨日起,在百怡樓忽然轟動一時的傾城姑娘?一見鍾情,二見傾心,三見癡心的那個賽公主,傾城姑娘?”
男子一愣,上下看了看他,道:“沒想到你竟然也知道。”
兩人對視一眼,連忙閉嘴,如今這等好事兒自然是自己埋在心底,倘若太多人知道,百怡樓內到時候官商滿座,又哪能輪得到他們?
午時過去。
凌夢涵坐在椅子上,外面喧喧嚷嚷,吵鬧的聲音讓她略感煩躁。
“喲,換了一身衣服,氣質都不一樣了。”劉媽媽一扭一扭的走進來,走到凌夢涵的身後,將一塊布蓋在她的眼睛上,道“果然適合你,這蕾絲白紗遮住了眼睛,又多了一份神秘感,傾城啊,你知道外面來了多少人嗎,你真是媽媽的搖錢樹。”
凌夢涵微微一愣,摸了摸眼睛上方的紗布,正好蓋住眼睛的地方,即便是睜開眼睛,或許也擋掉了濃郁的鮮紅。
“媽媽,春兒姑娘擅自上臺了。”一個婢女進來連忙道。
劉媽媽面色一僵,反手就是一巴掌,‘啪’這一巴掌準確無誤的扇在婢女的臉上。
婢女撲通一聲連忙跪在地上,“媽媽贖罪,媽媽贖罪。”
“叫你看着春兒你竟然給我惹出這樣的事情!要是耽誤了老孃賺錢,老孃一定要生生扒了你一層皮,把你丟到外面共達官貴人觀玩!”劉媽媽怒斥一聲,語氣中皆是威脅。
婢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劉媽媽氣沖沖的道:“你們給我好好伺候傾城,再過一會兒上場倘若有半點差錯,你好好想想自己的下場!”
說完,劉媽媽火急火燎的衝出去。
“哈哈哈哈,今日我百怡樓人可真多。”劉媽媽笑着走上臺,冷眼看了一眼正在臺上白首弄姿的春兒,試了一個眼色,上來幾個壯丁直接將春兒強行拖了下去。
臺下吵吵嚷嚷,已經就坐了不少的達官貴人,還有一些平民,以及公子哥,站在後方伸着脖子,眺望着臺上,嘶聲吼道:“傾城姑娘呢,叫傾城姑娘出來!我們要看看是否真的比長公主還要漂亮幾分,是否真的一笑傾國二笑傾城!如果與你這個半老徐娘說的不同,小爺我要生生砸了你這破店!”
一有人開頭,四周的人立刻跟着起鬨。
他們可都是衝着這一笑傾城二笑傾國來的!
傳聞,有人確實看到了這個女人的容貌,美的不同於凡人,猶如天仙下凡,他們自知沒有辦法選爲長公主的乘龍快婿,來這裡一睹美人兒,甚至還有可能抱得美人歸,何樂而不爲?
“哈哈哈,看看各位急的,我們傾城姑娘已經在後臺等着了。來人,快去請傾城姑娘來。”老鴇蘭花指捏着收卷,遮着嘴角輕笑兩
聲,向旁邊退了一步,讓出了中間的位置。
“快出來!”
“磨磨蹭蹭的做什麼!還不快給小爺出來!”
一個坐在前方位置上的商人摸了摸鬍子,冷笑道:“媽媽吊胃口也吊夠了,如果傾城姑娘再不出來。”他陰險的看了一眼劉媽媽繼續道:“這百怡樓,今日便是最後一天營業。”
“偉爺,您這是哪裡的話,怎麼敢藏着傾城姑娘呢,這不是派人去請了嗎。”劉媽媽掐媚一笑道。
一個尖細的聲音傳來,道:“還不出來?好大的架子,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妓女,難不成現在這世道,有幾分姿色,就多了幾分架子?”
劉媽媽隨着聲音看去,人羣中,幾個嬌小的‘公子’站在人羣中,眼睛毫不懼怕的看着劉媽媽。
女人?
女人怎麼會混進來?她剛剛想要叫壯丁下去趕人,就在這個時候凌夢涵被婢女攙扶着,緩緩的走上臺子,面無表情的緩緩前進。
因爲她的緩緩走來,臺下喧鬧聲,瞬間靜止。
臺下坐着的商人官人,紛紛站起身,嘴巴微微張開,眼中的這個美人兒,真的是人嗎?
這個女人穿着一身水藍色裙襬,細緻的淡妝,飄散在肩頭的長髮,眼睛上蓋着一個白色的花形紗布,微翹的朱脣,透着一絲蠱惑的滋味兒,這個美人兒整體看上去,猶如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仙人,在她的身上,似乎找不到一點人間的氣息,每一步,就像是重股敲打在他們的心裡。
撲通……撲通……
這一刻,他們好像自己都生活在仙境中。
水藍色的裙襬微微顫動,她始終沒有睜開眼睛,就像是不想看到這滿是污染的世間,想要保存在她心中的那些淨土。
什麼頭牌。
什麼花魁。
什麼妖姬。
什麼長公主。
在這個傾城姑娘的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陪襯都算是高估了她們!
凌夢涵看不見,便也眼不見心不煩,身旁的婢女小聲的附在她的耳邊道:“傾城姑娘到了。”
她的腳步猛然一收,神識猛然擴散開,然而,無論神識擴大了多少,小白白的氣息怎麼也找不到,她緊緊的抓着袖口。
偉爺吞嚥了一口口水,眼中的貪婪不可言喻,立刻鬆開懷中剛剛正在服侍他的女人,看到了傾城,他頓時覺得其他的女人縱使再美,也索然無味:“美人兒,果然是個美人兒。”
“我看來也不過如此,咱們的長公主,比這個女人要美上許多。”之前那個尖細的聲音又響氣。
這一次,凌夢涵也微微凝眉,這聲音一聽便是一個少女佯裝成男人的聲音,生澀中帶着一股女人的稚氣,這妓院中,難不成還有這樣的嗜好?
衆人看到凌夢涵眉頭微皺,心也跟着猛地一沉。
“這位姑娘,我百怡樓雖然不是中規中矩的地方,但是你這樣砸場子的,可不好。”劉媽媽一針見血的直接拆穿這個女人的僞裝。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