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親王府。
無論是婢女,還是門房,待遇都比普通大戶人家更好,就算是同樣身爲宗室的僕人。
勇親王一家三口,都對下人十分仁慈,奴婢們也是真心效忠王府。
不過談論府上的八卦,是下人們無法避免的環節。
“聽說了麼?咱們世子可要遠離上京了!”
“噓!歸蝶妹子都不清楚,你多什麼嘴!”
“我可是聽王妃說的呢!咱們王妃嘴上嫌棄世子,如今正在爲其縫製披風呢!”
“這個我知道,就連永嘉郡主也去幫忙了呢!”
歸蝶正在清掃庭院,聽到其他婢女嘰嘰喳喳,心中難免不是滋味。
她身爲周懷安的貼身婢女,竟然不知道主人要外出上京。
“呦!幾位姐兒,不努力搬磚,在那八卦什麼呢?”
一身同袍的周懷安歸來,好不架子地調戲起婢女們。
順手揩油,默默玉手和翹臀,那都是常規操作,婢女們見到燕王世子,不由地小臉一紅。
“呸!世子明明喜歡的是歸蝶妹子,還要來招惹我們姐妹!”
“就是!世子你若是吃着碗裡的,看着盆裡的可不行哦~”
“只要你不要歸蝶妹子,咱們姐妹任你採摘哦!”
大夏果然民風彪悍!
周懷安壞壞一笑,“幾位姐姐,如果你們能回答我一個問題,本世子就遠離歸蝶,投懷送抱!”
“世子!”
歸蝶有些着急,淚眼婆娑地看向周懷安。
“好呀好呀!姐姐們倒是要看你問什麼!”
“來吧,說出你的問題!”
“我們在王府,郡主也時常教我們讀書呢!”
婢女們身着素袍,身段修長玲瓏,早就到了通曉男女之事的年紀。
尤其是周懷安容貌平平,但氣質上卻與衆不同,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前提是不能太醜,否則你醜加壞,不好意思,女人們只能叫來捕快。
“一隻毒蛇和一-只蟒蛇在討論誰的捕獵方式最高效。”
“毒蛇說,我只需要咬上對方一口,就能使其斃命!”
“敢問各位姐姐,蟒蛇會怎麼說?”
三位小婢女美目流轉,很快想出了答案。
“蟒蛇肯定會纏住獵物!”
“不錯,只需要纏住對方的身子,就能夠使其窒息而死!”
“哼,這般簡單的問題,好簡單!”
周懷安微微一笑:“那你猜毒蛇是怎麼說的?”
三位婢女紛紛搖頭,稟明所以,毒蛇說什麼,跟她們有什麼關係?
“你纏(饞)它身子,你下賤!”
說罷,周懷安的手指勾向一名侍女的下巴,隨後依次揩油,“多讀書,多看報,少吃零食多睡覺!”
討厭!
三位侍女面紅耳赤,紛紛負氣而走,留下歸蝶愣在原地。
“你放心,我在上京城只有一個婢女,就是你歸蝶!”
周懷安笑道:“此次外出查案,恐怕會遇到危險!”
此言一出,歸蝶俯身貼近周懷安,“世子,您在上京城是燕王送來的質子,可以不出城的!爲什麼一定要出去?”
“皇命難違。”
周懷安趁機將手放在了歸蝶的肩膀上,輕聲安慰道:“可惜,我如今已經二十啷噹,死就死了,卻連給燕王一脈留下子嗣的機會都沒有!”
歸蝶面紅耳赤,想起了當日在牢獄中,自己說要給某人留個後的言語。
“世子……”
歸蝶的聲音越來越小,“若是不嫌棄,歸蝶願意爲你留後……”
成了!
美豔乖巧帶一點抖M的家政婦,終於要跟我同牀共枕了!
“周長卿,你這是在做什麼?”
冷豔的聲音傳來,正是一身白色勁裝的冰冰。
冰川雪蓮般的永嘉郡主,冷眼看向周懷安:“聽聞你明日要外出查案,我跟母妃多做了一件披風,你愛要不要!”
說罷,冰冰直接傲嬌轉身離開。
幸虧周懷安眼疾手快,將揩油的手順勢收回,纔沒有被冰冰發現“姦情”。
“世子,您快過去吧!”
“放心,我的後一定讓你留!”
歸蝶嬌羞地低頭,不敢多說話。
周懷安昂首闊步,看樣子剛纔冰冰的心情可不太好。
優秀的海王,必須安撫好魚塘裡的每一條魚兒。
冰冰就是我的基本盤,必須穩住!
歸蝶則是我的賢內助,你說香君?我們是管仲和鮑叔牙那樣的知音!
至於曹沁和蘭陵?我們只是普通的再純潔不過的男女關係!
周懷安來到院落中,便看到一件五彩斑斕的披風……
這件披風,應該說是各種布匹拼湊而成,絲毫沒有任何審美而言。
王妃曹妙彤滿臉欣喜地問向勇親王:“王爺,你看這件披風好不好看?”
隔壁老楊幾次想要實話實說,可永嘉郡主嗔道:“父王,你快說啊,這塊紅配綠,可是女兒縫的呢!”
“好看!”
勇親王說完這二字,自顧自地喝茶,身爲宗室第一猛將,面對妻女也略顯無語。
展現在周懷安的披風,只能說五顏六色,花裡胡哨!
脖領處,用的是一團黑布,沒錯看起來就像紅白喜事的標準搭配!
主色調如下,一半是紅配綠,賽狗屁;另一半則是紫配藍,醜到哭!
“周懷安!小兔崽子還不過來看看!”
王妃嬸嬸滿臉興奮之色,連帶扭動腰肢的幅度都增加了不少,扶風垂柳,蜂腰細臀。
“周長卿,怎麼樣?”
永嘉郡主嘴角含笑,等待着周懷安的評價。
“紅配綠,賽……最美麗!”
周懷安豎起大拇指,誇讚道:“紫配藍,最洋氣!”
兩個女人心裡的虛榮感,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嬸嬸:“騎馬外出,風大難行,一定要記得帶這件披風!”
嬸嬸,我真的謝謝你!
冰冰:“明日出門,記得要穿這件披風!”
咔嚓!
冰冰說話之際,還不忘威脅,捏了捏粉拳。
周懷安果斷點頭,“如此洋氣的披風,肯定花費不少布匹!長卿受寵若驚,一定會好好珍惜!”
嬸嬸含笑道:“客氣什麼!那可都是陛下賜給你的布匹,我們二人忙活了一天呢!”
周懷安笑容凝固,文景帝賞賜的可都是上好的布匹,最後卻換來了這麼一件披風!
就叫賽狗屁吧,反正燕王世子實在想不出合適的名字!
“咳咳!長卿啊!”
勇親王招了招手,“本王有事囑託你,過來!”
“是,王叔!”
兩人一前一後,隔壁老楊遠離妻女後,才感慨道:“難爲你了!”
“此次出上京,皇兄會派人跟隨,你莫要有牴觸之心。”
“只需要聽從銀衛的話,查明真相,這些人反而會成爲你的助力。”
周懷安何等聰明,王叔的意思簡單明瞭。
第一,皇帝並不信任你,哪怕有曹吾鳴擔保,也不行!
第二,派來的人身份絕不會低,所以告誡周懷安,不要與之發生衝突。
那人的話,將決定周懷安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第三,利用好文景帝派來的人,皇帝的人叫欽差,用來恫嚇下面的官員,最有用不過!
“長卿明白,謹遵王叔教誨!”
“嗯,你是個聰明人,本王很是放心。”
勇親王笑道:“不愧是周棣的兒子,你修煉到煉體鏡纔多久,如今便真氣充盈!哪怕外出查案,也不可荒廢武藝!”
周懷安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隔壁老楊敦敦教誨,這是真心爲他好。
能有這樣的長輩,是他的幸運,說起來隔壁老楊更像他親爹。
遠比那枉爲人父的周棣強!
“神煉,顧名思義,磨礪的是精神!之前讓你多讀書,不妨趁着這次查案,多多積累經驗吧!”
“是!”
“走走走,去吃飯!否則你嬸嬸和乖女,又要絮叨了!”
——
月明星稀,是個趕夜路的好日子。
周懷安一行人在四更天便已經出城,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周懷安哈欠連天,身披賽狗屁,相當顯眼。
“長卿,你這是將孩子的破布拿過來了?”
楚中天策馬跟在身後,吐槽道:“你在前面,我都不困了!”
李林峰嚴肅道:“沒想到長卿年紀不大,卻已經有了孩子!想必孩子也是爲了你好,才做了這件略微能稱爲披風的東西!”
你們特麼的,不吐槽能死?
“想必是家中女眷吧?”
姬四娘語氣有些反酸道:“雖然審美不怎麼樣,縫紉的手法也一般,卻有女子的胭脂味。”
曾紀常在最前面,策馬到達城門後,才說道:“諸位,我們還要等貴人前來!還請稍候片刻!”
曾哥這纔有空看向周懷安的別緻造型,“還有,身爲一名合格的執金吾,我們要時刻保持嚴肅!”
“不能看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便笑出聲!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長卿啊,你穿的是什麼東西!”
媽的,曾哥你等着!
周懷安欲哭無淚,四更天嬸嬸這個懶鬼肯定起不來,但冰冰卻親自相送。
周懷安果斷穿上了這件名爲“賽狗屁”的戰袍,不能辜負美人心意。
歸蝶則在王府內,目送燕王世子,等待其平安歸來。
一架華貴的馬車,緩緩駛向城門。
“呦!這不是燕王世子麼?沒想到咱們二人又見面了!”
說話的人,周懷安只有一面之緣,甚至還與其有過節!
“原來是陳王!來來來,握個手!”
陳王臉色大變,他可知道不滅之握的恐怖之處。
“王爺,您不用怕,也不過是個質子,老奴會護您周全!”
尖細的公鴨嗓音傳來,周懷安冷哼一聲:“一聽便知道是老陰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