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口關。
燕州軍的強弩兵，已經瞄準了正在企圖摧毀城牆的野豬們。
努爾哈見狀，沒有絲毫擔心之意。
“皮糙肉厚的野豬，就算中了箭矢又能如何？反而更能激發出它們的野性呢！”
“繼續射擊吧，讓我看看你們大夏人的本事！”
“給我沖毀城牆！”
野豬們一個個來了精神，開始瘋狂撞擊。
嗖！嗖！
一道道弩箭從天而降，直接刺穿了野豬的毛皮。
果然，此舉無異於火上澆油，被激怒的野豬攻勢正盛。
文覃已經感覺到城樓搖搖欲墜，臉色鐵青道：“世子！您還是先行離開吧，此地太過危險！”
周懷安滿臉玩世不恭道：“老文啊，等等再說！不要最後一刻，永遠不要輕言放棄！”
“俗話說得好，好鋼用在刀刃上！本世子的刀，顯然不想用來殺豬！”
文覃很是着急道：“世子，若是城門破了，咱們可就沒有任何機會了！北狄騎兵衝鋒陷陣，可謂是天下無敵！”
周懷安笑道：“那你猜拓郎練的騎兵去了哪裡？稍安勿躁，再等等！”
你是世子，你說了算！
拓郎滿臉無奈，只得等待下去。
“三，二，一！見證時刻的到了！”
周懷安大袖一甩，“城下的野豬，都給小爺倒下！”
努爾哈大笑道：“駕馭野豬的秘術，只有我的部落擁有！你一個大夏人，也配對勇猛果敢的野豬發號施令？”
咣噹！
話音未落，正在撞擊城門的野豬，突然一頭又一頭直接倒在地上！
看得努爾哈有些不敢相信！
野豬在深山之中，就算是老虎也要繞着它走啊！
怎麼會突然失去了意識？
再看瓦口關城門突然大開，叛將拓郎帖木兒一馬當先衝出。
“弟兄們，吃肉的時刻到了！將這些牲口帶回去！”
騎兵們甩出麻繩，套在野豬身上，隨後幾匹戰馬協力，將野豬直接帶進了關卡之內！
配合速度之快，行雲流水，沒有一點拖沓！
努爾哈反應不及，他到現在都沒搞清楚，自己麾下的野豬，是怎麼倒地不起的！
也信三人也是反應不及，在他們眼中，鋼鬃步兵絕對是最難纏的存在。
誰知在瓦口關守將的眼中，竟然如此輕易便能解決。
這倒不是鋼鬃步兵實力不濟，若是野戰，給周懷安十個膽，也不敢正面衝突。
可在這等守城戰中，鋼鬃步兵反而受到了限制。
“這些時日，我讓醫者調配了不少麻藥，沒想到還派上了用途！”
弩箭上沾滿了麻藥！
“世子剛纔是在等麻藥生效？這些野豬如何處置？”
文覃大喜過望，沒有了鋼鬃步兵，他可不怕對方攻城！
“當然是吃了！都說了弟兄們一個月都沒吃肉！”
周懷安大笑之際，城樓下的努爾哈則是焦急不已。
這三百鋼鬃步兵可是他的底牌！
若是盡數葬送在瓦口關，即便是他在部落是嫡子，也會被問責！
“瓦口關的守將！我願意贖回野豬！”
努爾哈已經顧不得顏面，訓練野豬的秘法他們部落有，但卻不能保證隨時有野豬讓他們來馴養！
畢竟這玩意在後世都成了野生保護動物！
周懷安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憑什麼？你說贖回就贖回？你知道小爺我一個多月都沒碰葷腥了麼！”
努爾哈情急之下，大呼道：“此乃我的士兵！五百兩一頭，我願意贖回它們！”
五百兩一頭豬，這可不是小數目！
文覃低聲道：“世子，這價錢可不低啊！”
周懷安眉頭一挑，“價格不低，但也不算高！放回去，最後還不是要沾滿我燕州兒郎的血？”
文覃趕緊說道：“一切全聽世子的，屬下不過是建議！”
周懷安高聲問道：“諸位，你們想吃肉否？”
燕州軍的戍邊條件並不好，衆人看到那一頭頭肥碩的野豬，早就忍不住流口水。
“想！想！想！”
“跟着世子有肉吃！我們要吃肉！”
“當然是吃肉！”
周懷安笑看向努爾哈，後者已經面如土色。
“你也聽到了，小爺我是個貪財的人，可惜也要尊重軍心！五百兩你留着買豬，等它們長大了，再送到瓦口關吧！”
周懷安還不忘殺人誅心，“對了，要是不着急，就留在關外。等煮好了肉，我送一塊給你！”
努爾哈欲哭無淚，都說了那些野豬都是他的士兵！
也信則是心中擔憂道：“努爾哈賢弟，我等還是先行撤軍，莫要在此逗留！敵人詭計多端，說不定還有後手！”
赤老溫和烏術則是一臉壞笑，來的時候努爾哈佔據主將之位，發號施令好不威風！
如今卻跟喪家之犬般，當真是可笑至極！
“努爾哈賢弟，勝敗乃兵家常事嗎，別放在心上！”
“咱們四兄弟共同進退，放心吧，你還是碰到了瓦口關的城門！”
兩人的話，如針扎般在努爾哈的心上，留下了痕跡。
“你們四個還不滾蛋，真等着吃肉不成？忘了告訴你，剛纔小爺就是客氣一下，沒有留你們吃飯的意思！”
周懷安說罷，便直接轉身走下城樓。
徒留四人在寒風中懵逼，無奈之下只能撤退。
——
燕京，燕王府。
周懷安離開之後，周懷玉重新成爲了王府中唯一的世子。
“母妃，那廢物已經去戍邊多月，爲何沒有一點消息？”
周懷玉笑道：“想必去了邊關，他就是爲了保命，不會給兒臣帶來一點威脅了！”
燕王妃是個聰明的女人，訓斥道：“不可輕敵！此人能在上京城多次化解危機！如今懂得韜光養晦，絕非輕易認輸之人！你快去派人前去五關，儘快尋找周懷安的消息！”
周懷玉百般不願，可熬不過母親這般說，只能派了自己的心腹前往。
“此人若是得了燕王恩寵，便狂妄自大，倒是不足爲懼。”
燕王妃提醒道：“可他太過冷靜，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卻能擁有如此深沉的心思，簡直實所未見！”
周懷玉不服氣道：“母妃，他就是個廢物而已！二十歲了，還是煉體境武夫，以後的成就也不會太高！”
燕王妃搖頭道：“要成爲燕王，鎮守燕州，實力固然要強，但手段更爲重要！否則你如何應對那些世家大族？”
周懷玉不滿道：“世家大族對咱們燕王府，那不都是恭敬的很，說句哈巴狗都不爲過呢！”
燕王妃看着自己的兒子，一副恨鐵不成鋼，“咬人的狗從來不叫！他們表現的對你越是謙卑，反噬的時候便越厲害！你懂得什麼！”
周懷玉被母妃訓斥一頓，固然不服，也不敢頂嘴。
“兒臣知道了……”
周懷玉直言道：“我這就派人去五關打探情報！”
——
瓦口關。
是夜，催煙嫋嫋，肉香瀰漫在關卡。
守軍漢子們，已經一個月不見一點葷腥！
如今能夠吃肉吃到飽，對他們而言已經實屬難得。
周懷安並沒有像其他將軍一樣，單獨留在自己的營房中享用。
而是來到了士兵中間，與大家一起圍着篝火，吃肉喝酒吹牛逼。
這纔是男人的快樂！
周懷安想起前世身爲特戰精英的往事，每次任務結束後，不知有多少戰友死去。
他們來不及悲傷，圍在篝火旁，希望能夠吸引到遠方的亡靈前來，與自己一醉方休！
“諸位，剩下的肉可不能浪費，明日塗滿鹽巴曬起來，做成臘肉！”
周懷安笑道：“想不想以後都吃肉，再也不用打仗？”
聽聞此言，衆人都興奮地看向周懷安。
“世子，若能在我們這一代結束戰爭，自然最好了！”
“誰都不想將問題留給子孫後代啊！”
“是啊，可惜以我大夏的軍力，不可能答應北狄人！”
衆人感慨萬千。
周懷安笑道：“若是我告訴你們，我能帶你們蕩平北狄，你們可願意隨我前往？”
本來衆人不屑一顧，可想起周懷安的諸多手段，他們信心倍增。
“世子所言當真？我等真能打出瓦口關？”
周懷安點了點頭，狠狠地撕咬了一口肘子肉。
“自然可以！咱們直搗黃龍，讓北狄人明白，大夏不可辱，燕州不可欺！”
“到時候他們還敢隨意進犯燕州不成？”
“不夠此事你們要保密，莫要對外聲張！”
瓦口關如今上下齊心，對周懷安可謂是忠心耿耿。
燕王世子用一次又一次的戰績，贏得了他們的尊重。
甭管之前聽說周懷安如何混蛋，如何不幹正事。
可到了戰場上，戰績纔是最好的證明。
“我等，願與世子同生共死！”
“世子，我文覃願意鞍前馬後，侍奉世子！”
“世子，我趙普也一樣，願意追隨世子！”
關內氣氛熱火朝天，關外寒冷之下，努爾哈的心猶如墜入冰窟。
隔着老遠，都能聞到燉肉的香味！
簡直是殺人，還要豬心！
“香啊……賢弟家的野豬肉，實在是太香了！”
也信心中嘀咕，看向其餘三人，除了努爾哈一副司馬臉外，赤老溫和烏術都吞了吞口水。
瓦口關很快傳來了周懷安的聲音：“多謝北狄老鐵送來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