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逸之身體不舒服?”
一聽徐崢這麼說,莫道子頓時急了,匆忙的跑了過來,一把拽過白淺的手腕,開始枕了起來,不知道是診出了什麼,臉上的顏色變得五顏六色起來,脣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目光有意無意的飄向了站在一旁的徐崢。
默默地放下了白淺的手腕,他擡起頭目光深沉,卻不出聲。
徐崢耐不住性子忍不住問他,說:“逸之他怎麼了?”
“他的肚子裡面,是你的種?”
徐崢匆忙的看了一眼白淺,才轉過頭來對他問道:“額......是,他怎麼樣?”
“怎麼樣?”還沒等徐崢回過神來,莫道子就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之際,狠狠地甩了他一個巴掌,啪的一聲,在大殿裡面迴盪了好久,巴掌拍的很響,完顏木扎的心跟着一懸,這一巴掌打的可不是徐崢的臉那麼簡單,面子裡子都被他這一巴掌扇沒了,丟的不止是人。
“你還敢問他怎麼樣?”
“敢做怎麼就沒想過結果,小鬼跟正常人不一樣,他是魅影人,會懷孕的,而且既讓讓他懷了你的種,爲什麼還要讓他受這麼多的委屈。”
徐崢被莫道子接連而來的巴掌和問話,弄得完全懵掉了,愣在那。
“他......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他怎麼了,都已經將近三個月了,結果呢,這脈象根本就是長期被寒氣所侵,勞累過度導致的,滑胎跡象。你是怎麼照顧他的啊,自己在外面夜夜留戀,卻讓他受了這樣的苦,你真是一個孬種。”
“滑胎?”
不同於莫道子的反應,屋裡面的人,反應各不相同,因爲莫道子氣惱話中的敏感詞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白淺的身上,只是白淺的臉色現在並不好,卻不是因爲孩子的事情,而是因爲莫道子刺痛人心的話。
即便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說出來的,其效果卻比知道更加刺痛吧。
他擔憂的目光落在了徐崢的身上,剛剛對上徐崢擔憂的目光,兩個人因爲不同的事情卻懷着相同的感情,安撫的徐崢輕輕的反握住白淺拉住他的手。
兩個人之間的互動都被一旁冷眼看着的莫道子收入了眼中,原本憤怒的眼,漸漸的轉爲了沉思,正在想這緣由,就聽見徐崢對他說:“他,逸之現在的情況還好麼?”
“你想知道?”
莫道子突然一挑眉問徐崢,只是這樣的一個小動作看在了白淺的眼裡,熟悉自己師叔的他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就像是挖了一個陷阱,徐崢就乖乖的往裡面跳了,而徐錚也不負衆望的就那麼點了點頭。
“逸之他的情況很不好,簡直就糟糕透了。”
“就我看來,過去的這兩個月他必定是吃了不少苦吧,從雪域一路走過來,也算你小子的主意腰子正,一個月的時間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你從你師傅那裡偷來的藥材難道一點都沒有自己吃麼?”
本來是想嚇一嚇徐錚的,結果說着說着他想起自己的師弟給他傳過來的那個飛鴿傳書就是一陣的火大,氣的差點現在就一下子蹦起,過去想要狠狠地抽上他一頓,什麼千年的寶貝人蔘,還有靈芝,何首烏,他師弟藏着的那些寶貝全都讓他給卷跑了,結果自己還一樣沒吃,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他幹什麼了。
九成是用那些稀有的藥材去換路費了,現在他想想還覺得肉疼呢。
所以這話本來是對徐錚說的,說着說着就換了對象,他幾乎是吹鬍子瞪眼的看着躺在躺椅上的白淺,那表情恨不得要吃了他,恨鐵不成鋼啊。
“你是說,逸之他是一路走過來的?”
“不然你以爲呢,他的身體是我從小就用好藥材天天給他養出來的,根本就不會輕易的生病,這要不是因爲有了寶寶,還在大雪中行進了那麼長時間,他怎麼會突然就成了這個樣子,你看看他的脈相,分明就是受了寒氣麼。”
莫道子那個勁一上來,還生怕徐錚懷疑他的話,就要抓着他的手往白淺的脈上面搭,開什麼玩笑他可是專業人士,也根本就不去想徐錚他一個在外面光會行軍打仗的汗子,怎麼可能會看脈啊。
屋內原本冷凝的氣氛,被他這麼一攪合,所有的人基本上都忘記了原來要辦的事情,目光全都落在了白淺的身上,一時之間讓他如坐鍼氈。
“師叔,夠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你自己清楚,你自己清楚個鳥屎,你要是自己清楚你的身體會變成這個樣麼?還你自己清楚,我看你根本就是什麼都不懂,還知不知道我是你師叔了,論輩分都比你大,想要安生就給我老實的躺在原地不許動,也不許說話,不然我叫你好看,信不信現在我就一個飛鴿傳書,叫你師傅從雪域來着。”
白淺這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噼裡啪啦的被莫道子一大串的道理給砸得懵了。
從小莫道子就最會欺負他,還不許他反抗,知道他最怕自己的師傅,一有什麼不如了他的意,就搬出他的師傅壓他。眼圈一陣溼潤,他咬着脣,那樣子像極了受了委屈的小狐狸,徐錚無意間瞄了一眼,眼睛瞬間就不會動彈了,這也......太可愛了。
安撫的,徐錚伸出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頭,在白淺擡起頭委屈看他的時候,低下頭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親吻。
“相信我。”這是他擡起頭之前徐錚對他說的話,繼而徐錚擡起頭看向莫道子,恭敬的說:“師叔說的是,不知道你看他這身體該怎麼治?”
“他這身子也不是沒法子治,千年人蔘十隻,靈芝十五,何首烏......。”
絮絮叨叨的莫道子唸了一長串,白淺不禁翻了一個白眼,這根本就是他從雪域下山的時候,偷偷從他師傅那裡摸出來的東西好吧,就連數目都一樣,師叔當他是傻子麼?
白淺剛想開口說話,就被莫道子一個眼神狠狠地給瞪了回去。
莫道子眼看着白淺被他一眼瞪得乖乖的呆在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才滿意的回過頭來,繼續跟徐錚說:“之前說的那些是必須要準備的,但是,後面我說的這一樣確實非常重要,必須要有的。”
隨着話的出口,道子的面色也跟着變得嚴肅起來。
“崑崙山巔池水中百年盛開的雪蓮是一定要有的,這一樣根本沒有賣的,所以你必須親自去採。”
認真的莫道子看着徐錚的眼睛,確定他是不是真的願意去,崑崙山高千尺萬仞,其道途險阻堪比蜀山,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崑崙山千年積雪,想要到達山巔除了一身絕佳的武藝和過人的毅力之外,還必須要有的就是有隨時赴死的覺悟,因爲去就是九死一生。
“必須要你親自去,你願意麼?”
現在的情況根本就像是一個大人挖了一個坑,然後站在坑邊上對孩子說,你想要的東西就在下面,但是跳下去得死,你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生還的機會,你還要去麼?
明眼的就能讓你看見他就是一個坑,你是跳還是不跳,不過這些對於徐錚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爲了愛人,跳就跳了吧,在白淺還不急的反應過來發出抗議的聲音時,徐錚就已經在衆人的目光中堅定的點了點頭,說:“我去。”
他的堅定去讓莫道子低下了頭,低下了頭,所以也沒有人能夠從他的眼中發現那抹一閃而逝的欣賞。
“七日後是崑崙山巔百年雪蓮開放的日子,花朵開放的時間是辰時,只開放一柱香的時間,你必須在花開的一瞬間將花取下,保存在這個玉匣裡,切記動作要快。”
一邊說着莫道子一邊拿出來了個玉質的匣子,交給了徐錚。
這個時候迷迷糊糊的白淺才意識到,他的師叔是玩真的,崑崙山巔,是真的要徐錚去那個地方,一激動他一下子就扶着躺椅的把手坐了起來,剛想要開口說話,肚子卻傳來一陣劇烈的抽動,疼的他連脣都止不住的在打哆嗦,想要出口的話沒有任何意外的變成一陣破碎的**聲。
“你這個孩子,我還能害你麼。”
莫道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指尖銀光閃過,飛快的幾道銀針已經在衆人看不清線路的情況下,精準的扎進了白淺的皮膚,緩解了他一些的痛楚,只是經過了這麼一陣折騰,白淺已經面色發白,虛虛的汗水蹭了他一臉。
徐錚一直靜靜的站在白淺的身邊,握着他的手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看着莫道子飛速的動作,夾緊了眉毛。
十指間不斷的有銀芒閃過,莫道子的手指如同跳舞一般在半空中變幻莫測,白淺身上的針**的越來越多,面色卻還是沒有改變,這樣的結果讓徐錚忍耐不住的暗暗着急,本來就是強撐的身子幾盡末路,更是被驚擾的有些站不住了,身子一歪,正好被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夜鶯接了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