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她和他的故事

那晚,爺爺把爸爸、媽媽和弟弟,都留了下來。他說,“你們就一起陪我老頭子一晚吧!”

臨睡前,爺爺還把凡叫到了他的房中,爺孫兩個談了好久。

“喜歡葉兒?”,爺爺問道。

“是的!”凡堅定地答道。

“那她這個暑假回來不開心啊?“

“是我錯了,讓她不開心了。”凡把他和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

“那你跟她解釋了嗎?”

“她不哭也不鬧,我還沒有機會講了。”凡無奈的答道。

“那你怎麼想?”

“我肯定要解釋清楚的,我要請求葉的原諒!”

“那就勇敢地去吧。一切,都還來得及的!”爺爺說完,合着眼睡了。

“謝謝爺爺!”

“只要有愛,一切都來得及!出門關燈,關門。”

第二天一早,沒有聽到爺爺溜鳥的聲音,葉心有不安地推開爺爺的房門。

“爺爺?”....葉叫着。

“爺爺!爺爺!爺爺你醒醒!”凡聽到呼叫追入房間,抱住了跌倒的葉。爺爺去了,就這麼平靜地去了。

“爺爺肯定是在夢中,幸福地追着奶奶的步伐去了,亦如當年的18歲”,葉想着,因爲爺爺的嘴角,依稀帶着滿足的笑容。

再也不會有如此團聚的夜晚了。

傷心而忙碌的兩個星期過去了。在爺爺二七那天,還是在那個陵園,葉就這麼平靜的看着爺爺的骨灰盒躺在奶奶的身邊,就這麼靜靜地躺着。“這一刻,爺爺是幸福的吧!”葉想着。

兩個相愛一輩子的人,以另一種方式團聚了。..真的,有天堂嗎?

難道人在將去另一個世界之前,自己會心有感應嗎?葉終於明白,爺爺爲什麼要留凡住在家裡。

晚上,葉倚在爺爺常常靠的那個花架上面,擡頭仰望着天空,她突然發現,在那個最大最亮的星星旁邊,有一顆星星,正在努力發出着光芒保護着她。“爺爺,那是你嗎?”葉流着淚,低喃道。

凡給她披上外套,他受不了葉的哭。他摟過她的肩,用手擦拭着她眼角的淚水。“別哭了,爺爺奶奶正在天上看着你呢”。凡把她摟入懷裡,溫柔地說道:“我答應過爺爺,我會保護你的。”

還是兩年前的那家有意思餐廳,還是那個角落的座位,....

不是兩年前的兩個雨季初中生,不是那個乾淨的心境,....

不變的還是那兩個人,變得是此刻的心情。

“還是得面對啊..”葉抿了口奶茶,心寒的想到。居然連奶茶,都變得苦澀了。

凡看着眼前的人兒,他伸手去抓葉的手,葉躲開了,雙手捂着奶茶杯子,低頭不語。

寂靜,又是寂靜,一如那兩年之前。音樂在放着陳奕迅的《十年》,....她想着自己和凡從相識,到今天,這三年,原來,愛情也有保質期啊!

“如果你真心和她在一起,你會覺得幸福?那麼我退出。”葉擡起頭,強忍着淚水,艱難地說道。

“她叫孫麗雅,她是學校副校長的女兒,她是校文藝隊的隊長..”

“好一個既有背景又有才情的女子啊。”葉的心更加的寒了,她使勁地咬着奶茶的吸管,靜靜地聽着,聽他講她和他的故事:

“我們是在校慶晚會上認識的,她是主持人。她的身上有你的影子,那麼地開朗,那麼地無拘無束”,葉擡頭,直視他的雙眼,還好,他的眼中滿是歉意,沒有對那個女孩的思念。葉就這麼看着他,生怕一眨眼,就遺漏了他臉部的一絲細節。

“我承認,一度的,我曾把對你的思念,轉移到她的身上,但是,當她提出要做我的女朋友和我交往時,我拒絕了。原來,我的心..”,凡用力的捶着自己的心窩,“那裡,住着一個你,只有你!”

葉很好奇,那怎麼會發生自己看見的那一幕呢?

“我的拒絕,她沒有死纏爛打,我以爲她放棄我了。”凡頓了頓,“她說她祝福我們,她說只要我幸福,她就幸福。她說她很羨慕這個女孩,可以得到我的愛。我對她說,能得到葉的愛,纔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說了這麼久,談到葉的愛時,凡才低頭笑了笑。

“她說,她也是女孩子,她明白女孩子喜歡聽什麼,喜歡要什麼,她開始陪着我給你選購禮物,陪着我組織對你的情話。可是現在,我才發現自己錯了,原來在愛的世界裡,只有你和我,不該有她....”凡深深地自責,忍不住拿拳頭要打自己的頭,葉伸手攔住了。

“她以校文藝社隊長的身份安排着這次七夕情人節的演出,還說自己以後大學要考北京電影學院,說現在的舞臺劇權當演練。我居然都信了。她說請我當男主角,說既然生活中不能得到我,就請我在戲裡滿足一個癡愛女子的心願,我於心不忍,就同意了。”凡老老實實地全部講了出來。

凡倒吸一口冷氣,從口袋裡掏出那張被他撕了又重新黏合的照片,那張她和他依偎着的照片。遞給葉。

“這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幕,我現在才明白,她所做的一切,原來全部都是計劃好的。什麼七夕情人節的演出,她做這一切,只是想讓所有人都認爲,她纔是我的女朋友....”凡戛然而止,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即使,我沒有在現場看見那一幕,她也會把這張照片,或者更多的照片,連同她的挑戰信,一同寄給我吧!”

凡驚訝地看着她,無奈地點了點頭。

“爺爺和我說過,世上沒有絕望的處境,只有對處境絕望的人”,是啊,這話,爺爺也和葉說過。“所以,我要勇敢地對你坦白,來請求你的原諒。”凡誠懇地說道。

葉開始沉思。

她開始想起爺爺說的話:“愛就是信任,愛就是包容,愛就是把枯枝修掉,把偏芽倚正,讓它重新獲得新生!”

葉伸出手,“只要你說的,我就信!”

凡笑了。

那就讓我們一起,讓愛新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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