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漁最後也沒有回學校。
“您好,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周是聽着手機裡傳來的冰冷播音聲,心裡的不安越發沉重。
蘇漁……失聯了。
——時間回到兩天前——
這天上午, 周是起牀準備小組比賽, 蘇漁就給他發了消息, 她要回學校了, 還抱怨落下這麼多課, 讓他回去後給她補課。
他答應着,讓她到學校後給她發個消息。結果……直到他比賽結束,晚上回酒店後都沒有接收到蘇漁的消息, 他以爲可能是坐車太久累了,可是直到第二天早上手機裡一堆消息沒有一條是蘇漁發來的。
後來他聯繫了呂文章, 呂文章說蘇漁沒有回學校, 並且沒有和她聯繫說要回學校。
沒有人聯繫得上蘇漁, 就連林原她們都不知道蘇漁去哪兒了,但是有一點肯定的是……蘇漁那天確實是出發去學校的。
……
“周先生, 您送來的那個人……”
今日清晨周是接到了來自之前他委託的醫院機構的電話……
“老師,請讓我回去。”
小組比賽決賽的研討會上,周是捏着手裡的手機,想到早晨的電話,說道。
少年堅毅的身形和淡然的語氣引得會議上不少人注目, 也使得帶領老師的不滿。
“周是, 你說什麼?”
帶領老師是賢星的教務處主任兼副校長, 素來以鐵面嚴厲爲名。
“我要回去, 回H市!”
周是繼續說道, 他注意到了自己導師的眼神示意,他也明白這個關鍵時刻如果他離開會對整個小組造成很大的影響, 可是……比起蘇漁,這個比賽顯得渺小至極。
望着自己最引以爲傲的學生,蔣老嘆口氣,說道:“周是,回去吧。”
周是朝着自己的導師彎腰鞠躬,“謝謝老師,”說完便大步離開了透明的會議室。
帶領老師不滿意的看着這一老一小,“蔣文明!你……”
蔣老站起身來,看着吹鬍子瞪眼的教務處主任,賭氣說道:“幹什麼?吼什麼?你居然吼我啊?李不休,行,我也回去了,你自己去比賽吧,還有以後別來找我下棋!”
看着蔣老的模樣,教務處主任無奈的放下手裡的電子筆,“行了行了,回來,你就護犢子吧你,這個性子,他遲早給你闖個禍端出來。”看着蔣老慢悠悠的往回走,教務處主任嘴碎一句。
“哼,放心,我的學生可不會。”
蔣老洋洋得意的說着,嘴角的笑容爬上了臉頰。
周是一回去酒店就直接訂了從首都到蘇漁老家的機票和車票,歷經兩天機轉車,纔到了蘇漁老家所在的小鎮上。
……
“說吧,你怎麼知道這個的?”
蘇漁被綁在一根被人砍了一半的大樹樁上,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懶洋洋的問道。她剛看了一下四周,應該還是在他們小鎮的某個鳥不拉屎的村子裡,只不過進了山。
“蘇漁,你搞清楚情況,現在……你纔是那個被威脅的!”趙雅看着蘇漁,眼裡全是得意。
“你沒聽楚我的話嗎?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這個的?”蘇漁的話裡已經帶着些許的不耐煩,要不是趙雅提到了外公,她纔不會在這裡和趙雅兩個人浪費時間。
“知道什麼?知道你是個怪物嗎?”趙雅突然湊近蘇漁,陰狠的笑着,雙手死死的掐住蘇漁的肩膀,彷彿恨不得活撕了她。
聽到“怪物”兩個字,蘇漁的眼眸冷然一凝,再沒了之前的漫不經心。
“哈哈,我還以爲你毫無所謂呢?原來你蘇漁也有害怕的時候啊,你說……我要是把你這個秘密告訴周是和他的家人還有你的那些朋友們,會怎麼樣呢?啊,他們的反應肯定很有趣。”趙雅說完,還裝作天真的笑了,蘇漁在那一刻就確定……趙雅瘋了。
“我有什麼秘密,這從頭到尾不就是你一個人在哪兒胡說八道不是嗎?”
蘇漁冷眼看着趙雅,眼中有憐憫也有厭惡,彷彿她看的是一條可憐又可恨的蛇。
“蘇漁!你別以爲這樣你就能夠脫離,我可是有證據的!你不知道吧?在你回去後,我曾經在學校見到過你外公,他呀讓我把這些東西給你,你說可不可笑?”趙雅說着,將一個紅布袋子拿了出來,蘇漁認得那個袋子,那是外公上街逛街常帶的。
一旁靠着那大樹樹幹一直沒有說話的徐文龍時不時的擡頭朝這裡看一眼,然後繼續低頭玩手機。
蘇漁沒有想到過,徐文龍會和趙雅混在一起,所以當她在車站看到趙雅的時候,驚訝遠遠沒有醒來看到徐文龍那麼多。
“你對我外公說了什麼?爲什麼他會去神龍架?”蘇漁死死的看着面前好像神經病的趙雅,一字一句的問道。
“呀,你也會急啊?放心,我可沒工夫和那老頭兒說什麼,他死和我沒關係,害死你外公的是你!”趙雅蹲下身來,湊近了蘇漁說道。
那一剎那,蘇漁的臉色變得慘白,不會的,雖然她知道外公有可能是擔憂她的能力,但是爲什麼會去神龍架呢?外公到底還有什麼事兒沒和她說?
“爲什麼?”蘇漁喃喃自語的看着面前,有些茫然,看着像一個快被抽乾生命力的娃娃。
趙雅看着此時的蘇漁,內心無比的舒暢,她放聲大笑起來,“哈哈,蘇漁啊蘇漁,你也有今天啊?要不你求求我,我告訴你呀?”
蘇漁擡眼,冷冷的看着趙雅,那眼神和周是如出一轍,讓趙雅當場就尖叫了起來。
“你不準這麼看着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給我閉眼!他爲什麼?爲什麼會喜歡你?明明我更好,我纔是那個配得上他的人!嗚嗚,爲什麼,爲什麼他會喜歡你這個短命的怪物啊?”
趙雅的尖叫讓那旁的徐文龍立馬跑了過來,將失控痛哭的趙雅摟緊,安慰着她。
蘇漁看着面前的趙雅,瞬間覺得她有些可憐,同是喜歡,黃珊瑚比起趙雅,更加的理智,也更讓人能夠有好感。
徐文龍不停的拍着趙雅的背,讓她冷靜下來,蘇漁就那樣慢悠悠的看着,時不時還刺/激她兩句,任憑徐文龍怎麼兇狠的吼她,她也毫無不在意。
趙雅平復下來後,似笑非笑的將那紅布裝着的東西打開了,裡面是一沓錢,一本筆記本和一封信。
“看到了嗎?蘇漁,你活不過兩年了,原來你媽也是這麼死的,你家可真是一窩的怪物啊。”趙雅將那封信放到蘇漁的面前,眼底全是譏諷。
蘇漁認得那是外公的筆跡,因爲她的字就是外公教的,原來……原來蘇穆沒有對不起她媽,媽媽是被人給強/暴了纔有的她,後來遇見了下鄉做工程的蘇穆,蘇穆幫了她,那個時候村裡未婚懷孕是會招來流言蜚語的。所以,這些年……一直都是她錯了。
媽媽是受不了內心陰影的折磨和異能後期的痛苦自己自殺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蘇穆沒有對不起她和她媽媽,反而是媽媽的恩人。
“蘇漁,原本我還想着要不我送你上路的,現在看來我也不用了,反正你也快了,不過……你說,要不要讓你和你媽媽走走一樣的路啊?這樣,你是不是會死的更快一些呢?”趙,將信收起來,然後輕言輕語的問道。
蘇漁看了一眼遠處的徐文龍,她知道趙雅想幹什麼,只不過……
“你覺得,你們這就能綁住我嗎?”蘇漁說完,便像一個突然失去了靈魂的娃娃一樣垂下了腦袋,這一切都讓趙雅來不及反應,她知道蘇漁有異能,但是也只是從蘇漁在工地的信裡知道一些,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所以她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反而是徐文龍眼疾手快的過來拉着趙雅站在了離蘇漁五米遠的地方,緊張的看着蘇漁。
“汪!汪!”
突然從他們身後躥出來一條野狗,齜牙咧嘴的看着兩個人,眼底的兇狠讓兩個人都忍不住害怕。
“徐文龍,怎麼辦?”趙雅站在徐文龍的身後,害怕的看着那條張開着血盆大口的野狗。
“不怕,打死它!”徐文龍說着就要上前,卻被趙雅攔住了,“萬一是瘋狗怎麼辦?”
“沒事兒,你站一邊,我來。”徐文龍說完,趙雅果斷的退後了。
正當徐文龍要去拿一根棍子的時候,那隻狗直接撲了過來,朝着徐文龍的小腿就咬了一口,也徐文龍也趁機拿了棍子朝着狗死命打了幾棍子,狗疼的嗷嗷叫,但是它死活沒有鬆口,最後徐文龍疼的將狗死命的甩了出去,自己的小腿也跟着被咬下一塊肉。
那隻狗趴在地上,過了一會兒又慢慢的站了起來,繼續死死的盯着兩個人。而徐文龍也痛的倒了下去,一旁的趙雅走過來扶着他,兩個人都緊緊的盯着那隻狗。
正當那狗又要有所動作的時候,突然從後面傳來了腳步聲,徐文龍他們擡頭看過去,頓時面如死灰。
來的人是周是!
周是一來,就看到了樹樁上毫無生機的蘇漁,眼眸瞬間沉如黑墨,他幾步走過去摟住蘇漁,替她把繩子解開後,將人狠狠地抱入懷裡,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