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回來了？”刻竣下意識開口。
直接給兄妹兩人都問懵了。
不是，爹。
我們出現在這個家裡是否讓您感覺到了不適？
這話問的。
我們不回來我們去哪裡……
去要飯嗎？
不過，還不等刻晉開口接話。
就聽見沙發上那位客人滿臉驚喜道。
“刻晉？”
“哎，等……唉……”刻竣勸阻的話都還沒說完，卻看見客人已經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頓感大勢已去的刻竣，坐在沙發上抹了一把臉，表情複雜無比。
而與此同時。
那名客人已經來到了刻晉的面前。
仔細看了看刻晉，更是雙眼發亮：“刻晉……奧不，刻設計師！真的是您！”
“呃……？你是？”刻晉疑惑時，對方已經伸手上來，緊緊攥住他的手興奮的搖了搖，這才自我介紹道。
“我叫馬揚，是刻老師以前的一位學生。”
說話間，馬揚還回頭望了一眼刻竣，眼裡流露着幾分驚異。
接着扭回頭來，面對刻晉道。
“沒想到您就是刻老師的孩子？嘶……我早該想到的……”
刻這個姓氏本來就比較少見。
刻竣跟刻晉都姓刻。
而且頭號玩家的總部就在江林。
刻竣也在江林3中教書。
看起來很像是有關係的。
一開始馬揚也曾懷疑過。
不過仔細一想。
人家刻設計師現在可是整個華國遊戲圈內的風雲人物。
屬於是跟騰景或網訊的CEO見面，都是不卑不亢的。
但刻老師吧……
就比較寒酸了。
教書教了二三十年，現在還開着一臺大衆，而且有時候爲了省油甚至都不開車。
怎麼看都不太像是一家人。
要麼可能就是遠房親戚，祖上八輩子有關係，但順延到這一代已經成了陌生人。
也因此，後續馬揚再沒想那麼多。
結果沒成想。
今天上門拜訪，並且感謝自己這位恩師的時候。
正好歪打正着撞上了刻晉！
“馬揚？”刻晉感覺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嘶！
這不就是那個……
那個遊趣的線下體驗館的行業創始者嗎？
捅了自己一刀大的！
這個逼……嗷，這位客人怎麼會出現在自己家中？
而且聽他剛纔的自我介紹。
他好像是，自己老爹以前的學生。
“不是，我怎麼感覺有點亂。”刻晉腦瓜子嗡嗡的。
而刻雨比刻晉考慮的要少一層。
她並不知道刻晉還思考到了‘背刺’這一相關的內容。
所以在刻雨的眼裡，這件事情的邏輯就很清楚了。
遊趣的創始人，在這個大獲成功的節骨眼上，提着禮物來感謝老爹。
這說明啥？
說明老爹跟他的起勢或許有所關係。
尤其是你看老爹那張有些慌張的臉，都開始拿起桌上的報紙埋頭苦看了。
“爸，別看了，伱拿着一張遊戲週報在看什麼。你不是最討厭遊戲了嗎。”刻雨道。
“啊？啊！哦，哦哦……”刻竣臉上一幅恍然，心裡卻恨不得抽出皮鞭，狠狠抽這小丫頭！
爹這麼多年真是白疼你了！
你就是那漏風小棉襖是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看到你爹我現在都已經無地自容了嗎？
真氣死我了！刻雨啊刻雨，你什麼時候才能嫁出去啊！
而此時，刻晉也終於回過了神來。
理清思緒的他，倒是沒刻雨那麼懵懂天真。
客人還在這裡呢，現在可不是把話全部說破，上演父子對峙的時候。
要問什麼，也得等客人走了之後再問清楚。
“刻雨，你去幫媽做點廚務。”支配走了刻雨之後，刻晉跟馬揚一起坐上了沙發。
馬揚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以他遊趣創始人的身份，那麼老爹沒道理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幹嘛。
刻晉索性也不裝了。
先幫老爹跟馬揚重新續滿了茶。
替馬揚倒茶的時候，馬揚還有些誠惶誠恐，接過茶一個勁的道謝。
接下來，刻晉旁若無人般的簡單問了一下馬揚，線下體驗館最近的走勢如何。
儘管刻晉的語氣已經非常隨和了，就跟在家中一樣隨意。
但馬揚還是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有爲的壓力。
這壓力比面對刻竣老師的時候，都要大的多，甚至讓馬揚額頭都滲出了細汗。
那是一種馬揚說不上來的氣場。
對方已經明明足夠親切了。
但自己只要一想到，自己對面坐着的這位可是能夠與騰景網訊那樣的巨無霸平起平坐的大人物時，馬揚就忍不住的緊張咽口水。
自己雖然已經算是半個成功人士了，一個月能入袋百萬，在外人眼裡風光無限。
可馬揚深知。
自己今後的命運，只不過是面前這位年輕俊朗的小夥子的一句話罷了。
他說不讓自己做了，那自己以後就是不能做了。
不過好在。
讓馬揚鬆了一口氣的是。
刻晉並沒有對他藉着頭號玩家虎皮開店的事情問責，沒有爲難他。
反倒是關心的詢問了一下近期收益如何，未來有沒有什麼打算。
而聊了一會之後。
刻晉終於提出了詔安的想法。
詢問馬揚有沒有興趣加入頭號玩家，成爲線下市場部門的主管。
之前刻晉就打算讓商務部找機會去談。
既然馬揚都在自己家裡了。
那就乾脆趁着現在一併說了。
線下市場部的主管這個頭銜，只是在頭號玩家掛一個職務。
馬揚以前做什麼，現在就繼續做什麼即可。
只不過在股份這一塊，頭號玩家需要收回所有遊趣門店的股份。
直營店所有收益都會流入頭號玩家。
而加盟店的加盟費用後續也會直接交納給頭號玩家。
當然。
好處刻晉也沒有忘記。
雖然馬揚少了直營與加盟這兩個大頭收入。
但頭號玩家會給馬揚開一份還算不錯的薪資。
並且允許遊趣店內售賣頭號玩家旗下的遊戲周邊。
馬揚按照周邊銷售量，拿30%的分成。
一聽這話。
馬揚頓時眼露激動之色。
要知道。
頭號玩家目前是沒有授權過任何周邊的。
甚至連線上出官方周邊的時候，都非常少。
每次一出基本上就是幾分鐘內被一掃而空。
頭號玩家旗下的那麼多爆款IP。
可以說一旦授權給線下，玩家肯定會買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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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裝、抱枕、貼紙、馬克杯、卡扣、各種電子設備的外殼、以及重中之重的手辦！
太多太多可衍生的東西了。
這利潤可比賺客人的機器費以及零食飲品要多的多。
雖然暫時的利益，可能會因爲直營跟加盟收入全充公，而有所減少。
但長遠看的話，絕對是穩中向好的。
更何況，頭號玩家以後還要出遊戲的。一頓飽跟頓頓飽，馬揚還是分得清的。
“但是……刻設計師，這個店不是我一個人開起來的，我還需要跟我的合夥人商量一下。”
“嗯，當然可以。”刻晉點點頭。
不過心中還是略有不快。
當然，這份不快倒不是因爲馬揚。
純粹就是對於股份制的厭惡。
做決策的人多了，意見就會亂。
更有甚者，有些人腦子裡想的不是跟你一起做大做強。
而是想着怎麼架空你，把你的公司給一併吞了。
這種人在商業上可比比皆是。
就算不吞併，有時候也會遇到這樣那樣的麻煩。
就拿眼下這件事來說。
如果馬揚完全持有遊趣的股份，那現在他點頭，這件事就算談妥了。
可馬揚有個合夥人。
如果對方不同意，那分歧就出來了。
事態也會進一步惡化升級。
對方真要破罐子破摔，可能會給頭號玩家的強制收購行爲，造成不小的輿論麻煩。
這還是頭號玩家在版權上有着絕對優勢的情況。
而且只是個小小的線下實體店，都會存在各種隱患。
倘若頭號玩家內部分裂出了多個股東。
那就更是災難。
在前世，強如蘋果公司，當年甚至還出現過蘋果創始人喬布斯被蘋果開除的荒唐事情。
當然，股份制也並非完全沒有優勢。
它是聚攏資金加快發展的最好選擇。
只不過，對於手握無數爆款IP的刻晉而言，他不需要這些東西。
好消息是，馬揚跟另外一名合夥人蔡興電話溝通了這件事之後。
蔡興也與刻晉客氣的通話了一番。
言語之中表達了對刻晉的尊重與理解。
在刻晉提出邀請他也掛職頭號玩家的時候。
蔡興婉拒了。
他表示自己本身就有一家公司在做，抽不出更多的精力去打理線下店。
願意將遊趣50%的股份，一口價2000萬全部賣給頭號玩家。
對於對方的通情達理，刻晉表示感謝，並且直接給予了3000萬的買斷價，合同後續找時間簽署。
畢竟，別人現在躺着一個月就能賺上百萬的分紅，後續擴張只會越賺越多。
人家答應是因爲版權本身就不在遊趣身上。
否則的話，以遊趣目前的起勢來看，一個億可能都談不下來。
解決了一樁不算太大的煩心事後，刻晉邀請馬揚留下來吃飯。
飯桌上一番暢談，飯飽茶足後，又起身將馬揚送到了家門口。
折返回來的時候。
卻看老爹正準備溜回臥室。
“爸。”刻晉無奈的喊了一聲。
後者聞言，腳步一怔。
旋即微微嘆了一口氣。
又坐回了沙發上。
抽出茶几上的遊戲週報，繼續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
刻雨感覺氛圍不對，早早就溜回了自己的小臥室，但此刻卻偷偷把門打開了一條小縫，瞪大了眼睛快速眨巴着瞄向客廳。
只見自家老哥兩步走上前，直接將老爹手中的報紙抽掉。
隨後，父子兩人四目相對。
刻雨甚至下意識嚥了一口唾沫，精緻的小臉蛋上掛着幾分緊張，小聲嘀咕着。
“壞了，這倆不會打起來吧……”
“真打起來我該幫誰啊……”
“老爹對我有養育之恩。”
“但是真論起來，我跟我哥更親一點啊……”
就在刻雨碎碎念時。
刻晉也終於開口了。
“我們的感情不會侷限於猜忌。”
“別再讓我失望了，老登。”
刻竣本來心中複雜無比，還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面對自己的兒子。
結果一聽他說這話，頓時條件反射般摸向腰間的皮帶。
“嘶！你個臭小子！沒大沒小了是吧！”
“叫誰老登呢？”
但同樣，他心裡也清楚。
正是因爲兒子玩笑般的話，讓父子兩人原本有些尷尬的氛圍，緩解了不少。
刻晉也笑着在刻竣對面坐下，開口道：“等你到我這個年齡你就知道了，真誠纔是唯一的必殺技。”
一聽這話，躲在門口偷聽的刻雨頓時目瞪口呆。
哥你說反了吧？
等爹到你的這個年齡？
好傢伙……反方向的爹是吧。
“行了臭小子，別貧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既然如此，那我們父子兩人就來一次認真的討論吧，把一切都攤開講。”刻竣正色道。
旋即，刻晉目光也噙上了幾分認真。
關於自家爺爺的事情，刻晉在這二十多年的成長中，不止一次的好奇過。
聽說他是遊戲界的傳奇。
但網上卻又搜不到任何消息。
而且老爹也什麼都不肯說。
甚至連老媽對爺爺的事情都一知半解。
畢竟爺爺去世那會，自己老爹還在念書，根本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年齡。
心中思緒間，刻竣已經緩緩開口。
“關於你跟你妹妹在做遊戲這件事，其實我知道了有一段時間了。”
“大概是在去年年初，你們參加華國藝術節頒獎典禮的時候。”
“我還以爲我足夠了解你們兄妹兩人，但結果卻發現我對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甚至一無所知。”刻竣苦笑的搖搖頭。
聞言，刻晉的目光躍過刻竣，朝着身後臥室那條縫望去，跟刻雨偷偷露出的那雙明亮眸子對上了。
兄妹兩人的目光都有些驚異。
居然這麼早就暴露了？
在刻晉的認知中。
以老爹的脾氣。
真發現了肯定早就抽出皮帶來責問了，一直沒吭聲說明一直沒發現。
沒想到。
老爹居然憋了這麼久。
老爹說他不瞭解自己跟妹妹。
而自己兄妹兩人又何嘗不是。
沒有真正的瞭解過老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很快，刻竣又開口道。
“說到我爲什麼一直堅持讓你們兄妹兩人遠離遊戲這一行，那就不得不提到你們的爺爺刻向陽了。”
“早在四十年多前，你們的爺爺可是一位響噹噹的遊戲業界傳奇。”
“具體傳奇到了什麼地步呢。”
沉吟了片刻後，刻竣望着刻晉的臉，一字一句道。
“你們頭號玩家現在所有的成績，跟他以前的成就相比，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