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秀極力壓制着內心的憤怒帶着苦澀的表情退出了信長的房間。看小說我就去
這時已是傍晚時刻夜幕正逐漸籠罩大地。
然而信長並未命人點上燭臺只是光**上身一個人靜靜地喝着酒。他的表情已不似方纔在光秀面前所表現的那麼自信果敢而是顯得苦悶、煩躁。
他直直地望着庭院前的燈籠以及與燈火相互輝映的水光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地冒了起來。
“殿下……”
“……”
“你這麼對待十兵衛先生未免太過分了吧?”
“……”
“殿下!你明明要問他事情爲什麼又反而說他會背叛我們呢?”
“別煩我!”信長怒不可遏地制止她“這傢伙可以說是反映世俗的一面鏡子。當我信長被殺時他是絕對不會陪我一起死的。”
“哈哈!”濃姬笑了起來“照你這麼說來殿下被殺之日似乎很近了?”
“啊!你到底在說什麼?”
“殿下!要是你被殺之日到來我阿濃也不會陪你一起死的。”濃姬一邊說一邊用扇子爲丈夫扇風“再怎麼說我的父親蝮都是一個徹徹底底的人哪!”
“……”
“無論何時當他自覺性命危險時絕對不會要求別人陪他一起死;相反他要他們繼續活下去做一個有用的人。”
信長打住舌尖。
(阿濃啊!你根本不瞭解信玄的可怕之處。)
儘管心裡這麼想但他到底被她的話吸引住了。看小說我就去
“阿濃!”
“是!”
“換作是你也會和光秀一樣認爲全日本都會與我信長爲敵嗎信玄真是能成就大事的男人嗎?”
“哈哈!”
“有什麼好笑的?不要笑!”
“我、我是想這根本不像殿下你會說的話啊!”
“你又在胡說些什麼?”
“難道不是?直到今天爲止殿下從來不曾過過一天安穩的日子但是你也沒有因而失掉性命啊!正因爲你能在艱苦的環境中撐過來所以纔會有今天的成就不是嗎?過了今天之後我相信再也不會有更艱難的事情生同樣的日子會不斷地持續下去。”
阿濃一邊取過酒瓶一邊唱着信長年輕時常唱的一歌:
人生終有一死
忍草又想做什麼呢?
它終會在夜裡崛起!
如果是以前的信長此時必定會縱聲大笑然而今夜的信長卻以沉默代替笑聲光**上身坐在席上兩眼瞪視着屋外漆黑的庭園。低垂的夜幕使得屋內屋外呈現出一片灰暗燈籠的火光也逐漸變弱了這時信長的腦中驀地浮現出兩個人的身影。
此刻的信長真是對自己恨到了極點。
對於武田信玄信長很早以前即知道他將是自己的頭號大敵而且兩人終有一天會正面對決。令信長生氣的是既然早就知道這件事一定會生爲什麼在真正面對它時自己卻如此喪氣呢?
(難道信玄真是一個足以將人壓制得喘不過氣來的大人物嗎?)
看來武田信玄已經崛起因此信長這方也必須儘快做好決定才行。既然武田已經完全封鎖住上杉的武力於是信長決定立即聯絡上杉謙信讓他從背後牽制信玄如此一來才能使德川家康從正面阻攔對方的上洛之路。
原本信長可以率領姉川之戰的主力部隊東上與德川軍協力攻打信玄這麼一來事情就容易多了。然而如今卻由於信長的背後有淺井、朝倉的聯軍及本願寺、比睿山、三好殘黨等勢力蠢蠢欲動致使情勢不妙。
對信長而言爲了確保上洛之路的通暢必須將自己最得力的部將如木下藤吉郎、丹羽五郎左、水野下野、市橋長利、河尻與兵衛等勇將派駐在京師至阪本城之間甚至連他的侍衛三左衛門也被釘在那兒動彈不得。
此外長島的本願寺分院也必須格外防範因而瀧川一益也被釘在北伊勢了。至於京師目前雖有明智光秀、池田勝三郎等人駐守但一旦他們採取行動可能反而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這麼一來一旦武田信玄從甲斐出經過信濃、駿河、遠江、三河而繼續北上信長豈不是根本無法派兵支援德川部隊了嗎?
當然信玄也考慮到這一點了所以才特地組成一支水軍計劃經由水路通往攝津、河內。
不過誰也不敢保證這支來自海上的上6部隊及三好的三人行、大阪的石山本願寺和來自中國的毛利會始終如一地聽命於信玄。
至於謀叛成性的鬆永久秀當然不可能保持沉默不採取任何行動這麼一來連信長本身在近畿的防衛都會有問題了又如何能阻止從東而來的信玄部隊呢?
(如果不是淺井和朝倉從中作梗我有好幾次機會可以進攻信玄。)
一思及此信長心中就感到十分後悔。
(原以爲長政一定能夠明白我的心意。)
他的種種顧慮一方面也是出於對妹妹阿市的手足親情。因爲這種情感他才抱着一線希望觀望着。然而卻也因爲這份私情才使得他平白失去了最有利的時機陷入動彈不得的窘境。
和淺井、朝倉的敵對只是一個導火線武田信玄纔是真正導致決堤的大洪水;看來整個日本又將捲入一場大混亂之中了。
“阿濃!點燈!”
當信長這麼說時已是距離光秀退出之後一小時的事了。
“喔!你終於允許點上燈了!我看也把蚊香拿來吧!”
濃姬拍手示意侍女們進來。
“來!再喝一杯吧!”她拿起酒瓶爲信長斟酒。
“你看天上有一條好漂亮的銀河哪!”她指着天空說道。
“現在哪有心情看銀河呢?”
“不殿下!你看早在你還是個尾張的大笨蛋時天空不也依然是這麼美麗嗎?”
信長終於苦笑了起來。
“你是要我再當一次尾張的大笨蛋從頭開始嗎阿濃?”
“是的。你先看看銀河再看看我送給你的大地球儀相信你的心情一定會好轉的。”
“好吧!你幫我把夕庵叫來!”信長避開濃姬疑問的眼光繼續說道“我要寫信給越後和濱鬆然後就要開始準備作戰了。”
他再度凝視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