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齊鬆怡就被一大堆人連拉硬拽地去了附近的一個小餐廳,說給那個駕駛員請酒賠罪的機會,明天一定會去銷了案,然後今天入的帳也銷掉。
酒飽飯足之後,衆人離去,駕駛員自是聰明地走在最後,然後悄悄地給他一個大號信封。
齊鬆怡回到自己工地上的宿舍裡,關上門,拿出信封,抽出裡面的一疊紅票子,仔細數了數,嘴角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本意想旁敲側擊,藉機要挾徐經理給自己安排個輕鬆崗位,藉機提出加薪的,沒想到竟然得到這意外的兩萬塊。
可見這現場的漏洞有多大,以前竟然還想着送快遞,送餐,總以爲這工地上是農民工的天下,有點掉架子,要不是這次受傷,走投無路,暫時又沒有了駕照,什麼事也幹不成,父母又嘮叨,老婆又整天給臉色,自己纔不會藉機逃難似地來工地呢。
這下,齊鬆怡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來,這麼好的一個契機怎麼能輕易放過呢!
接下來齊鬆怡乾脆什麼也不做了,名正言順地各處走走,看到不順眼的,不懂的就停下來,捉住個人問問,到最後整個現場都叫他齊監理,以訛傳訛,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後他自己也以監理自稱了。
那天又看到一車車的結構鋼運進來,質檢人員拿着儀器在測,他也不不懂要關注哪些數據,只是,大搖大擺地過去,從送貨人員手裡接過送貨單,問質檢人員,你怎麼判斷它合格的。
質檢人員不疑他不懂,只是認爲他在考察自己,於是一五一十把供貨要求一一道來,又把國家標準要求一一細說,然後對照比較,那些是合格的,哪些是不合格的。
齊鬆怡也不會使用他們的測量儀器,就說:“你現場測給我看。”
現場質檢人員於是一邊講解一邊測,把數據一一報給他。
齊鬆怡看着打鉤的幾項問道:“這打鉤的都是已經測過的了?”
質檢人員看了一下單子,回答道:“是的。”
“那你把這項再測一遍。”齊鬆怡說道。
一個個數據測下來,齊鬆怡看着那個質檢人員:“這不是不合格麼?”
質檢人員爲難地說:“確實與國家標準相比差一點兒,但是這個有不成文規定,可以按照我們公司內部標準來檢查的。”
“內部標準在哪裡?拿來給我看看。”齊鬆怡問道。
質檢人員只得把內部標準翻出來給齊鬆怡看。
“我看好多文件上即使沒蓋章,也有受控字樣,你們這個什麼受控號都沒有,究竟是哪裡的標準的呢?總公司的文件?還是總公司默許的?”齊鬆怡問道。
“我不知道,反正我的上司就這麼交待的。”質檢人員也說不出子醜寅卯。
齊鬆怡揮揮手:“暫停卸貨,等把問題弄清了再說。”
送貨的駕駛員說:“師傅,你行行好,我等會兒還要趕到另一個單位去裝貨,晚上
開車,明天一早要送到的。你讓他們先卸下來,然後慢慢檢查。”
齊鬆怡說:“不合格的東西卸下來有什麼用?要退貨的話,還要再搬上車,這不浪費人力嗎?這哪不都是錢啊!”
齊鬆怡在現場看多了,也學乖了,他知道只要讓他卸下來,然後你也不可能一直在這裡蹲點,一個不留意就被他們用掉了,到最後誰都不承認,還不如現在在這裡人贓俱獲的樣子,倒也跑不掉。
果然,一級級電話打上去相關領導一級級地都慢慢來了,最後個個拍胸脯打包票,先按常規程序卸貨,然後一定嚴格按質量控制體系來,該退貨退貨,一定不會馬虎應付。
既然已經引起了重視,想着他們至少不會不了了之。
於是齊鬆怡同意了他們的方案。
最後的結果又如上次那樣如法炮製,只是換了更高級的飯店,飯後又帶他去洗澡做足按摩,然後塞給了他一張銀行卡。
就這樣齊鬆怡在工地上日子過得越發滋潤,工資卡給了老婆,孩子生下來了,奶粉錢自然是要承擔的。
齊鬆怡的父母覺得兒子到底做父親了,終於像個男人的樣,養家餬口了。
他老婆也非常高興,儘管在工地上,很少回家,但月月工資一分不少,都交給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甚至還是每月給他一千多塊錢,讓他抽菸喝酒用。
不過時間長了,多少也有點奇怪,一開始上工地的時候,總是想借口回來,夫妻兩在一起也如膠似漆,慢慢地整月整月不回來,有時候家人過生日或者其他重大節日,叫他回來,他總是找各種藉口,難得回來一次,又都來去匆匆。
他老婆就跟婆婆講,齊鬆怡的媽媽本也看不慣兒媳,自己也賺不了多少錢,以前還總是嫌棄自己的兒子,於是就罵道:“他要不這麼辛苦,一個月能賺這麼多錢回家給你這麼揮霍?你自己也知道的,他工資卡都給你的,每個月就你給他一千多塊零花錢,他還能做什麼?”
齊鬆怡老婆想想也對,於是也就不吭聲了。
可是越往後還是如此,可再也不敢再婆婆面前提,只能回家跟自己媽媽訴苦。
她媽媽說:“這還不容易,你哪天找個藉口,去他的工地上出其不意地看一下就明白了,一個男人的宿舍很容易看得出來,要是有女人的話用的東西都不同。”
齊鬆怡老婆也算聰明人,回家後直接就包了餃子,第二天也沒跟婆婆說,就開車去了他工地,因爲齊鬆怡剛開始去上班的時候,就是她自己送他的,那時齊鬆怡已經沒有駕駛照了。
而且工地上宿舍的牀鋪還是婆婆和自己一起幫着鋪的呢,所以輕車熟路不費吃灰之力就找到了齊鬆怡的地方。
那時正是中午,齊鬆怡還在吃飯,接到老婆的電話,就連忙往宿舍趕,這個吃飯點,宿舍自是沒有人,齊鬆怡也沒有任何擔心的。
見到老婆第一句話竟是:“你怎麼來了?
”
他老婆說:“你很多天沒回家了,在工地上估計也沒人給你包餃子吃,所以就想着送點過來,反正開車也方便。”
進了屋,自然發現了不同,但她不露聲色地故意說:“難怪不回家了,你是把這裡當家了,竟然置辦了這麼多東西,電飯煲,電磁爐,豆漿機,微波爐,連冰箱都買了啊。”一邊說,一邊打開冰箱,裡面牛奶麪包雞蛋蔬菜等等竟然非常豐富,甚至超過了自己家裡。
然後鞋架上的女鞋,衣架上的女人衣服,洗面池上的女性化妝品,他老婆想裝沒看見也裝不了了,太多的東西,連枕頭都是兩隻的。
齊鬆怡打開保溫桶,把餃子倒出來,一邊說:“以後不用這麼麻煩,超市裡各種餃子多着,你穿過大半個城市,油錢都夠買餃子了。”
“這邊工地上有沒有我做的事?我覺得我也該出來上班了,孩子也可以喝奶粉了,你一個人工作,負擔太重,我要爲你分擔點,再說我要來這裡上班的話,你就不用住工地了,我們可以天天回家。”他老婆說道。
“算了吧,天天來回的油錢,你的工資也所剩無幾了,還不如在家把小孩帶好,是正事。”齊鬆怡說道。
他老婆說:“你媽媽說她可以帶,以前打牌,只是因爲沒事可做,現在有孫子帶了,就不想出去打牌了。”
齊鬆怡說:“你歇歇神吧,你以爲工地是寫字樓,很好玩嗎?你看這裡,路都坑坑窪窪,高低不平,一下雨,都是一身泥的,我在這裡是沒辦法,總不至於靠父母的養活我們三個人吧?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齊鬆怡老婆最後只得回家,把這裡的情況講給婆婆聽:“你說他一千多塊錢怎麼還能買了這麼多東西?屋子裡有許多女性用品。”
齊鬆怡的媽媽立即就把兒媳罵了一通:“他省吃儉用還有錯了?你既然什麼都看不慣他,那還不如離婚算了,以前他不工作,你又看不慣,工作了,你又多疑,那怎麼辦?這麼管男人的話,誰受得了?”
得不到婆婆的支持,她心生一計,帶着孩子去孃家住了幾天,那天還沒天亮,把孩子交給她媽媽,自己就開車去了齊鬆怡工地。
把車停在工地外,一個人悄悄進去,也沒誰發現,敲了敲齊鬆怡的門,連忙閃到旁邊藏好,工地上東西雜,有的是藏身之處,只見齊鬆怡穿着內衣,拖着拖鞋出來,四處看看,見沒人,又關門進去。
他老婆很聰明,也不聲張,就閃在旁邊,終於看到一女的出來了,她連忙拿出手機跟拍,一會齊鬆怡也出來了,她自然是拍個不停。
然後她退出,坐在車裡等,一直到午飯後,估摸着他已經回宿舍準備午睡了,纔再度進去,拎着一隻西瓜去敲門,齊鬆怡沒一點預警,隨即打開了門,他老婆瞬間閃進,齊鬆怡想阻止已經來不及,看着他牀上的女人,他老婆故意驚訝地問:“我敲錯房間門了?我以爲是你的房間,你怎麼竟然也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