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到下面去的只有夏沫梔和費斯,兩人下去後那個男人就沒有跟下來了。
下面黑漆漆的,上面的陽光照射下來,才隱約能看到裡面的情況。
費斯皺了皺眉,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打開手電。
夏沫梔這時纔看清,下面其實就是一個大坑,小葉正靠在土堆邊,對於夏沫梔的到來似乎並沒有感覺。
他閉着眼睛。
邊上季畫渾身是血,顯得比小葉脆弱多了,在閃光燈下的她臉色格外蒼白。
對於他們的到來,季畫只是微微睜了眼,見是夏沫梔,就沒有說話了。
似乎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費斯只是冷眼旁觀,不發表意見。
“你快幫我把繩子鬆開。”夏沫梔忍着鼻尖那一股酸楚對着費斯說道,聲音中帶着一絲鼻音。
費斯只是微微挑眉,看着夏沫梔急迫的模樣,還是上前幫她把繩子解開。
繩子剛解開,夏沫梔也沒有看手腕處的幾個紅痕,看着小葉心疼的跑過去,蹲下身來,抱住小葉。
她是第一次看到小葉這副模樣。
在記憶中,小葉永遠是那種自信滿滿的模樣,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小小年紀,便厲害的跟大人似的。
他很少讓夏沫梔操心,就連生病都很少,也不會虛弱成這樣讓夏沫梔發現。
或許這次,他躲不開了吧。
夏沫梔心疼的抱緊小葉,小葉的體溫有些發冷,他身上倒是沒有傷痕,但是不代表他沒有被用過刑。
心如刀割。
絞痛。
她的小葉還這麼小,爲什麼有人會這麼狠心。
小葉應該是昏過去了。
沒有知覺,連夏沫梔過來了都不知道。
邊上的季畫傷勢很嚴重,夏沫梔試着和她說話,可是季畫卻沒有力氣回答了。
這讓夏沫梔很憤怒。
“你們這麼做究竟爲了什麼?”她看着這個畫面,心如刀割,連着呼吸都帶着刺痛。
“我說過了,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這也不是我做的。”費斯的聲音很冷漠,夾雜着一絲不耐煩。
似乎什麼事,只要不牽扯上他,都不算是事,他什麼都能置之度外。
夏沫梔的眉梢緊皺,不想和費斯說話,可是目前這種情況。
她想要帶着季畫和小葉逃離這個島嶼是不太可能的,她該如何做?
“你能不能讓那些人來幫他們看看傷口,放他們離開,畢竟你要的人是我,我跟你走。”
夏沫梔用着商量的語氣抿脣說道。
費斯淡淡的掃了夏沫梔一眼,“即使我不放他們走,你還是得和我走。”
聲音冷漠,似乎並未將夏沫梔的話放在心上。
“你……”夏沫梔瞪着費斯咬牙切齒,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可惡啊!
“你真的不肯放他們?”夏沫梔的雙手緊緊攢着。
費斯只是冷漠的看着她,並未回答。
夏沫梔抿脣,低頭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小葉。
一咬牙,撿起邊上的石子,便往自己喉嚨處割去。
費斯也是眼疾手快,看着夏沫梔沒有一點猶豫的樣子,直接上去抓住夏沫梔的手腕。
石頭尖厲,她的脖子處已經有了一道紅色的血痕。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瘋子!
“你以爲你可以用自殺來威脅我?”費斯有些生氣了,若不是他手快,可能她就真的死了。
她這是用自己的生命當賭注。
賭他會不會幫她。
不過她賭贏了,他出手攔住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賭贏了。
“如果他們繼續在這裡沒有等到別人來救他們,他們就會死的。”夏沫梔擡頭,認真的凝視着費斯。
費斯皺着眉頭,不能夠理解爲什麼夏沫梔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在他眼中,無論是親情,還是友情,都不可能比自己的性命重要。
更何況,在他眼中,血緣親人根本不值一提,都是能夠動刀動槍的仇人。
他根本無法理解,爲什麼能夠爲別人做到這種程度。
“他們死了管你什麼事。”費斯冷冷的問道。
夏沫梔認真道,“他們死了……我也活不了了。”
費斯皺眉,看着夏沫梔,眼眸中掠過一絲複雜。
他是無法理解,但是看到夏沫梔脖子處的那一道血痕,還是咬牙,“好,好,好,很好,我就放他們這次,以後你不會有機會和我談條件了。”
夏沫梔彷彿一下子鬆了一口氣,也鬆開手,那塊石頭便掉到地上。
她也不怕費斯反悔。
畢竟如果費斯要反悔,她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只能相信他。
費斯只是冷冷的掃了夏沫梔一眼,便走出去。
應該是去交代事情,很快有兩個大漢走了下來,想要擡走這兩人。
夏沫梔有些擔憂的看着他們,用着詢問的眼光看着費斯。
費斯只是淡淡道,“我讓他們帶着他們去城裡治療,這裡的人沒有醫生。等給他們治療好,就放他們回去。”
夏沫梔聽費斯這樣說,才放心下來。
她低下頭來,嘆息一聲,“希望你們能守信用吧……”
費斯看了她好一會,才蹙眉道,“那麼現在,你可以跟我走了嗎?”
雖然是詢問的話,卻沒有半點詢問的口氣。
他無論說任何的話,總給人一種彷彿是命令的口吻。
“好,我跟你走。”夏沫梔沉重的說道。
費斯也沒有說話,率先上去。
夏沫梔後面跟着,看上去很聽話。
她答應了費斯會乖乖和他走就會做到,比較小葉和季畫還是在他的手上。
以他冷血的性格,他不會留情。
夏沫梔第一次見到費斯,便對這個男人有了這麼一個評價。
他很冷血。
很冷漠的一個男人。
都說蕭璟楓冷漠,其實蕭璟楓並不冷漠,他還是把人命放在眼中,他不會覺得任何一個人都是該死的。
他不會隨意的剝奪任何人的生命,哪怕他有哪個本事。
可是費斯卻不一樣。
雖然夏沫梔是第一次見到他,也沒有見到他殺人。
可是從他說話的語氣,從他對待人命的態度中就能看出。
這個男人很冷漠,在他的眼中,似乎什麼都不是一回事。
夏沫梔都在想,如果他有了兒子,他的兒子落在別人的手上,要他的命,他還會不會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