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昊天搖頭想着,他以後的工作都在家裡完成了,直到腿恢復位置。他還覺得真是頭疼,至少得養四個月還要去做一兩個月的復健,整整半年的時光就浪費了啊。
在書房依舊嚴謹的處理米露通過電腦傳送過來的工作,不知不覺的聞到一股淡淡的土豆的香味,挑眉望向門外陸子衿已經做好飯了?
出去的時候發現桌上三個碗,一個碗裡都是黃黃的泥?這是土豆泥?整整一大碗的土豆泥?另外兩個碗裡,其中一個碗裡是一碗如同清水一樣的湯,只飄這兩片葉子。
陸子衿正在吃的那個碗裡紅紅綠綠的,菜葉和西紅柿沙拉。
陸子衿你逗我呢?!
“我不吃土豆的。”他也來到餐桌前,委屈的和陸子衿說道。
陸子衿挑眉,“那你的冰箱裡怎麼會出現土豆?我還以爲你很喜歡呢。”
“因爲你喜歡吃我才讓米露常買些,放在冰箱裡,現在你回來了。”他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卻令陸子衿心頭一顫。
他那雙深邃的眸子錯覺的深情,差點令陸子衿淪陷,她抿脣繼續低頭吃她的沙拉。
牧昊天無奈的看看那如同爛泥一般的土豆泥,胃一陣反胃,他真的要吃這個?看起來真的不好吃。
他低頭用勺子盛起一口,嘴上笑的有些勉強,忽然聽陸子衿說道,“土豆很有營養的,你要多吃點。”
他皺着眉頭吃了一口,他從未吃過土豆,他可是挑食的很。味蕾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鹹味,沙沙的,還有那麼一點能夠下口的理由。
看在是陸子衿做的,還不是很難吃的份上,一口有一口一臉嫌棄又艱難的吃完。
陸子衿已經離開,去房間裡找換洗的衣服,準備拿去洗衣機洗,她嫌棄牧昊天的衣服卻還是皺着眉幫他一起洗了。
等她出來之時餐廳裡已經沒有人了,桌上那個碗已經空了。她的眼簾低垂,他不是不喜歡吃土豆嗎?還吃完了,是太餓了嗎?
收拾收拾碗筷,放進洗碗機,在牧昊天家生活就是方便,什麼東西都可以輕鬆一些,她這次回來還發現了一個小圓盤似乎能夠自動的去打掃衛生,她覺得自己原本是太落後了果然牧大總裁是有錢任性。
她在柏林的生活的一段時間也見過各種方便的高科技,這一下子都被牧昊天配齊了,他是有多懶。
牧昊天正在書房辦公,書房的門半掩着,她看到他一半的身體,和灑出來的光。
那書房裡的人,看起來格外的消瘦寂寞,和四年前意氣奮發的他還真是變了很多呢,那時候的他風流又無恥什麼時候臉上都帶着妖稚的笑容,卻在現在這笑淺了許多,甚至許久不見他笑了。
她輕輕地拿下臉上的面具,然後回房間,牧昊天你一定是寂寞太久纔像要一個人陪,而這個人所有人都可以替代,你卻偏執的選擇了我,你又怎知我這幾年所受的。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陸子衿都沒有出門,也是她懶得出去既然能在家裡辦公爲什麼要出去。
她時常和建築設計部的衆人視頻聊天,和他們交談一下經驗和想法。偶爾看些小說消磨時光,以前那麼愛哭的人,看到小說男女主分別時總會落淚的她現在也能冷淡的翻過這一頁。
她經歷的,夠多了。心裡早已經看淡了這些,不會再流淚。
只是這期間和牧昊天相處他這個人真的很麻煩,明明傷口要發炎卻依舊不厭其煩的洗澡,每次還要自己幫忙脫褲子……
她都覺得他是故意的,期間不免吃自己豆腐的時候,她便幼稚的去改他的飲食,他不吃什麼就專門給他做什麼。
每次看他那副痛苦的表情她都覺得愉快,牧昊天也終於吃癟了,她知道自己有些幼稚,卻依舊樂此不疲,牧昊天這一個星期過的痛苦並快樂着。
他每天徘徊在餓肚子或者吃自己不喜歡的食物中間,最後還是吃下腹,臉色都變得好多了,不是陸子衿故意給他調養,實在是牧昊天這挑食鬼不喜歡吃的都是那些有營養的東西。
米露每隔兩三天就來一次給他送需要他簽字的合同,這期間還有蕭璟帆也來了一次,蕭璟帆看着陸子衿的眼神很曖昧。
陸子衿發現蕭璟帆變化很大,他以前就像一個冰塊,而現在冰塊也會笑也會打趣別人,她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他,只是覺得這像是改造了一個人。
在事後陸子衿偶然間和牧昊天提起,牧昊天才說蕭璟帆結婚了,連陸子衿都感嘆,當初從牧昊天和蕭璟帆中選擇,她覺得對蕭璟帆這種花草不惹的男人也是束手無策,可是這世上居然也有奇女子將他拿下了。
她覺得有趣很想見見那女子,牧昊天只是淡笑着說有機會見。
他靠在輪椅上,看着正在做飯的陸子衿,眸光深邃,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他很想和陸子衿說,有時候我真想帶你回到以前見見以前的我,這樣你就會發現,你的出現究竟改變了怎樣的一個人。
他真是個很失敗的人,別人覺得他事業一帆風順,一生都是那麼的順風順水,很多人評論說他都是因爲有個有錢的家族,因爲有個有錢的爹。
而他們永遠不知道他在之前所承受的,他們不知道他的努力,他們不知道他作爲一個總裁明明可以提早下班一切都隨隨便便卻硬是加班到十一點多,他們不知道他坐在這個位置有多孤獨。
陸子衿只覺得背後有一道火熱的目光,令她動作僵硬她低着頭,她想自己不該再這樣子下去了。
明天陸氏的案子便要開庭了,她也得做做準備,她可是很期待明日在法庭上見到陸子若的表情,她說過所有被他們奪走的她都會用她的方式給要回來。
第二日S市人民法院外格外的熱鬧,各路媒體記者都早早地收到消息在外等候,陸子衿只是當一個旁聽者,而原告則是上一次撤訴的墨韻集團的董事。
外界不知道,可是陸子衿早已派人收購墨韻集團的股份,她已是墨韻集團第一股東,在收集到證據後便聯繫了墨韻集團董事長,兩邊合作陸子衿提供證據和律師,而墨韻集團則是代替陸子衿訴訟陸氏。
一進法院便感受到一種肅靜的嚴肅感,她坐在旁聽席上,看着這一盤她一手操控的好戲。
旁聽席都坐滿了人,有記者有墨韻集團和陸氏的各大股東,他們無不在緊張着這一場大戲。
很快原告和被告都上了庭,陸子若自然是走到被告席上,她看着下方,一眼便看到那身着紅衣的陸子衿,她臉上帶着戲謔的笑意彷彿是在嘲笑自己。
咬着脣,眼中一片陰霾,看着對方的律師眸中掠過一絲陰狠,就在前一天她親自去找了他,想要收買他卻被貶低的一文不值。
她這方找來的是老牌律師,他在國外定居她還特地把他從國外請回來,廢了不少功夫。
確認了雙方的身份,之後便開始由原告口頭陳述其訴訟請求及其所依據的事實、理由。
墨韻集團以編制虛假的財會報表、僞造由中介機構驗證的有關證明文件、編造資金用途、風險預測以及最初的侵犯產權罪告被告陸氏董事長陸子若。
許律師在一邊說的滔滔不絕,以各種法律壓倒性的令被告無法提出反訴。
當事人陳述結束後便要出示證據和質證,必須將案件的有關證據在法庭上展示,並由當事人進行質證。
陸子若本着打死不認的態度,一直否認,卻在證據面前無話可說,有照片,有合同數據甚至連認證都有,她一時間愣在原地,心都跌入谷底,陸子衿是什麼時候找到這麼多證據的?
她竟然有這種本事,陸子若自嘲一笑,自己一直小看了她呢。她求助的看向自己一放的律師。
那律師只是無奈的搖搖頭,他原本聽陸子若的說明他本來覺得還有百分之六十的勝算率,結果一上庭連百分之十都不到了。
首先的原告律師厲害,還有就是證據充足,陸子若原本對他們一點了解都沒有,這樣的官司該怎麼打?
而這個蠢女人卻還在這裡打死不認,有用嗎?現在的一切都是看證據的,陸子若的表現讓他搖搖頭,他這一生中打官司無數很少有敗的,現在卻是要敗在這裡了。
之後便是法庭辯論,是當事人及其訴訟代理人在合議庭的主持下,根據法庭調查階段查明的事實和證據,闡明自己的觀點和意見,相互進行言詞辯駁的訴訟活動。
當事人及其訴訟代理人針對法庭調查階段審覈的事實和證據,圍繞案件爭執焦點,互相進行口頭辯論,爭取合議庭作出有利於自己的裁判。
經過半個小時的前奏終於到了最後一步案件評議和宣告判決,陸子衿坐在旁聽席上挑眉看着一切,心底又暗暗的在計劃着之後的計劃。
終於到了宣佈判決的時候,法官站起來,說道,“本庭因較爲複雜需要再合議庭評議後爲定奪,十日後再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