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衿悄悄地打量着牧昊傑,他長得一表人才,也不必牧昊天弱幾分,只是少了牧昊天身上一抹神秘又詭譎的氣勢,纔沒有牧昊天那般吸引人。
他一看就是從小貴養,從一言一行一語一句,都能看出其中的貴氣,陸子衿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去學醫,爲什麼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而是當了醫生。
每天工作忙碌,幫助病人看診,拿着那和牧昊天相比芝麻大小的工資,卻一做做了那麼多年也不變。
有時候陸子衿覺得擇業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要考慮很多東西,然而想牧昊傑這種什麼都不需要擔心的,也許只需要朝着心的方向走去。
他只要想,他喜歡什麼,他要做什麼。
她想起當年自己選擇建築設計這個專業的時候,迷茫找不到方向,她撞見了父親的出軌,又被他拋棄到國外。
一個人在國外很孤獨,沒有親人朋友。
想打個電話回家,卻總是想起那不堪的過往。
獨自走在街頭,看着那一棟棟輝煌的建築,莫名其妙的便選擇了它,從這之後便也一直沒有變過了。
陸子衿明白,牧昊天把牧昊傑叫來法國,不止是對他的認可,還是信任。
他可不想讓陌生的醫生在自己的腎上動刀子。
牧昊傑也只有當着家人的時候會放下眼底的疏冷,他一直都是那麼一個溫和的公子,卻總是帶着與人之間的隔閡。
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脣形,無一不在張揚着高貴與優雅。
他蹙眉,檢查完畢後便開始在觀察着孩子,腦海裡有無數個猜測,這是誰家的孩子?莫非是哥腎虧生不出就領養了一個外國小妞 ?
看着模樣水靈靈的,若是醒着應該會很可愛吧。
可惜了,這麼小就有着先天缺陷,這樣的病會伴隨一生,哪怕是手術成功,也不能夠保證是否還有後遺症,所以這很麻煩。
牧昊傑挑眉,調笑道,“哥,這你領養的?眼光不錯,長大後一定是個漂亮的小洋妞,後面一羣的帥哥追求。”
頓時牧昊天的臉色就變了,陰沉了下來,讓牧昊傑一驚,臥槽哥哥這是怎麼了?哥哥你別下我啊!
哥你的目光好可怕,我好像要被撕碎了,我委屈啊!
“她就是我閨女。”牧昊天陰沉的說道,咬牙切齒,恨不得暴揍牧昊傑一頓。
牧昊傑還沒有反應過來,點點頭,“對啊,我知道,養女嘛,看起來你對她挺關心的……額……哥……你怎麼了?……”
牧昊天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是我親閨女!”如果不是估計到陸寶貝還睡着,他肯定大吼了。
牧昊傑居然一直都不理解自己的意思,果然是當年媽咪撿回家的。
牧昊傑驚訝的張大嘴巴,用手捂住,這小洋妞居然是牧昊天的親閨女?
八竿子也打不着吧?
他用着奇異的目光上下的打量牧昊天,不知道他身上哪一個特徵像歪國人。
除了有些深陷的眼窩?
其他哪點像了?
那孩子的媽咪是誰?牧昊傑自作聰明的說道,“我竟然不知道哥在法國也找了個情人,還生了孩子。”
牧昊天的臉色更陰暗了,笑容微冷,容色暗沉,眉目如刀,凌厲掃過牧昊傑,牧昊傑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牧昊傑覺得自己好委屈,爲什麼他連夜坐飛機來法國,還不招大哥待見,他還這麼兇?!!
“我怎麼了?……”
陸子衿此時抿脣,微笑,“因爲這是我女兒。”她絲毫不加掩飾,目光直視他們。
牧昊傑更是驚訝,剛剛一下激動忘記了陸子衿的存在,忽然被她的聲音吸引,啥陸子衿的孩子?
牧昊傑的表情有些誇張,頭左右轉動,看着兩人,怎麼看都覺得不可思議。
虧他還是個醫生,他此刻才覺得基因學博大精深,自己終於領悟。
“你們……牛!”他不禁要爲他們豎起拇指,果然是基因頂端的男人,生出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長得不像不能怪他。
牧昊傑也總算明白,爲何牧昊天會這麼緊張的讓他立刻來法國,準備一個手術。
“哥,那捐獻者是誰?你嗎?”牧昊傑抿脣問道。
牧昊天點頭,“只要你不要乘機報復,應該沒什麼問題,之前去化驗室匹配結果是可以的。”
牧昊傑點點頭,笑容燦爛,“終於可以在哥的身上動刀子了,我估計今晚都睡不着了,我一定要把之前被欺負的全部找回來。”
牧昊天一僵,瞪着牧昊傑,吐出兩個威脅的字,“你敢?”
牧昊傑搖頭,卻笑容奸詐,看得牧昊天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今晚早點休息吧,我去和這家醫院的預約一下明天的手術。”牧昊傑看看時間,說道,已經是八點鐘,若是再遲,估計明天牧昊天的狀態會不佳。
牧昊傑動手術也需要精力,也需要足夠的睡眠。
牧昊天點點頭,這個病房很大,還有個很大的沙發,他可以睡沙發,至於陸子衿,他冷豔一撇,爺就賞賜你和閨女一起睡病牀!
牧昊傑走出病房去找院長,不知道他是否還在。
而牧昊天和陸子衿則是睡了,牧昊天躺在沙發上,靠着沙發卻一直睡不着。
半睜着眼,思緒良多。
忽然只覺得一陣陰風吹來,牧昊天危險地眯起狹長的雙眸,深邃的眸光在黑暗中閃過一絲亮光。
一個身材佝僂的男人站在沙發前,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
深褐色的長髮,骨瘦如柴,看上去如同一個巫師,穿衣打扮也像是一個巫師,或者是精神不正常的人。
而在牧昊天心裡,他就是一個巫師,而且還是個亦正亦邪的巫師。
他站在牧昊天面前發出桀桀的笑聲,聲音詭異,“牧總,不知道上次小人拜託你的事,牧總是否已經在進行了?”
他的聲音如同枯木的聲音,聽起來沙沙的又帶着一種莫名的詭異。
牧昊天坐起身來,連忙擡頭瞥向病牀上,陸子衿和陸寶貝睡的正香,沒有被這聲音驚醒。
牧昊天瞳眸如惡魔,邪佞而危險,眉宇間淨是冰冷,“你對她做了什麼?”咬牙切齒的問道。
陸子衿的呼吸正常,身體也沒有異樣,牧昊天檢查完畢,回過身,克洛斯一臉戲謔的看着牧昊天,“你很在乎她?”
他的聲音戲謔,那種枯木被踩碎般的聲音令牧昊天覺得作嘔,“她只是被我催眠了一會,也是陷入深入睡眠,到時候自然就醒了。”
克洛斯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解釋道,又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不過我的催眠也有失效的時候,萬一一不小心,沒準她就陷入了永遠的沉睡。”
牧昊天精緻的五官頓然蒙上一股駭人的戾氣,劍拔弩張,形成一股強大的冷氣流,吐出兩個字,“你威脅我?”
克洛斯佝僂的身影卻變得迷幻起來,他原本在沙發面前沒有動彈過,此時卻一下子出現在牧昊天的面前,令人不得不驚歎。
他又發出詭異的桀桀聲,在黑暗之中顯得格外的詭異。“我不必威脅的,你知道的,我只是和你做一筆交易,爲了體現我的誠意,所以我又來了。”
牧昊天挑眉,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麼花樣,謹慎的盯着他,淡淡的說道,“你這次來幹什麼?”
“桀桀……”他不知從何地拿出了一個很大很大的水晶球,水晶球冰瑩剔透,沒有任何瑕疵,在黑暗中透露出幽暗的光芒來。
水晶球很漂亮,閃着瑩瑩的光,在牧昊天面前流轉,他又詭異的說道,“我想牧總做事不太積極的原因可能是我給的訂金不太足,所以我又來了。”
“這次再還你一些記憶。”
牧昊天剛想說什麼,卻看見克洛斯拿着的水晶球竟然直接懸掛在半空之中。
這也太奇怪了吧?
忘記了思考,腦海裡一片空白,就盯着那水晶球看着,不知不覺昏厥過去。
克洛斯勾起詭異的笑容,“睡吧,睡醒了就知道了。”聲音沙啞在病房中留下一片沉寂。
一瞬間他便沒有了蹤跡,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離開的。
牧昊天陷入沉睡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中填補了上一次有缺陷的記憶。
剛開始,是酒會開始,他在臺上講話,忽然一道紅色的身影驚羨了他的目光,不知不覺的被吸引。卻覺得她的身影熟悉非常,她是陸子衿。
他衝下臺,拉住她,她卻說着恨他,要他越痛苦她越開心。
她喝着酒,一杯又一杯,他心疼,又衝動的衝過去搶過她的酒杯,你要喝?我替你全都喝了,看你還有酒喝嗎?
在她嘲諷的目光中,一杯一杯酒如同白水一般下腹,直到她離開目光中還帶着恨意和嘲諷。
第二幅畫面,他面無表情的聽着醫生說他的腿骨粉碎性骨折,若是恢復不好可能要殘疾。他似乎不在乎,看着病房的鐘,從十二又到了十二,輪迴再輪迴。
身邊的人除了媽咪還有弟弟和爹地。
後來她終於來了,醒來後看到她在牀邊眼中有一絲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