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車禍呢,你十六歲酒駕裝死的那兩個人,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查過他們的身份?”
藍心猛地甩開他的手,咆哮起來,“你真以爲秦家能提你瞞天過海是不是,在你的世界裡,撞死兩個無關緊要的人,就跟碾死兩隻螞蟻一樣,根本不值一提?”
秦玉眉頭一蹙,瞧着他的表情有些錯愕悅。?.
這個樣子落在藍心眼中便成了心虛攙。
她冷笑一聲,眼角的淚卻滑了下來。
“要我告訴你你嗎?我,藍心,過了十多年的孤兒生活,都是因爲你,所以現在,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留下,五年前我離開,就是不想自己恨你!你偏偏要我說,好啊,現在說了,我們就一起痛苦吧,秦玉,我不愛你了,早就不愛了。”
秦玉望着她,神色一點點冷了下來,好久聲音才平靜下來,“我就想問一句,這是誰告訴你的?”
“有必要嗎?”
藍心嘲諷的望着他,“整個海城,能把這種事做的悄無聲息的有幾個?當年你因爲什麼入獄,你還記得嗎?秦玉,我是不是真的傻到你可以拿着所有事糊弄我?”
“如果我真的只是想糊弄你,就不會傻到在裡面呆兩年,連我父親的葬禮都沒有趕上,只是賭你對我的情誼,賭你回來看我一眼!”
這句話說到後來,秦玉的眼眶都紅了,“難過的只有你一個人嗎?當年你有問過我半句話嗎?你就那麼篤定你父母是我撞死的,你他媽知不知道那晚我在酒吧,醉了一夜,車子是被別人開走的!”
藍心怔了一秒,冷笑道,“你想洗脫你的罪名,當然會這麼說,如果真不是你做的,當初你怎麼不說?”
“因爲開我車的是當年市委書記的兒子,我父親當年在競標一個項目,爲了賣人家人情,安排我們出國,五年前這件事被翻出來,其實是有人想讓市委書記落馬,他慌不擇路,就指控當年開車的人是我,而你所謂的仇人,五年前已經被捕,事故發生在郊外,車毀人亡,車內沒有找到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他們的屍骨就葬在我們秦家的祖墳旁邊的一塊兒墓地上,我秦玉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不至於連自己做過的事都不敢承認,如果這些話是別人告訴你的,我可以原諒你什麼都不清楚,如果是宋恩澤,”
他頓了頓,臉色極爲難看,“你將我置於何地?或者說,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戲劇化的轉變,讓藍心有些措手不及,她怔怔的站在原地,好久才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
如果一切都是秦玉所說,那麼這麼多年,她的痛苦到頭來只是自以爲是的一場笑話,她恨了一個愛她的人五年,還讓他遭受兩年的牢獄之災。
她後退兩步,抱着頭,腦海中各種畫面交雜在一起,她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眼前一黑,整個人軟軟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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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的衝擊太大,一時間接受不了,再加上她記憶剛剛恢復,壓力太大,醒了就沒事了。”
醫生檢查完,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秦玉站在牀尾,眼神複雜的看着藍心,兩個人五年的互相折磨,到頭來只是一個誤會,無論是對他還是藍心都是極其殘忍的。
五年前,他年輕狂妄,霸道卻又深情的愛着她,五年後,他開始成熟,可是對藍心,依舊放不開執着。
如果愛情是一場渡劫,那麼藍心就是他一輩子的劫難,令他在劫難逃。
五年後,在她接連三次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對她,還是不能放手。
他就安靜的站在旁邊看了許久,直到一通電話打來,他沉着臉從病房出來。
私人醫院,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宋恩澤沒有戴口罩,出現在病房,也不會出現衆人圍堵的情況,kaysen跟在他身後,幾乎要小跑着才能追上。
秦玉就站在那裡,冷漠看着他越走越近,在他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揮拳砸了過去。
這一下又狠又準,一瞬間,宋恩澤覺得整個牙牀都鬆動了,嘴裡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kaysen尖叫一聲,一邊拿紙巾,一邊道,“下午還有見面會,一會兒怎麼跟粉絲交代。”
宋恩澤揮開她的手,拿過紙巾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淡淡道,“見面會取消,你走吧。”
kaysen怔了怔,不太置信道,“阿澤,你從來不會因爲私事影響工作,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就是取消了。”
宋恩澤的語氣有些不耐,kaysen很少見他這個樣子,心頭緊了緊,抿着脣深深地看了一眼秦玉,纔不情願的離開。
空蕩蕩的走廊,頃刻間只剩下他們二人,不相上下的身高,跟身材,誰也不遑多讓。
即便經過五年的錘鍊,秦玉在穩重上面,還是差了宋恩澤一些,對方動作緩慢的擦着脣角,絲毫不將他眼裡的恨意放在心上。
良久,才問道,“她想起來了是嗎?”
秦玉沒說話,沉吟了一會兒,冷聲道,“五年前,你到底有沒有碰過她?”
宋恩澤揚了揚眉,眼底有些嘲諷,“如果我說是,你是不是打算將她還給我?”
“做夢!”
齒縫裡擠出兩個字,秦玉的表情異常陰冷,“別說她不愛你,就算愛,我也不會給她回到你身邊的機會,從你利用她感情開始,你就沒這個機會了。”
宋恩澤抿着脣,神色悠遠的望着玻璃窗外的景色,良久才道,“爲什麼你那麼幸運,從出身,到父母,再到她的愛,你有哪一樣比我強?爲什麼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你?”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秦玉皺了皺眉。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呵呵——”
宋恩澤低沉的笑出聲來,那聲音裡盡是諷刺跟不甘。
“你不懂,你當然不會懂,所有人都保護你,哪怕是你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爹!”
秦玉臉色驟然一變,猛地揪住他的衣領,厲聲道,“”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麼呢?
“不信嗎?”
宋恩澤嗤笑着望着他,“你一直懷疑藍心那對兒孩子,爲什麼從來沒有做過親子鑑定?”
這句話算是戳到的秦玉的軟肋,大寶小寶長得有五六分像宋恩澤,他一直不敢探尋的真相背後,到底是什麼,宋恩澤的這句話,好像讓他觸摸到了什麼。
他雙瞳緊緊地盯着宋恩澤,下頜的肌肉緊繃起來,那種即將觸摸到真相,卻又膽怯的心理,讓他此刻問不出一句話來。
宋恩澤冷笑了一下,淡漠道,“秦鉦有句話說對了,你跟我很像,一樣的窩囊!”
他說完這句話,轉身徑直離開。
徒留秦玉一個人,咀嚼着這句話在原地發怔。
幾分鐘後,他突然拿出手機,打給了安明遠。
“把大寶小寶接來醫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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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心醒來的時候,還有點兒蒙,等瞧見秦玉,昏迷前的發生的事,她一件一件都想了起來,她剛想坐起來,就被秦玉按住。
“老實呆着,否則你別想看見孩子。”
藍心心口一縮,“你把孩子怎麼了?”
秦玉淡漠在她身下墊了一個枕頭,冷冷道,“一直吵,就關起來了。”
藍心一聽就急了,“他們纔多大點兒?你神經病,衝他們撒氣?”
“我就衝他們,就憑那張臉,我沒弄死他們逗他們是我善良,藍心,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
藍心心頭一顫,握緊拳頭,“秦玉,你會後悔的。”
秦玉心口澀的發疼,面上依舊冷漠,“五年前爲你生不如死是我人生中最後悔的一件事,以後再也不會有。”
---題外話---再有一章就完結,儘量三十一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