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紫玉的長音停止,周圍的屍煞羣起響應!
“紫玉,原來是你——是你把屍煞指揮到這裡來的?”我站在紫玉的對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是有駕馭屍煞的本事,但是她親自把屍煞送上雲山來,我還是不敢相信。
“是我。”紫玉痛心的說道,“我聽說你被雲山扣留,所以竭盡全力來救你,沒想到你卻讓我親眼看見,你拉着另一個女人的手。林長生,你跟本就不是被扣留,是你自己不願意走!很好!很好!你現在有法術了,有佳人相隨了,是我不好,我不怪你。”
“墓鬼,是你說的我被雲山扣留?”
夜幕中墓鬼的笑聲顯得那麼刺耳,他不用回答我,我就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你太過分了!”我大吼一聲,符咒之光剎那間綻放,把雲山照得如同白晝,符咒之光刺入鬼煞們的身體,他們頓時就僵在了原地,不能動彈。
如果我再用一點法術,鬼煞們就會原地爆炸,屍骨無存,魂飛魄散。
我沒有那麼做,是因爲這些都是無關的死者,被人操控,他們根本就沒有自我能力。
“長生,滅了他們!”沐珺叫道,“就地解決了這些屍煞,讓他們落入雲山的聖土,也是便宜了他們了。”
蕭易當即殺了兩個屍煞,準備再動手的時候,紫玉發出了一聲尖叫。
只見紫玉的身體冒出一陣黑煙,她站立不穩在不停顫抖。
“你怎麼了紫玉?”我大驚失色的撲上去,沐珺一把攔住我說我不能過去。
沐珺跑到紫玉的身前,卻被北巫拉住了紫玉,我看着紫玉的樣子,明白了這是墓鬼和北巫搞的鬼。
“北巫,你們太卑鄙了!你們把紫玉的魂魄分到鬼煞的身上,一旦鬼煞受到傷害,紫玉也會首當其衝。”我痛心的說道,“你們這樣的行徑,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我們本來就不是畜生,我們也不是人。”北巫恬不知恥的說道,“你儘管用你的人體符,你們儘管殺盡所有的屍煞!每倒下一個屍煞,紫玉就會少一絲魂魄,所有的屍煞都倒下,那紫玉也就完蛋了!”
“太卑鄙了!”一直不說話的蕭易說道,“靈石家族原來是聖族,沒想到墮落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們的行徑卑劣無恥,用一個女人的命來博一場勝利,你們還真不配做人。”
“我們原本就不是人。嘿嘿……”北巫和墓鬼對我們的話無動於衷。
紫玉站在我前面不遠處,她臉上的痛苦越來越深,我打算收回符咒之光,沐珺一步跨過來阻止道:“你不能收起人體符,符咒之光一旦收回,所有的鬼煞都會得到恢復,現在馬上就要到他們最活躍的時間,這麼多鬼煞,我們怕是應付不過來。”
“不行。紫玉的命重要。”我說道,“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
“你要爲大局考慮!”沐珺說。
“她就是我的大局。”我想都沒想就說道,“她要是沒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你瘋了!爲個女人這麼沒出息!”
我收回符咒之光,剎那間四周陷入黑暗之中,鬼煞頓時就活了過來。
而且比之前更加勇猛,他們的嘴裡發出嘶吼聲,動作比之前更加敏捷,他們並不戀戰,而是朝着山頂奔去,此時山頂傳來一陣“嗚嗚”的聲音。
“他們有內應!”沐珺說道,“還有誰在山上沒下來?”
“明耀在山上!”雲落說,“難道他們也跟明耀是一夥的?”
墓鬼跳上高處,青銅面具在黑暗中閃着詭異的光,他冷冷的說道:“什麼明耀?我不會像林長生一樣忘記自己的身份,去跟自己的仇人做朋友!”
既然不是明耀,那是誰?
我的腦子裡一下子閃現出另外一人來。
“沐大師,怕是靈童來了。”我說,“她要上來,神不知鬼不覺,我們不會注意到。”
“應該是她。”沐珺說,“大部分鬼煞都上去了,怎麼辦?”
“追!”蕭易說,“我們雲山還能讓一羣鬼給欺負了?”
蕭易和沐珺率先追了上去,墓鬼北巫隨後跟上,我來到紫玉身邊,問她感覺怎麼樣了?
她的臉色很難看,不是表情難看,而是肉色難看,烏青烏青的,感覺好像隨時都會爛一個洞出來。
“你何必呢?”紫玉問道,“爲了救我,給你們的人找麻煩。”
她還在生我的氣我知道,我拉起她的手,撫了撫她的亂髮,心痛的說道:“你比什麼都重要,就算要我的命,我也會給。紫玉,不要生氣了。”
我收回了符咒之光這個舉動,讓紫玉的氣消了一些,她沒再說喪氣話,但也沒給我好臉色。
雲落沒有跟上去,她走上來看了看紫玉,擔憂的說道:“她沒事吧?要不,我帶她去休息休息?”
“不用,謝謝。”紫玉冷冷的說。
“那我們去那邊坐坐吧。”雲落說,“真慚愧,我也幫不到什麼忙,反而成了他們的累贅。”
紫玉推開雲落的手,哪兒也不去。
聽聲音那羣鬼煞已經行進了一段,再往前走就是山頂,如果讓他們進入水下祭壇,後果不堪設想。
雲落也着急,好幾次準備說什麼,紫玉在旁邊,她卻不好說出來。
我問紫玉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她的魂魄從鬼煞身上脫離出來,她冷着臉說,只有回到地下墓穴,讓這些鬼煞歸於原處,她的魂魄就會自動剝離出來。
“意思是你還要跟墓鬼一起回去?”
“我是靈石家族的成員,我當然要回去。”
我憤憤的的說道:“不知道墓鬼對你說了什麼!你就跟被徹底洗腦了一樣。你以前是多麼嚮往地上的生活,現在怎麼要回那個陰森森的地方?”
“因爲陽光的地方已經沒有了我的念想。”
“……”
我正要再解釋一通,森林裡忽然竄過一道道黑影!
這些黑影不是在地上走的,而是在空中飄的。
緊接着一個聲音傳來:“林長生,是不是你?”
“鬼川!”我驚喜的叫道,“你怎麼來了?”
“老弟!你出來了就好,我正愁什麼時候去接你呢。我先上去幫忙!”
“那上面是一羣鬼煞……”
鬼川的聲音已經飄出了很遠:“我知道啦!我就是爲這事來的!”
雲落高興地說這下可以放心了,鬼川是陰間有身份的鬼差,緝拿幾個鬼煞是沒有問題的。
“對了長生,我們還要上去才行。那些鬼煞的身體裡有紫玉的魂魄,鬼川萬一不知道呢……”
紫玉的鼻子裡冷哼一聲,一個字沒說,我知道她的意思是雲落假惺惺。
我更不好解釋了,儘管我知道雲落是真心關心紫玉,但是我要說半個字,這誤會就更深。
我帶着紫玉和雲落,雲落故意和我們拉開一段距離,儘管如此,紫玉還是不與我親近,我想着我們兩個手拉手的樣子,沒想到一下子就生疏成了這樣。
半山頂上混亂一片,幾乎都是鬼哭狼嚎的聲音,鬼川不知道帶了什麼厲害的角色來,跟收割麥子一樣把鬼煞全都收在了一起,等我們上去的時候,鬼煞已經集中在一處,蕭易告訴了鬼川鬼煞裡有我們重要的人,所以鬼川纔沒有下手毀滅鬼煞。
墓鬼和北巫不在這裡,沐珺說那兩個傢伙被雲山之巔的正氣嚇跑了。
“靈童呢?”我問。
沐珺說根本就沒看見靈童,會不會是靈童沒來?
“她來了。”紫玉說,“你們找不到她,別想了。”
沐珺不客氣的說道:“紫玉,你這個女子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你跟着墓鬼那是走上了歪門邪道,人家長生已經給你解釋了多少次了,你怎麼就聽不進去?人家爲了你收了符咒之光,害得鬼煞四散逃竄,差一點就闖了大禍。你說他要是爲了雲山的話,會那樣做嗎?”
“沐大師,不勞煩你操心,我自己有眼睛看。”紫玉說,“誰對誰錯,我心裡跟明鏡一樣。”
“我看你是渾渾噩噩。”沐珺說,“別身在福中不知福,紫玉。鬧鬧小脾氣就好了,小兩口和和美美的建設你們共同的家園,帶領靈石家族踏上返回靈臺山的大路,這纔是你們應該考慮的事情。”
紫玉沒說什麼,我過去求鬼川把鬼煞身體裡紫玉的魂魄放出來。
鬼川現在也是個魂魄,他是沒有身體的,此時他在鬼煞間穿梭來回,毫無阻礙,跟個透明人似的非常自由。
忙活了一陣子,鬼川說可以了,紫玉的魂魄全都被放了出來。
“這些髒東西怎麼辦?”沐珺問道,“這是你們靈石家族的屍煞,林長生,你打算怎麼辦?”
“讓他們入土爲安吧。”我說道,“他們留下來只能再次成爲墓鬼的工具。”
“那紫玉你的意見呢?”
紫玉說:“我聽他的。”
沐珺鬼馬的一笑:“這纔是聽話的好孩子。好了,別生氣了。”
蕭易和沐珺一起點燃了屍煞,他們燃燒得很快,綠色的火光中,我再一次的拉起紫玉的手,這一次她沒有把我推開。
“靈童還在山上。”沐珺說道,“蕭易,那就是我說的那個聖嬰。”
蕭易大驚:“你說的聖嬰來了?”
“可惜,人家來不是跟你陰陽雙修的,而是來搞破壞的。”沐珺說,“要不,你把她抓住,逼她和你雙修?”
“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蕭易的話讓我忍不住的看向沐珺,沐珺背對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臉色,這兩人真的在雙修嗎?那我三叔算什麼?沐珺這樣做,是把我三叔放下了吧?
以後她還會跟我找三叔嗎?
當下我們做了分配,蕭易和沐珺一組,鬼川一人一組,我和紫玉雲落一組,三組人在山頂找靈童。
蕭易覺得靈童一定會去水下祭壇,於是他們往水下祭壇而去。
鬼川去了另一個方向,他說那裡的陰氣重,懷疑靈童去了那個方向。
等他們走後,我問紫玉:“你和靈童最熟悉,靈童叫你紫姑姑,你一定知道她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