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地的主意不錯,巧克力、絲襪、麪粉、午餐肉、可口可樂……二戰後,我們的士兵靠這些東西在飢餓的當地予取予求,我們和我們控制的拉美地區豐富的剩餘糧食出產纔是一切力量的最終源泉,在很久很久以前,米國農民的生活水平就遠超西歐同行了……”
感恩節前夕,芝加哥南城一個集會現場,安德伍德在宋亞耳邊小聲說:“但你要怎麼打理緬因州的大農場呢APLUS?APLUS?”
“啊?”
宋亞迷茫的扭頭看向他,“抱歉你剛在說什麼?我沒注意聽,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法考題、判例……”
“我說你買緬因州農場的事都上新聞了,你有時間打理它?”安德伍德重複了一遍。
“噢,我去和奧維茨先生做了鄰居,我們簽了同一家糧商,對方會幫我們管理和銷售的。主要是大豆還有一些牲畜養殖業,糧商要求很細緻,機械化程度、農畜品種、供貨量等等,長租我們地的農民會向當地銀行貸款來提升機械化程度和滿足食品公司的一系列要求。”
說幹就幹,宋亞剛花了八千多萬買下了緬因州一處大農場,花了一億多點拍下了巴西礦業公司淡水河谷的百分之一點五股份,都是以個人名義,剩下來近一億留作機動,等明年初麥道夫基金的年報出來再決定。
“有請APLUS!”
威廉牧師演講結束,大聲向聽衆介紹。
下方的歡呼聲和掌聲立刻響了起來,宋亞微笑向聽衆們招手,然後架着醫用柺杖站起來,更大的歡呼聲,“謝謝,安德伍德議員,謝謝威廉。”
他向幫手的兩人道謝,然後一拐一拐地挪到演講臺前,“謝謝大家!女士們先生們……”
說完他就用手肘撐住演講臺,把柺杖往地上一丟,展示自己不需要這個也能站穩。
人羣爆笑,傳出更大的鼓掌和口哨聲。
他掏出演講稿,“我生於斯長於斯,在我九零年從這裡出發,穿着二手衣服去紐約時,才十五歲……”
因爲明年要回華國訪問,在這之前,他準備將第一次正式出訪留給南非,而去南非之前,他得在南城參加一些社會活動,起碼要在出國前對這曾經爲自己的遭遇怒而發生騷動的人們和受損的社區以及商戶一個交代,所以用蘇茜和自己名下慈善基金會名義捐點錢是必不可少的。
“六顆子彈,昏迷了五個月……”
“臋部的彈片做了個七個小時手術才被取出……”
他動情地演說,“我無比感謝近一年來始終支持和陪伴着我的你們……還有GOD。”
“現在我可以爲社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捐款……”
臺下的黑人白人,男人女人感動地拼命鼓掌,現在天氣已經很冷,每個人口中都呵出白色的氣。
“我也要感謝安德伍德議員,戴利市長……”
演講結束後他回身朝親自出席的兩位政客招手,“還有威廉牧師……我,呃……”
他想俯身揀柺杖,但是彎腰嘗試夠了兩次沒辦到,有些懊惱地苦笑。
人們也再度爆笑,同時投注過來同情的目光,
一位工作人員趕忙過來把柺杖撿起,遞到他手上,“謝謝,謝謝大家。現在,讓我們有請戴利市長……”
更熱烈的鼓掌,歡送他和緊接着上臺的小戴利擁抱,然後回到座位。
“很棒的演講。”安德伍德拍拍他的背笑道。
“哈!謝謝。對了,明年中期選舉壓力大嗎?”
“壓力……伊利諾伊還好,其他地方不好說。”
兩人相視一笑,他和安德伍德已經不用把每件情都說得那麼明瞭,多年默契。
擡腕看了眼手錶,這幾天要趕好幾場,威廉教堂的、芝加哥大學的還有米歇爾平權組織那邊的……
嗯?他眼角好像在臺下掃到了張熟悉的面孔,但不敢確定,找機會瞄過去,人羣邊緣的那個人又不見了。
‘最年輕的白手起家十億富翁,傳說在昏迷期間遭遇親近律師和兄弟重大背叛的APLUS似乎有些心灰意冷,他出清網景等網絡公司股份後斥資八千餘萬在緬因州當起了地主,昨日是他甦醒五個月後第一次在公開場合發表演講……’
芝加哥,哈姆林駐足,擡頭看向機場大廳的電視,後背很快被警員推了一把,他低下頭,繼續趕路,阿美利加音樂案庭審告一段落,他又被押回芝加哥打掏空A+版權和資產管理公司的官司。
“哈姆林先生,我是你的法律援助律師。”
一位看上去就是初出茅廬的年輕男子專程過來接機,很熱情,“當然,你可以向法庭申訴更換……”
“不用。”哈姆林向對方笑了笑示好。
“謝謝!”年輕男子很高興,“這個案子能令我學到很多,我聽說你和我加州的同事配合得不錯。”
“算是吧。”
那邊的法律援助律師做辯護功課時還需要自己提點,而且這種大案子是提升資歷非常好的機會。
“我會先幫你申請保釋……”對方翻着文件跟在後面。
“嗯。”
哈姆林淡淡答應了聲,但他知道,在硅谷沒有成功到了芝加哥更不可能,交高額保釋金的話……他在國外還藏了點錢,短時間內又無法拿出來。
“我們一個個罪名先過哈姆林先生,首先是違反信託義務……”起碼這名年輕人比硅谷的那位勤力,“然後是洗錢……”
一行人走出機場,沒有任何記者,他一眼就認出了透過車窗看着自己的紋身男卡爾,絲毫不出所料,有些不該說的話說出來自己下場絕對不會好,他有心理準備,甚至還有心情向對方點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被身後的警員和聯邦探員押上警車。
“迪萊先生,你被起訴欺詐、疏忽、違反合同、違反誠信義務、違反公平交易和不法交易等多項罪名,我很難幫你全部……”
森尼韋爾當地監獄,穿着橙色囚服的迪萊也在同一時間見到了援助律師,他要求法庭更換了一個,從中年禿頂男也換成了一名年輕人……律師行業的年輕人,估計也快三十歲了。
“我知道,我的個人破產程序弄完了嗎?”
上庭、蹲監獄、再上庭,幾個月下來迪萊的情緒也恢復了鎮定,他稍有些不耐煩,個人破產後起碼能留下一個住處的居住權以及最低收入保障,收入超過的部分纔會被用來還錢,APLUS想把自己趕去當流浪漢?沒門!
“弄完了。”對方遞過來文件。
“我帶回去看?”他現在不敢貿然籤任何字。
“可以,呃……有出版商想聯繫你,迪萊先生。”律師又說:“你的故事應該能賣個好價錢,就像那位華爾街之狼。”
“如果我的所有罪名成立,會被判多少年?”
迪萊沒理這個茬,蹲個兩三年牢等APLUS氣消了說不定有機會?起碼現在不行,他問律師。
“十年以上?遇到嚴厲的法官說不定二十年起……”
迪萊身體瞬間癱軟在椅子上。
巴黎,法國時尚界正在舉行派對,剛剛簽下家一線品牌代言的米拉受邀到場。
她看到當年在節目現場嘲諷父親入獄,氣得自己在直播中憤而離場的法國主持人,雙方眼神交鋒,對方有點難堪地對她擡擡香檳酒杯,然後默默走開。
“下個項目聖女貞德……”
還真巧,交往過的呂克貝鬆和新婚妻子,超模克勞迪婭希弗正好邊聊邊迎面走過來,“米拉,米拉喬沃維奇,嗨。”克勞迪婭希弗虛僞的打招呼。
雙方沒少在狂蟒之災和第五元素同檔期打對臺時隔空冷嘲熱諷,現在仇人相見……
“你好克勞迪婭,你好貝鬆先生。”
她冷淡回禮。
呂克貝鬆有點尷尬地撓頭。
“怎麼,沒有帶男伴來嗎?”克勞迪婭希弗挽着法國名導老公炫耀,第五元素全球票房近三億,她的事業靠着呂克貝鬆大大的上了一層樓。
米拉聳肩。
“給你寫歌的APLUS呢?對了,我很喜歡你的新專,買了一張收藏。APLUS真的很有才華,不過你得小心一點,那可是個花心鬼。”克勞迪婭希弗裝模作樣的說。
“謝謝,APLUS只是我的製作人,還有唱片公司老闆。”米拉反問:“聽說金酸莓獎準備提名你是嗎?”
“……”
克勞迪婭希弗深吸一口氣,“你們狂蟒之災劇組不也有很多人會被提名?”
“嗯,小心你的對手,艾麗西亞希爾維斯通實力很強。”米拉繼續插刀。
“啊!該死的!”
克勞迪婭希弗終於暴怒,“別以爲你靠爬APLUS的牀翻紅是件什麼光彩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只是當面不說……”
呂克貝鬆趕忙把她拉走。
米拉冷笑,但和對方脫離目光接觸後神情迅速落寞下來,“他還不肯見我嗎?我看新聞他已經快能自主行走了。”找到自己的助理,打電話給聯合經紀人海登。
“呃……米拉,有件事我想還是需要提前和你說下。他馬上就要和夏奇拉官宣戀情了……”海登爲難的回答,“最晚明年初,他需要拉丁裔羣體的支持。”
“噢。”
米拉輕輕答應了一聲,“爲了世界盃主題曲?”
“是的,他需要拉美足協的支持。”
“好吧。”
米拉放下電話,一個人獨自想了想,讓助理翻出當初在巴西陪APLUS跑演唱會時,一位和自己聊過,在FIFA工作的年輕男人的聯繫號碼。
“喬!?”
結束活動,晚上那張熟人的面孔一直縈繞在宋亞心頭,最後他還是讓老麥克把自己載到了以前的老喬唱片門外。
老喬唱片的招牌已經被改成了一家房屋中介公司的,但後來好像也沒經營多長時間,現在應該在空置。
宋亞一眼就看到了一位穿着舊風衣,黑色毛線帽子,縮在門邊裝做躲避寒風,其實賊兮兮在試圖弄開門鎖的黑人老頭。
身形很像,但瘦不少,也許只是個街邊流浪漢,宋亞嘗試喊了一嗓子。
對方回頭,果然是老喬!
“APLUS……”
老喬一看到自己就情緒崩潰了,老淚縱橫。
“M-FXXK還真是你,我還以爲白天看錯了呢,上車吧。”
宋亞唏噓着笑罵,推開車門讓老喬鑽進來,“你這些年跑哪去了?你的律師巴倫說聯繫不上你,我也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我……錢全沒了,全沒了……我一輩子的積蓄……”
老喬抱住他就嗚嗚哭訴,“越來越不值錢,銀行破產……全沒了。”
“好了好了,沒事了。”
宋亞拍他的背,安慰他,然後眉頭一皺,“你不是跑去泰國了吧?”
“啊?”老喬不解地擡頭,“你怎麼知道?”